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厄：帝国破灭》Chartlee

2、chapter2涅槃

　　「终末石？那玩意不该是还在深渊吗？」
　　「这段时间，我除了看了一些有关照顾蛋的书，虽然我连照顾自己都勉勉强强。」
　　「我发现它……不，他，我直觉是个男孩子，我觉得他能看到东西，这应该是一种魔法。」
　　「他对一些科技产品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虽然我没有听过他这么说。但当我捧着他靠近能源电池的时候，他居然让我感觉到了烫手。他不需要我照顾，一会儿后他就会维持恒温，这些能量我不知道从哪来。」
　　「它看上去那么小。」
　　亚利姆停下了书写，看了看身旁的龙蛋。
　　“你现在做什么？”
　　“在蛋里接受传承。”他的话亚利姆现在听不见，但这不妨碍他回应别人，排解无聊。
　　“你想听听我的理想吗？”
　　“如果你想倾诉的话，我乐意倾听。”
　　似乎没有得到回答，亚利姆自顾自地讲下去：“这个世界充满了折磨。我不明白在有比我更优秀的人出生的前提下，为什么我要出来受苦受难。”
　　“如果我注定要活着做点什么，那么那些欺侮我的，总有一天我要还回去！”
　　“这听上去是个伟大的理想。”
　　“现在的丛林让我无处容身，如果可以，我想看看母亲日记本里精彩的寰宇。”
　　“哈？翻别人日记本？”他觉得亚利姆有点不对劲。
　　“好想活下去啊。”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想看看这个世界。”小龙神打了个哈欠。“一边睡觉一边补课，希望下次起床世界就明亮了。”
　　让小龙神没想到的是，他下次睁眼，真的就见到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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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滋啪滋——”
　　烫，太烫了，兄弟。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有什么东西强行从脑中撕裂抽离，想要回望却什么也抓不住。
　　这意味着传承终止。
　　谁把我棉被点着了？不对，是我……我着起来了！
　　哪个孙子把爷爷拿来烤？我非、炖、了、他、不可！
　　愤怒的龙息从小龙神口中喷出，之后竟然吐出了火焰。
　　？！
　　他现在满肚子火元素！冲击波瞬间突破了蛋壳，一道光芒随之膨胀开来。
　　裹挟着凌乱纷杂的魔法气息，光芒中钻出了大于龙蛋数倍的一只幼年巨龙。
　　他的视线终于从跨过了维度的界限，投射到真实中来。
　　视线扫视，立刻就看见了站立在上方傲然睥睨的人类。
　　惊愕，困惑，不知所措。
　　就是你！该打的小鬼，趁我睡觉偷袭，不讲武德。
　　该打……等下，还有难兄难弟活着，先救命要紧。
　　头实在是太痛了，难以思考，四条腿和翅膀都软麻得好像抬不起来。
　　他的糟糕状态只允许他救一个人，目光扫视，最终停留在这段时间一直陪他说话的那个人上。
　　他是叫亚利姆吗？
　　就决定是你了。
　　他极力振翅而飞，突破重重熔岩烈火来到亚利姆身边。
　　“上来，我救你出去。”心灵感应传递着信息。
　　原来他这么小一只的吗，之前在蛋视角看着挺高的。
　　幼龙能感应到亚利姆还有意识，但为了求稳还是得鼓励他自己坐上来。
　　随着龙翼放平，亚利姆顺着龙神那焦黑的毛，僵硬地从他的身侧爬了上去，勉勉强强坐上了他仿佛精铁一般坚硬的后背。
　　“等我一下，噩梦很快就结束了。”
　　“抓稳了。”
　　直到此时，亚利姆都保持缄默无言。
　　事实上，灼蚀之痛早已经过了最顶峰的时刻，那些最早感受到疼痛的部位，现在已经完全没了知觉。
　　“我要他死。”
　　从喉咙里挤压出冷酷的音节，虽然低沉又嘶哑，虚幻得难以听清，但信息还是传达到了龙的耳中。
　　幼龙此刻非常生气，他的“涅槃”机会刚出生就用掉了，把他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只火龙。
