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夏优雅》春日里

34、Chapter 17⑵

　　正转身改变方向，要每个位置都飞满泡泡的上官若，意外地对上一双深邃眼眸。
　　当下，她凝滞了呼吸。
　　但很快的，中间几乎只有几秒钟，便偏过了头，当作视而不见。
　　因为他的笑容太耀眼，刺痛了她吗？
　　是吧。那么的熠熠生辉，那么的坦然自若。
　　终究，受到了影响吗？
　　虽然说过那些话，但毕竟不是真正的情侣。
　　他和她，不是彼此相爱的人。
　　所以……不需要天天见面。不需要牵挂对方。不需要温柔问候。
　　只要想到的时候打个电话。只要空闲的时候见上一面。
　　就够了，不是吗？
　　可……
　　她却做了傻瓜。
　　神经兮兮的傻瓜。
　　耳中隐隐飘进热切的声音，但那与她无关的。
　　她闹哄哄的脑子里，仿佛得不到安宁了。
　　而自藤蔓间筛落的温热，将头顶烫得刺刺的。
　　不喜欢这种感觉。
　　好不喜欢……
　　“我回屋了。”上官若轻轻冷冷的开口，走出花架下。
　　“姐姐，等等童童。”一道小身影快速追出去。
　　“童童要跟姐姐在一起。”
　　“童童最爱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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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影子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模糊后，Amy在石凳上坐下。
　　“你做了什么？”
　　他拿起旁边被丢下的小瓶子，吹起泡泡。
　　“看起来可真无辜。”
　　“我才刚进来。犯案是需要时间的。”
　　“你是个闲人。”
　　傲雅烈笑笑，让“清冷”下来的花架底下重新飞满泡泡。
　　“这个还挺好玩的。”
　　“喜欢她，就别让她难过。”
　　“她没有让我悉心呵护的身份。”
　　这句话听着……Amy像是明白了什么。“你在不满吗？”
　　“走吧，这里坐久了也会热的。”
　　他逃避了回答。
　　Amy深深地盯着他，似乎想要从那张始终漫不经心的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
　　“你太会隐藏了。”

　　流泻了一室光亮的玩具房里，失了整齐。
　　撞墙的大卡车；四分五裂的机器人；散乱一地的积木……这里，媲美于刚结束战争的荒芜废墟。
　　“废墟”里唯一的“净土”，是一组十二生肖的拼图地毯。
　　小小的身躯，蜷缩着窝在上面，窝在一抹荏弱的怀抱之中。
　　他们睡着了，香甜的。
　　依偎着对方，依赖着彼此的两个纤细人儿，在这豁然开朗的空间里，享受着午觉的惬意。

　　“雅然姐，你在花茶里加了蜂蜜吗？”
　　傲雅然给她一抹笑。“你尝出来了。”
　　“好喝。”
　　“喜欢就好。”
　　“雅然姐，你都可以去开花茶店了。”
　　“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她颇为赞同地应和。
　　“果然是师徒啊，兴趣总能对上号。”将曲奇饼咬得嘎嘣脆的傲雅烈，淡淡揶揄一句。
　　“这只能说，热爱舞蹈的女子，都是很会享受生活的优雅女子。”Amy小小自恋地夸着，其更多的，是对傲雅然的敬仰。
　　傲雅然是开启她对舞蹈之喜爱的启蒙老师。
　　从最初的压腿，到旋转，到演绎，到成为美国歌剧院的一名舞者。青涩。成长。进步。独当一面。每一步的前进，每一个的转折，每一次的挫败，都是因为她有她的鼓励和支持。
　　Amy之所以会是Amy，是因为傲雅然给了她一把启动另一个世界之门的钥匙。
　　还有，遇上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时间过得可真快，当年的小丫头，已经是女子了。”
　　“姐，你不会还以为自已很年轻吧。”
　　“不要你提醒我也知道，我是一个孩子的妈了。”
　　“你的孩子呢？我从刚才进来就没看见。”
　　他问这话的时候，Amy轻抿着唇，像在忍笑。
　　“拉着若若去‘参观’他的玩具了。”傲雅然此时的神情格外温柔。“小烈，帮我去看看。”
　　“怎么，怕童童被欺负啊。”话虽这么说着，他却已站起。
　　“胡说八道什么，我是怕童童太烦人倒是真的。”
　　“姐，你这‘贤妻良母’应该是不算合格的吧。”
　　“是啊是啊，快点上去吧。”傲雅然催促着赖在楼梯口贫嘴的弟弟。
　　“遵命。”

