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同人】逐鹿天下》妤鱼雨玉

4、04

　　桑春郡
　　织织觉着家里的西席先生刘夫子，有些怪。他从不出门，织织邀他去看焰口他都婉拒了。
　　那可是村社一年一度的大焰口！从南方来的漂亮褂子、闪闪的头绳，还有一动就颤巍巍的小钗，可把织织看呆啦。
　　到了晚上，还有耍火棍的、放烟火的、卖花灯的，怎一个热闹了得。织织一会儿要扶风抱着看花灯，一会儿又要自己下来跟着人流跑，一双小短腿像是不知累一般。
　　到了后半夜，人群渐渐稀少，都回家休息去了。
　　扶风抱着睡熟的织织下了马车，就见青女君等在门口呢。女君免了他行礼，从他怀中接过织织，低头轻轻拨开丝棉薄被，就见织织红着小脸睡着正香。
　　还是个小孩儿呢，青女君心想，这点似夫君，爱凑热闹，还喜欢在街上逛。若是生在那九重宫阙，还不得闷坏了这小孽障。

　　青女君夫家姓王，这是附近人人晓得的。
　　她在未嫁之前就已有一份庞大家业，以马场为主，青储、油料、铁器、谷物、布料，当地各种民生命脉均有涉猎。
　　这份家产据说来自于其父亲---前朝常德将军，后封桑春郡郡公---阮怀义。阮郡公过世后，其独女青女君掌家业，手腕高妙，日进斗金。

　　戾帝晚年，病入膏肓，朝政由宦官、世家把持，清流为求自保，也是纷纷结党，共进同退。
　　屋漏偏逢连夜雨，东南洪水肆虐，疫病丛生。百姓号呼靡及，官府硕鼠营仓。
　　戾帝有五儿一女，皇子们背后各有势力支撑，互相缠斗不休，从国策争论，到地方治理、军政权力，朝堂上口舌如剑，背地里暗卫、杀手、奸细，你来我往，最终不死不休。
　　那唯一的小公主无人在意，听说是病死在了栖梧阁。
　　那街上的茶馆闲汉，都免不了叹一句“大乱将起啊”。

　　不过这与我们织织有啥关系呢，关系大着呢。今日刘夫子给留的课业，便是土地流通与徭役、隐户。
　　前朝时土地私有，当家人可做主买卖流通，去官府报备即可。皇族贵戚，乃至世家大族，纷纷买地，其中强买强卖的，多不甚数。
　　失去了土地的耕农，只能为奴，依附世家大族，沦为隐户，从此在官府查无此人，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都要祈求主人家发一发善心。

　　官府的人口册子上无甚人口，如何派遣徭役，如何征收田亩税收。越是征不上税，官府越是将钱袋子捂紧，怎敢开粮仓就灾！
　　徭役无人，水利失修，只待气候稍变，就是一场大灾。

　　这样下去可不行，眼看就要生乱！
　　世族庄园纷纷建起屋堡以自卫，其内经济安排自给自足，方圆之内，农、林、牧、副、渔多种经营，不仅修建小型的灌溉系统，还通力协作，召集人手疏浚河道，甚至组织私军以自卫。

　　咱家屋堡建立的来由就是如此么？织织举手问刘夫子。
　　夫子大袖宽袍，点头称是。
　　织织小心地向窗外看了一眼---自然空无一人，藏书楼属机密，无召入内者，杖杀。
　　织织见无外人，便接着问，何事将为乱之始？刘夫子深深看了一眼小女君，答道：粮贵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