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倾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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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乱步整理着已经获得的线索。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幸口付一郎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市郊，要想得到他更多的线索，恐怕得去市郊附近调查调查线索，看看有没有可能通过监控发现行踪。
其次让人在意的是幸口女士所提到的藏品——古老的树枝。通体白色的古树枝丫，在自己所有认知中并不存在这样的东西，乱步查了查书籍资料也并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异能力「超推理」是作用在大脑上的，但如果一切拥有的线索超脱于认知之外的情况下，一切推理都会成为假定，只能无限趋近，但是永远不可能发现真相。
“其实在来贵社之前，我先是去对面的侦探社想要委托……但是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人，我把情况写下来放到了门口的意见箱里……”幸口小姐愧赧地说：“非常抱歉，感觉将同一个案件同时告知给两家侦探社很不好，但是我实在是太着急了，我不知道我的委托有没有被那里的侦探看到，又听我一个朋友说起了贵社，于是来委托贵社，希望不要希望不要引发什么冲突才好……”
作为一个侦探的直觉——失踪的付一郎事件、近期横滨各地频繁出现的不明能量体、对面神秘的侦探社、一面之缘的倾奇者……这其中一定有着某种关联。
作为侦探社成立以来第一起不是官方支援委托、由侦探社独立受理接受的委托——乱步大人一定会通过这个案子让侦探社的名声发扬光大！
“乱步，有什么线索吗？”福泽谕吉给与谢野晶子交代完相关事宜，转头就看到乱步“啪”地合上笔记本。
“我们要出发去幸口付一郎最后出现的地点，更多的线索要去现场看一看。”
习惯于乱步总会忽视掉查证而直接得出结论的福泽不由惊讶了一瞬，点点头：“现在出发的话，与谢野先留在这里……”
“带上晶子酱一起吧，社长。距离幸口失踪的时间太久了，说不定只有晶子酱才能带来转机嘛。”
“欸……”与谢野茫然的眨眨眼睛。
转机……
不……我只会带来更多的噩梦……
不是转机……
“不……”
“侦探社可不会轻轻松松承认一个新的社员，这可是晶子酱的入社测试！就这么决定了！”乱步跳下办公桌，“晶子酱要多相信自己一点嘛。”
“我……”
“那么——”乱步不容置疑地宣布：“付一郎案件——调查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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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通往首领办公室的专属电梯正在缓慢运行着。电梯中两个端着枪的成员正一左一右站在带着斗笠的少年身边。
村部一雄本来是没有资格踏入这间电梯的。作为港口黑手党最普通的底层人员，他最常做的任务也就是收一收保护费，处理一些琐事纠纷，或者替那些大人物们的行动收尾。今天是第一次接到上级发配的这样的任务——押送一位名叫“倾奇者”的大人物去见首领。
村部一雄吞了一口口水。
电梯里的气氛已经凝滞到让人喘不过气的程度，他和他同事两个人的呼吸声逐渐急促。为什么？中间那个还没有他肩膀高的少年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他感到无名的恐惧。
“你在害怕什么？”
村部一雄感觉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中间的少年毫无感情地看着紧闭的电梯门，轻飘飘地开口，甚至连眼神都不屑于给他们。村部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不要惹恼了这位“大人物”，可是他的喉咙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他端着枪的手开始发抖。
他想到了那些从外面把人带回来交接给他的同事们，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哼。”少年哼笑了一声。
叮——
电梯门开了，少年抬脚准备走出去，村部感觉自己像重新进入水中的鱼一样获得了拯救，不觉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胆小的废物们，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想知道在这里擦枪走火的后果。”
少年的背影随着重新闭合的门消失在眼前。
任何一个人在遭遇了这样直白的辱骂之后理应感到愤怒，可是村部和他的同事都没有。手中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下意识拉开了保险栓，村部低下头，他的手指正扣在扳机上。村部赶快拉上保险栓，和同事对视一眼，劫后余生般呼出一口气。
“很冒昧我的属下用这样粗俗的方式将您请来。”森鸥外见到这个少年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将这个少年视作太宰、中也那样的少年来对待。
或者用“上位者”的态度。
“‘倾奇者’阁下，或许我向您应该是「博士」所提到的，斯卡拉姆奇先生？”
————
“博士？”鹿岛夜鸣大大的不理解：“是我想的那个……博士？！”
【……】
【系统查询中，请耐心等待】
系统沉默了很久，终于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是您在“未来”做出的影响“过去”的事情】
“我应该没有抽到过博士才对。”
【因此是“未来”之事】
“这和你说的，世界的异常有关吗？”
系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前面的旅途，请您继续探索吧】
————
在森鸥外眼中，面前的少年在听到“博士”两个字后陷入了沉默，他也没有着急，耐心等着少年的回答。
“哼……”少年哼笑一声：“人类的愚昧和狂妄是最可笑的东西。斯卡拉姆奇？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代号罢了。”
