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前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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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里克的风吹得太静谧了。
加缪有些不合时宜的念头。
他无意识地轻轻摸了摸尾戒，收回因尴尬而有些想要逃离的腿，随意地坐在了幸村房间里的沙发上。
他总是那么的肆意，竟是一点也不见外。
风微微擦过幸村的脸庞，似有怀念的神情笼罩，可又分明毫无情感，淡漠得令人冰冷。
但不知为什么，加缪觉得他在哭，虽然没有泪水细细地淌过他苍白的肌肤。
“喂……是发生什么了吗？”
“并没有发生什么。”
“你会哭吗？”
“……并不会。”
“哦。”
幸村精市转身离开，这些天他经常会去顶楼练习网球，不过他总是会礼貌地拒绝加缪发出的挑战。
“喂。”
幸村的脚步一顿。
“虽然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幸村并没有回头，但他知道此时加缪的表情。
“生命周期性的暗潮只是暂时的，你正在死去，但也终将重生。不是吗？”
回答他的只是幸村离去的背影，斜斜的，被夕阳拉长，旧旧的，皱在米白色的墙壁上。
“嘿……这小子……”
加缪挠了挠头，嘴角却微微上扬。
第二天加缪再次来到这间房间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幸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他回到了日本，全国大赛已经拉开帷幕。
阳光还是那么的明媚，幸村的心情却与离开时截然不同。他不假思索地上路，因为出发的感觉太好了，他也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被人读懂的滋味了。世界突然充满了可能。
所以当看到以前立海大的队友们来接自己时，幸村并没有流露什么情绪。毕竟曾经是队友，倒也不必闹得太僵，他们没做错什么，可他也没错。
也没必要把情绪放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了，对吧？
幸村的目光淡淡扫过真田，落到了旁边的丸井身上。
红发少年的眼眸瞬间亮了，似蕴有漫天星辰，那炙热的目光一直久久注视着幸村，在一个充满着彷徨和等待的夏，神明也终于被赤忱打动，降下一个满是花朵的秋。
这是幸村第一次先将视线放在真田以外的人身上。
虽然等待的时间有点长，但没关系。
没关系。
幸村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丸井的嘴角咧得更大了，他越过正对着幸村貌似准备说话的真田，用尽全力挤到幸村身前。
幼驯染又怎么样呢？不懂变通又古板严肃却自诩堂堂正正的人终有一天会被人厌烦。
立海大和青学的比赛在三日后，幸村拒绝了回立海大看看的邀请，来到上一任立海大网球部部长良川泽木的家中。
茶香氤氲，有些记忆却沉淀在岁月中。
良川泽木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啊。
是会愿意在所有人都反对还是国一新生的幸村精市担任网球部部长时，大声又坚定地告诉支持自己的人“他比我强”“他一定会带领立海大走向辉煌”的人。
幸村精市想，或许那时他自己都没这么相信自己一定能带领一个顶尖网球队拿下无数前辈们都没能拿下的冠军。
但良川泽木坚信。
于是他也努力承担起这份信任，拿下了全国冠军。不止一次。
却仅仅只有两次。
这份坚信支撑着他走过了无数个苦苦训练的日夜，却在梦醒时分将他狠狠击垮。他的灵魂四分五裂，连那句充满信任的话语也蜕变成冰冷刺骨的奚落，将碎片碾成烂泥。
两次。
他的脸有些僵硬着，避开了良川泽木的目光。
这次一定不会让前辈们失望的。
只是那些伤痕依旧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在每一个对前辈的信任心怀感激的夜晚，狠狠鞭笞着他满怀愧疚的心。
“很高兴，你还能来看我，幸村。”黑发少年眨巴着琥珀色的眼睛，眸中满是笑意，盈盈着一层水光。
幸村双手接过良川泽木亲自泡的茶，闻言露出抹笑意：“那真是我的罪过了，前辈。这些天没来看你，实在是因为事情太多。”
少年大手一挥：“我可不会计较这些。”
他闷了口茶，像在喝酒似的——这位学长是个大名鼎鼎的酒鬼，随手抹了抹嘴，继续道：“不过，我也听那群小鬼说，你去法国读书了。”
幸村给良川泽木添茶的手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道：“对。”
炙热的白日如旗帜般燃烧，烈阳终究渐渐褪散。
一声叹息传到幸村的耳边，令他身体有些颤抖，险些将茶水洒出来。
是对他失望了吗？
早该想到的，不然除了这个又还能是什么呢？
“幸村，在法国，你会更开心吗？”
幸村精市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双充满怜悯和哀伤的双眼。
过了很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恍惚间听到自己说：“……我遇到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前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