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乖巧》黑巧慕斯

2、第二章

　　沈延琛笑着给他揉了揉手腕，他看着面前的少年比他先前见着的时候略高了些，不知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这一段回家的路很短，许兰从家里探出身来，催促道：“陈许榕快点回来，你哥和你姨来了。”
　　沈延琛看见陈许榕眉头皱起，听见他答应了一声：“哎，来了。”
　　陈许榕转头和沈延琛告别：“那，琛琛哥哥，我回家了。”
　　沈延琛摸摸他的头：“嗯，回去吧！”
　　陈许榕回到家里，家里是一片欢笑。看到他回来时，却是顿了一下，陈许榕依次地打过招呼，他们点点头，陈明晏拍拍身边的凳子让他坐。
　　陈许榕坐过去，陈明晏递给他一杯椰汁，随即几个人又陷入刚刚的话题中去。
　　陈许榕小口小口地喝着椰汁，没有说话，偶尔听见陈明晏说一些趣事，也只是弯弯眉眼。
　　他看着陈明晏那张好看的侧脸：陈明晏身上有一种吸引力，大家都会定睛在他的身上。他也很会说话，学校里的事情被他说得很有意思，说出来的话让人听着就高兴。
　　在这张餐桌上，陈明晏是演说者，而陈许榕则是倾听者，偶尔被想起，象征性地被问上几句，陈许榕也会开心地回答，只是大家兴致缺缺。不等他说完，主场又回到陈明晏的手里。
　　一向不喜欢听这些琐事的许兰，在这时也会聚精会神地听下去，颇有兴致地问上几个问题。
　　陈许榕心里沉沉的，这么多年，许兰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听他说这类琐事。
　　这些年，这张桌子上的人谈笑风生，却极少有人注意到陈许榕，好像他和他们间隔了道屏障。
　　这明明是他的家，他却如同一个外人，看着他们说笑。
　　陈许榕注意到自己情绪带动脸色，于是扯出一个笑来，时不时地跟着他们笑一笑。
　　陈明晏吃完饭就陪着他们聊天，许兰收拾了一下，把垃圾清理出来，让陈许榕去倒垃圾。
　　陈许榕拎着垃圾袋从家里出来，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揉揉发酸的双颊。
　　屋子里，几个聊得热火朝天，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欢笑。
　　陈许榕站在门口感觉轻松了很多，慢悠悠地走向垃圾桶，当他把垃圾扔掉后，看着不远处家里透出来的灯光，他有些茫然地盯着那儿，不想回去。
　　凉风吹过，带起他柔软的发丝，他站了一会儿，动了动脚，正准备走，被沈延琛叫住了：“榕榕？”
　　陈许榕惊讶地回头：“哥哥！”
　　沈延琛走过来，把垃圾丢进去：“怎么站在这里？冷不冷啊？”
　　陈许榕摇摇头：“不冷的，这就要回去了。哥哥，你也快回去吧！”
　　沈延琛点点头，看着陈许榕回家。
　　陈许榕伸手拉开门，正巧和陈明晏撞了个正着两个人都被对方吓了一跳，陈许榕往后退了一步，听见从屋子里传出许兰的声音：“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明晏都要走了。”
　　陈明晏侧身出来，和陈许榕站在一起，两个人许久没见，也不像小时候那样熟络了，一时间无话可说。
　　家里的两个人还在边聊天边打包吃的。
　　陈明晏无聊地转转，余光里看见沈延琛缓缓的朝家里走：“哎！沈延琛！”
　　沈延琛停下脚步，转过身：“嗯？”
　　陈明晏跑过去搭上沈延琛的肩拍了拍：“琛哥，好久不见啊！”
　　陈许榕错愕地看着他们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再看看陈明晏搭在沈延琛肩上的手，心里忍不住有些发酸。
　　沈延琛礼不动声色地让开一些：“嗯，好久不见。”
　　陈明晏也不介意：“琛哥，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做的那个题目，我当时还觉得自己是对的，没想到啊，还是错了，琛哥不愧是琛哥！”
　　陈明晏和沈延琛同级但不同校，偶尔碰见了就讨论讨论题目。
　　沈延琛笑了笑：“那个题目，不难。”
　　陈明晏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沈延琛打断了：“我得先回家了。”
　　陈明晏有些遗憾：“那好吧，下次再聊吧！”
　　陈许榕看见沈延琛抬手对他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就进了家门。