“哦？”
“我可没有站着和人闲聊的习惯。”
少年说着，看了一眼在房间内唯一一张沙发上趴着的、正在画画的金发幼女。
爱丽丝抬起头，看到少年的眼神，脸上的笑容不自在了几分。森鸥外干咳一声：“爱丽丝酱，快让客人坐下。”
爱丽丝不自在的笑容维持了一瞬，又扭头对森鸥外做了个鬼脸，拿着画纸跳下沙发，跑到房间深处的黑暗中。
“真是失礼了。”森鸥外表现出几分歉意：“鄙人的女儿不太懂事。”
“女儿……哼。”少年对这个称谓不置可否，面色如常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抬眼看着森鸥外，带着一种轻蔑的感觉：“这样愚蠢的谎言就不必在我面前说了，你居然知道「博士」，可真是让我吃惊呢。”
他看出来了。
爱丽丝不是人类——而是自己的异能力。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森鸥外将自己对少年的警惕拉满，露出微妙的笑容：“是鄙人曾经的一个属下与那位「博士」先生做了一个交易……那位成员的名字叫做兰堂，他是……”
“不必跟我说这些。”少年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我对失去未来的人毫无兴趣，和「博士」做交易……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森鸥外眨了眨眼睛。
“你不会是想要和我聊这些无聊的话题吧。”少年摊开手：“我听说过你，大名鼎鼎的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你暗杀先代伪造遗嘱上位的事情我倒是有所耳闻。实话实说，人类在愚勇和不自量力的事情上总让我自愧不如。”
森鸥外很确定自己在那一瞬间对少年起了杀心。
这件事情在一年前的风波中已经被平息了下去，不应该会被其他人知道。
森鸥外第一个想到了太宰治，随后又果断否定了自己的怀疑。
黑手党首领的杀意不是什么都可以承受的，但是森鸥外发现少年面色如常，并非刻意为之，而是真的不在意他的态度，甚至还带着一丝轻蔑和戏谑。森沉默良久，笑了起来：“阁下真是说笑了。请问这样名不经传的消息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愚人众的情报网可比你想象的要广啊。”
“原来如此……阁下也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啊，如此年轻才盛……”
果然。
“过去”的博士透露过愚人众的存在，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客套的话我不喜欢听，说出你想要的，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港口黑手党会在阁下与阁下的组织停留在横滨期间，提供一切力所能及、合理的帮助。另外是鄙人的小小心意……听「博士」先生所说，阁下在寻找一颗心脏，鄙人也算是小有势力，手下的医疗团队会为阁下提供最高的手术服务……”
“你果然很蠢。”少年冷声打断了他：“多托雷……哼，真是胆大妄为，将这种事情告诉你们，不过看来，你这样一知半解反而更可怜呢。”
以为自己的诚心一定会打动少年的森鸥外头上浮现了问号。
“第一点倒是可以接受，就当为我那群蠢货同僚们留一条后路……至于第二点，收起你可怜的揣测之心。”
“我所追寻的，是至高无上的神明之心。属于我的东西……”
少年笑着：“我会亲自拿回来。”
神明……之心？
同僚？
额外的情报。
“那么……我想我们应该达成了愉快的合作？”
“哼。”少年只是轻哼一声。
“那么作为阁下的合作者，鄙人想知道……关于‘青色风暴’，也就是前不久在横滨近海郊区出现的异常风暴，阁下可有什么线索？”
“我不知道。”
森微微睁大眼睛。
“欺骗是一件因时因地的事情，我不必现在浪费时间。作为合作者，你有权利知道这些情报，只可惜，我对确实对风的国度关注甚少。”
“风的国度？”森重复了一遍。
“啊呀，「博士」居然没有告诉过你们这些。”少年似乎很惊讶：“那便以后再说吧。蒙德的事件我从「女士」那里听说了一点，你大可以放心，制造这所谓的风暴的人不足为惧。”
“原来是这样。”森了然点点头——所以问了等于没问。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就走了。”少年站起身。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
“前面所说的，我曾经与「博士」做了交易的下属，在一次意外中身亡——但在前不久重新出现，阁下应该知道一些内情吧。”
“哼。”少年冷笑一声：“既然「博士」大胆地把我的事情告诉了你们，作为回报，我自然会告诉你他的事情。”
森鸥外：内斗？白嫖情报？好诶！
森微笑着听着，但渐渐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
“「博士」会制作‘切片’，他曾将不同年龄的自己切割成为不同的个体，分散在世界各地，去完成不同的任务。我想你那位可怜的下属，也被博士制成了切片——或者说他要求博士把自己做成切片。”
“不过和博士做交易的人下场都是凄惨的，他的疯狂是你无法想象的，这是对你的忠告。”
“呃，谢谢？”
少年起身，向房间内某个角落看了一眼，转身向外走去，推开大门。
“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散兵」，记住你未来的共事者。”
“我希望能看到你们的价值。”伴随着最后一句话，少年在一片电光中从森鸥外的眼中消失。
“你认为这场对话怎么样呢，太宰君？”
太宰治从房间内的角落中走出，漫不经心地鼓掌：“难得看到森先生吃瘪，给人家白送了资源还什么都没得到，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过，他发现我了哦？这位「散兵」。”
森鸥外无奈地笑笑：“他很敏锐，我敢保证他在踏入这里的一瞬间就发现了你。”
“哇！那还让我大大的人一直缩在小小的柜子后面！”
“毕竟那个时候突然出现就对客人太不尊重了。”森无辜地摊开手：“太宰君认为他怎么样呢？”
“会是——哦。”太宰做了一个口型。
“这样吗……”
在国际象棋中，起到关键作用，也是最强的棋子。进退无拘无束，以一己之力游走于整个战局，无论是对己方还是敌方都是未知的变数。
伺机而动，深藏不露，无比脆弱却也无比强大，并不是“国王K”，而是——
“皇后Q”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倾奇（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