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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梅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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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由得舒坦了很多,豁然之间,好像窗外滴答的雨也小了。
“我看我与先生有缘,您瞧,这画是刚刚画完。春雨绵绵之景,等明儿个我把这画制成把扇子,给您送过去。您看成吗?”
这把扇子,要易了主。
苑檐清,此人也定是个文人。
他的目光在画上停留片刻,又越过我扫向屋内,不禁眉头微皱。
他这,是怕我问他要钱吗?
“这把扇子就当送您,不收您钱。更何况我这猫喜您,泛颜是个不好伺候的主,认定了谁怕是要腻歪一阵。您就常来我这小店看看,帮我管管这猫。这把扇子呢,就当给您送个谢礼。”
我若不解释,怕是要误会深了。
“哦,您多想了,怕是因为我刚才的举动,我对此深感抱歉。
我刚才并不是因为怕付钱财,您没发现这画中景物,垂柳之下有些空白吗?我也并不是挑您的错。这幅画构图很好,褐色的窗子,配翠绿的柳,颜色很鲜明。
西子湖的碧色晕染开来,青石路旁有一叶小舟,烟雨之中,舟随波涌,闲情之致。
此般留白,应题诗一句。‘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不知可否?”
题诗
我再次举起内画,依他之言,似乎更显韵味,更何况扇面上本就应题字。
“不错。扇面提字,理所应当。原来如此,刚才百思不得其解,您竟一语道破。实在是妙,妙哉妙哉啊。”
此人精通古韵,容貌又如此俊朗。但穿着质朴,这却让我猜不着他的来处了。
“不是可否入内,提笔写诗。鄙人不才,略通书法,不会枉费此画。”
他倒是个文人雅士,谈起字画来,语气都欢跃起来。
“荣幸之至。”
铺子本就就没关门,门又离窗户不远。他不可耐走进来,把手里的伞随手扔在地下,走进屋里,眼扫了眼桌上的砚台,拿起来从盆舀里了瓢水,一瓢冲了个干净。
又从袖子里掏出来半块儿墨柱放在砚台上磨了起来。
内墨我认识,是卿允阁的招牌。卿允是笔墨纸砚的招牌店,我去挑墨水的时候,都没敢往他家店停,贵的很。自然贵也有贵的道理,出品必属精品。
苑檐清能随身带着,他说的略通书法,怕不是开玩笑的。
眼下更令我震惊的是,他随身带墨也就算了,甚至从袖子里也掏出了笔。
内笔是狼毫,上面有卿允阁徽印。
用笔在砚台上/舔/了/舔,便提笔写字。
他的字笔锋犀利,转角轻柔。字架子好,写出的字真是好看。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屋外的雨还在下,听着雨声滴答,真到了春眠时候了。
“你可否有玉印?有了这枚印啊,日后这扇子呀,才算完了篇。”他把那幅画举了起来,对着窗外的景色照了照,转头对我说道。
“嗯,前些日子找匠人刻的。”我把玉印从抽屉里翻了出来,连带着印泥递给了他。
前些日子刚买的京白玉料子,去张老师傅店了手工刻的。
上边刻了“泊泞方印”
这一方印章,便要了几两银子,买那块儿玉给我心疼的不行。
一块儿石头只能卖得如此贵?
他接了过去,颠了颠手中的方印。说了句“京白玉啊,质地不错。有眼光。”
转身和了和泥,在画上旁边写字的地方余下的那片空白印了上去。
举起之后,那纸上便留下了阴刻的字迹。
整个画面在内似乎变得完美了。
“真好。那先生您所住何处?明个儿我就给您送去。”
我真是打心眼里佩服。
“您留着就是,我家中到也不缺扇子。不枉费心,您这份礼我若是收了,到真不知道给你回什么礼呢。”
他把桌上的画朝我这边推了推,示意我自个儿留着。
“那怎么行?您看您在我这儿,又是馍馍,又是写字的。您若不留点什么,我心里到过意不去了。先生您只管说地址,明个儿我自己去给您送就成,不必劳心的。”我说着又把那画儿推了回去,此人道也是挺倔的,都说给他了,他自个儿倒是不想要。
“那,便有劳了。您如此执着,我倒也不好多说什么。我的家在这条青石路的近近北边,您只管玩北走,等到看见一户人家,有一颗梅树从墙里伸出来,内户便是我家。”
他怕不是瞧出了我的神色,怕我如实下去,生气了吧。
“这不就行了,先生,明个你就等好。我保准给您送去,就用我做个刚伐的淡竹。”
如此来,我便高兴了,忍不住勾起笑来。
先生,明个那扇子,保准令您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