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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代文里的苍白男大学生X穿越成村姑的现代人你(2) ...

  •   你抱着土豆跨进家里的木门,引来门口的狗叫。

      院里除了父亲还有别人,还有陈竞。

      你父亲正点着一只自己卷起来的烟,陈竞手里拿着张图画,想指给他看。

      陈竞比你父亲更先回头,刚刚还在说着的话全部吞进咽喉里,仿佛哑巴了一样盯着你看,然后温和地冲你笑笑。

      一股子读书人的青涩内敛。

      你仿佛没看见他一样目不转睛地走近房里。

      他疑惑的视线就跟着你进房里。被你父亲推搡了一下,让他快点离开。

      陈竞完全不会假装,被父亲推出去的时候还看向你的方向。

      他迟钝又茫然,像是那一次被人推进水里一样。

      湿漉漉的落魄。

      你睡得很好,半醒不醒的时候听见父亲催你下午时候再去把地翻一翻。

      你应了几声。

      你睡得时间不长,等再出门的时候是下午。

      躲过了正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村子里愿意出门的人依旧很少,你便是在这个时候看到坐在村口的陈竞。

      他自己找了个不太显眼的角落,在擦头上的血。

      衬衫上也染了他额头的血,湿漉漉一片。

      你在土路上站了一会,就看他安安静静地擦血。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你看他仿佛隔着老旧的照片,天空都因为靠近他而泛起时间的老旧黄色,锯齿形的照片边角卷起,他孤独地坐在那里。

      对于你来说,现代是真实。你学习许多知识,有着和你一同嬉闹成长的活泼的同学们。

      村庄是真实。黄土与风沙,被虫啃食的菜叶,干枯到一抹绿色都没有的光秃秃的蜿蜒向上的树干。

      唯有陈竞是虚假的。

      他仿佛站立于两个时空并不相交的位置,站立在你面前,拍打你面前的墙壁,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你你曾经存在过怎样富足安稳的社会。

      你还是走到他面前。

      “光是用袖子擦没用,”你开口,将手里的篮子放在旁边,干净的手先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从怀里掏出手绢,按在他额头上,“要这样压一会,血才不会流。”

      这些手法还是现代的时候从同学里那里学来的指压法。

      坐在石头上的陈竞看见是你,低声应了一声,即使被你抬起下巴面向上,视线也不落在你脸上。

      他似乎有一些颤抖,不知道为什么总在这种局面遇见你,连呼吸都是收敛着的。

      陈竞皮肤苍白,被你按了几下就落下相当明显的红痕,头发也是浅棕色的,整个人都是淡的。

      你刚按了几下,他就疼的流眼泪。倒也没有哭,只是无声无息地流泪。

      你觉得无语,这么大的男人,竟然因为这点伤口流眼泪。

      你并不因为这点泪水而心疼他,按的更用力。

      陈竞忍耐到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才轻声开口,“别……不要了。”

      声音猫叫一样,颤抖着的。

      你觉得可能确实太过用力,收了力气,重新看他。

      你每次见到陈竞的时候都板着个脸,他不知道你是不是生气了。你停手看他,他眼睫上沾着泪水,又冲你笑了一下,有点讨好的。

      他长相俊秀,戴着眼镜,又这样单薄纤细的模样,像只被人拽了耳朵的食草动物。也不会跑,就冲着人讨好地咩咩叫。

      你有点烦躁地开口,“别笑了。”

      他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茫然看你。

      “也别在我家和我搭话,村里八卦传的厉害,到时候说不清了。”你声音冷漠。

      他又努力板起脸。你觉得他其实有点怕你。

      但那又如何,你原本也不想着他能喜欢你。

      也许你的冷漠提醒了陈竞,他自己将额头上的手绢按住,一副不用你帮忙的模样。

      你也松了手,抬起时与他按着自己的手腕轻轻擦过。

      意料之外的,陈竞手腕处的骨头很硬,轻轻撞上也有一点发疼。

      你诧异看他,看他睁大了眼睛,青年原本按在额头的手也无措地收回。

      你的遮住他伤口的手绢便这样落在地上。送出去的东西沾了血又黏了土。

      这下你真的开始生气。

      陈竞着急着争辩,又不知该怎么说,额头上刚结的血痂被手绢的掉落撕开伤口,血液继续流着,伸手拉你袖口,被你甩开。

      过了几天,你知道陈竞那次去你家给你父亲看的纸上画着新的种地方法。

      村里人不读书,他便将改良的方法画成图画送给大家。

      那画条理清晰简明,既不像素描也不像这会儿最流行的苏联画风,到有一点像你高中时课本上的操作介绍。

      一看就是他的风格。

      他努力这么多,到底会有成果。

      村里跟着他的方法做,一家两家有了成效,剩下的便主动开始学。

      你不着急学新种地方法,你忙着相亲。

      你父亲给你介绍了个隔壁村的淳朴小伙,人长得高挑身材强健,性格开朗豁达的,就是人黑点。

      你们沿着河边的小道走,你问他是喜欢开朗的,还是喜欢安静的女孩子。

      他回答,“你这样的。”

      这种话在这个时代算是甜言蜜语了,可惜你见识的更多,甚至觉得有一点油腻。

      你与他告别,刚说了几句,他开口喊了句,“陈同志。”

      你回头,果然看到陈竞。

      陈竞视线落在你身上,又扫在他身上,温和地笑着,“散步啊。”

      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你一个人往村里方向走的时候,与你隔着距离的陈竞忽然走快几步,跟上你的步子。

      “他怎么,就能和你一起走,你就不怕八卦?”明明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着急的时候说话断断续续的。

      你停下脚步,皱眉看他,“因为我在相亲。”

      陈竞明显楞了一下,隔了一会儿才哦了一声。

      你看到他一只手握了另一只手的手腕,捏到手指与腕处都发白泛红。

      你想起给他止血时他泪水流出来的场景,他是真的不经痛。

      他苍白的脸上,鼻尖有一点泛红。

      他一下子眼眶和鼻尖就酸了。

      “是么?”他问了一声。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就干楞楞地问了一句。

      像是没了头绪那样。

      “嗯,”这会儿,你看着他茫然的脸,反倒多出来了耐心,“他人挺好的,家里和我家近,到时候秋收还能来地里帮忙。”

      你说一句,陈竞一直以来挺直的背就弯下去一点。

      他着急,困窘又自卑。

      “我读书,”陈竞没头脑地说了这一句,他眼眶红得更厉害了,“还会画画。”

      你嗯了一声。

      “你……你给我换衣服,还给我止血。”他结结巴巴地开口。

      你点头。

      他唇色苍白,张开了一下,又合上。

      他好像没的说了。

      你安静看他,直到他鼻尖的红色也暗淡下去。

      你伸了手,触碰到他的脸颊,虽然是苍白的,但是温度偏高,有点灼人。

      你只触碰了一点,陈竞低头,主动将脸贴在你的掌心。

      苍白的,温柔的,固执的。

      无论是哪个时代你都从未碰到过这样的异性。

      他仿佛诞生于某个特殊的年代,如同短暂的萤火一般奋力闪烁。

      “你……挺好的。”你迟疑着开口,“可……”

      可像他这样的,你爹估计一打十。

      他靠近你,握住你贴在他面庞的手,他太紧张了,弄得你也一起屏住呼吸。

      “可,你说的这些都不算什么,”你安静看他,“是我想要帮助你。”

      你眉眼冷淡,就好像是自作多情的知青误解了淳朴的劳动人民的好客之情似的。

      陈竞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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