　　亚利姆说的也正是他想做的。
　　幼年巨龙带着亚利姆飞离熔岩，快速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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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格纳琉斯逐渐惊恐起来。
　　毕竟，谁会提防看上去和鸟蛋一样大小的蛋呢？
　　那一刻，熔岩如同风暴一般升起，裹挟着龙的怒火将灰烬染成火红。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阻碍我们的敌人已经不复存在。你还好吗，朋友？”
　　龙龙扭头。
　　虽然他不知道人类具体长什么样，但看到亚利姆，他觉得正常人肯定不是这样。
　　皮肤大片焦黑，有些地方边缘起了水泡，身上剩下的焦黑衣物差不多都粘连在皮肤上。
　　长时间的无言。
　　“回丛林，我指路。”
　　“行，在那之前得对你的烧伤做些简单处理。”龙神似乎意识到了亚利姆的复杂心境，想要尽他所能去安慰他。
　　亚利姆没有挣扎，任由小龙神帮自己咬去烧伤处衣服的残片，蕴含着生命力的治愈光球打在身上。
　　“往东飞，反了。”
　　奇怪的两脚兽，好像比之前看过的要瘦？前面也……
　　好像活泼一点了。
　　“你在看什么，专心看路。”
　　坐在九分熟幼龙的背上，亚利姆险些被一个急转弯摔下去，回头竟发现这只龙歪着脖子在看自己？
　　“你和我之前在蛋里面见到的人类不太一样。”
　　亚利姆转而问道：
　　“你以前见过多少个人类。”
　　“你的母亲算是？”
　　亚利姆：……
　　一时，他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们这种天生就被作神明供奉的种族，哪里会垂怜神龛前日日叩首的信徒。”
　　要不是信仰没落，父母皆陨，都轮不到新龙神被带离巢穴。
　　“我居然还有信徒？”
　　亚利姆：“你是我的龙，难道你想离开？”
　　信徒也许还有吧，但已经微末到再不能燃起星火了。
　　也许一只龙不能决定他为何而生，但他能决定为何活着。面前的人类显然身心都已满目疮痍，但他坚信前路不尽是寂灭无光。
　　“那就这么决定了。”
　　听到龙传递给自己的信息，亚利姆低头看着自己抓住犽戎的手，空洞阴沉的眼睛终于对上了焦。
　　“犽戎，今后你的名字。怎样？”
　　亚利姆坐在犽戎的背上，为犽戎指向回归丛林，逃离黑曜帝国。
　　这个埋葬了他一切的肮脏之地，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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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穴层，丛林。
　　治愈的能量仿佛太阳的光辉拥向它们的神明，感应到无数的祝福与温暖，新生的龙神将部分光明分给亚利姆。
　　一时间那些属于凡人的伤疤竟然肉眼可见地消退去大半，宛如拥向新生。尽管力量微薄，恐怖的硫火焚烧痕迹并未完全去除，但那已经伟大到值得赞颂。
　　随着心脏跳动，血液被输向四肢百骸。那些因重度烧伤坏死的神经竟然活了回来，让亚利姆感到一抽一抽地发疼。
　　不管怎样，这是个好兆头。
　　“好些了吗，嗯，主人？”
　　亚利姆此刻正在补充水分，咽下一口水后开了口。
　　“你这是……”
　　龙神的信仰本就没落，若是再将权柄分予他人，那基本就是没有实权了……
　　“应该是这么做的对吧？授权成了吗？”
　　这是他在龙蛋接受的传承里的一部分，只可惜丛林龙接受的传承并不完整。
　　“你可要想好了。”亚利姆认真。
　　“这个世界还是很美丽的，如果这样能给你坚持下去的安全感的话，我觉得可行，主人。”
　　丛林的洞穴本昏暗逼仄，却被犽戎的火焰照得染上一层温暖的橘黄。
　　篝火噼里啪啦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