　　外面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陈明晏低头看手机，似是有人给他发信息，他笑着打字回复。
　　陈许榕看着他被手机光照亮的脸，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家里那两位也终于收拾完了，陈明晏的妈妈宋玟拎着几个袋子走出来，许兰跟在后面。
　　陈许榕看他们走了，就回去了，许兰在外面目送他们消失在路口。
　　许兰回到家时，陈许榕正在洗碗，水流一遍遍冲洗着盘子，最后一只碗洗完落进橱柜。陈许榕擦擦手上的水珠，回房间。
　　他吹干头发，把自己缩进被窝里，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陈明晏胳膊搭在沈延琛的肩上，他烦躁地翻了个身。
　　折腾了一会儿，陈许榕意识模糊地睡过去了。
　　天亮了，陈许榕床头的闹钟响起，他坐起来，迷迷糊糊地把闹钟关了，挎着一张小脸回想着刚刚的梦境……
　　小学之前好长一段时间，陈明晏的妈妈去国外学习了，他就住在陈许榕家。那个时候这一片有好些年龄差不多的孩子，陈明晏点子多，热情活泼，而陈许榕安静乖巧。
　　时间长了，其他小孩子都高高兴兴地跟着陈明晏，看见陈许榕时则两眼一撇：“切，没意思！走走走！不和他玩儿！”
　　小时候的陈明晏也就被他们推搡着走了，陈许榕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索性回家看看书，可到了家门口，许兰却斥责他：“你哥哥一个刚来没多久的人都能处的来，你怎么这么没用！”
　　小孩子又被关在了门外。
　　陈许榕揉揉头发，直到现在他和那些人见面时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他们也会点点头不愿再多说什么。后来沈延琛来了，他就不是一个人了，再后来顾子涵也来了。
　　陈许榕不会再孤零零的看着他们一群人玩了，他有自己的小圈子了。
　　可是总是觉得心里发空，不踏实。
　　陈许榕收拾了一下，换好衣服，出来。
　　许兰正在外面摆弄着手机，像是在和人视频，看见陈许榕边把他叫住，冲着电话那头说：“来看看！你儿子起床了！”
　　陈许榕看见了许久未见的人，陈忠看见他就笑了：“儿子，早上好啊！”
　　陈许榕点点头：“爸爸，早上好！”
　　陈忠这两年在国外打工，干的是体力活，皮肤又晒黑了些，脸上也长出了好多皱纹。
　　许兰说了一句“我去做早饭。”就把手机塞给了陈许榕，在陈忠看不见的地方，压低声音和陈许榕说：“好好和你爸说话，顺便问他要点钱。”
　　陈许榕皱皱眉，还是低声应了。
　　陈忠许久未见儿子，乐呵呵地笑着：“儿子，这么多天了，想爸爸没？”
　　陈许榕点点头：“想的。”
　　陈忠更加开心了：“这学期成绩怎么样？我儿子应该不成问题吧？”
　　陈许榕点点头：“还成吧！”
　　陈忠问：“学期末考了班上第几啊？有没有前十啊？”
　　陈许榕回答道：“考了班上第一，年级排到了第三。”
　　陈忠高兴极了：“哎呀！我儿子就是厉害！”
　　陈忠接着嘱咐道：“我不在家，你要听你妈的话，别惹她生气，知道了吗？”
　　陈许榕点点头：“嗯，知道了。爸爸，你在那边也要照顾好自己，别省着，多吃点。”
　　眼看陈忠又笑开了，许兰煮完饭来了，轻轻问陈许榕有没有要钱的事，陈许榕看着陈忠的脸有些张不开嘴。
　　许兰拿过手机一通寒暄过后，问：“你最近有没有发工资啊……”
　　陈许榕没有再往下听，起身离开了。
　　过几天就是新年了，家家户户都在置办年货，打扫卫生。
　　透过窗户看见沈延琛和叶汀逛完早市回家，沈延琛拎着大包小包，步伐散漫地跟在她后面，叶汀偏头和他说了句什么，他点点头，笑了笑。
　　到了门口，叶汀掏出钥匙开门，沈延琛突然转身抬起头，刚好看见陈许榕在窗边，便歪头冲他眨了眨眼。
　　陈许榕冲他挥了挥手，看他走进门，过几天沈延琛就要回老宅过年了，而他自己也要去爷爷奶奶家过年了。
　　听见许兰和陈忠道别，陈许榕匆匆忙忙地拿着碗盛好粥，许兰走出来，端上一碗粥在桌边坐下：“你刚刚怎么不听我说的问你爸要钱啊？”
　　陈许榕顿了一下，抿抿嘴唇没有说话。
　　许兰接着说道：“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开口说几句好听的话，再问你爸要点钱，不知道有多好，你就这样，什么事情都不问……”
　　陈许榕默默地听着她的话喝着粥，等过了一会儿许兰吃完了吩咐他把碗洗了，就去收拾东西了。
　　陈许榕收拾好碗筷，就回房间收拾行李了，再过三天就是新年了，明天就得去爷爷奶奶家帮忙打扫置办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