　　这两个家伙还真是……
　　一滴冷汗悄然从额边滑落。
　　傲雅烈倚着门框，似笑非笑。
　　室内有阳光。
　　浅金色，以朦胧之名笼罩的光。
　　稚嫩的脸庞，恬静的容颜。
　　被覆盖了。
　　被包拢了。
　　像两只慵懒的小猫，偎着，成为一对柔弱的个体。
　　他小心走近。
　　眼尾与唇角，流淌出一致的恶作剧气息。
　　上官若是带着温柔沉睡的，所以……
　　他伸手，捏住她的小巧的鼻子。
　　明明是很好看的唇形，却扭曲出邪恶的弧度。
　　因为他是傲雅烈吗？
　　空气理所当然地变得稀薄。
　　她不安地蹙起眉头，出现一条条折皱。原本白皙的双颊，渐渐涨红。合阖的嘴巴，因为难过而喘息起来……
　　最后。
　　他的残忍和坚持完胜。
　　无法呼吸，缺少氧气的上官若，豁然睁大一双明眸。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如天使般可爱的睡颜。
　　那么“凶手”是谁？
　　她转了转眼珠子。
　　傲雅烈正笑得畜牲无害。
　　没有开口说话，没有避开目光，没有怯懦慌乱。
　　上官若定定地与他对望。
　　有他的戏谑，有他的揶揄，有他的淡薄。
　　那双望着她时的瞳眸，应该只有这些东西吧。
　　她莫名笑了。
　　“见到我有这么开心啊。”
　　原来笑就代表开心啊。
　　上官若不做反驳。
　　“轮椅公主，你该不会是在生气吧。”
　　她有生气吗？
　　不，她没有。那种心情，不叫生气。
　　依然浅浅地笑着，上官若轻巧抽身，尽可能的不动到睡熟的童童。
　　“把童童抱回房间睡吧。”
　　他，有些古怪地瞅着她。
　　“有问题吗？”
　　“在这里等我。”
　　看着傲雅烈走出去的背影，她默默无语。
　　等他干什么？他要告诉她这几天的杳无音信吗？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而且，她很怀疑他会这么做。
　　那么……
　　是什么？
　　“轮椅公主，手机拿来看一下。”
　　上官若斜着头，对他无声的出现，微微皱眉。
　　她真的不够敏感吗？
　　他都已经站到她身边，说话了，才发现他的靠近。
　　“你好可怕。”她下意识的轻声呢喃。
　　“说什么？”
　　“没有。”上官若直觉否认。既然没听清，就当作没听见好了。“要手机干嘛？”
　　“给我。”
　　她怀着莫名的递给他。
　　傲雅烈翻开电话薄，找到属于他的那个号码。
　　“原来还在啊。”
　　“什么东西？”
　　“我的号码。”
　　“我又没删，当然会在啊。”
　　“既然如此，我的手机怎么从没响过因轮椅公主打来电话的铃声。”
　　耶？她吃惊地听他说完话。
　　模糊吃惊的原因。
　　他说，轮椅公主打来电话的铃声……
　　她的铃声？
　　他说，我的手机怎么从没响过因轮椅公主打来电话的铃声……
　　她可以理解为：他期待她的来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