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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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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个月可以称得上温文岳最累的半个月,每天都认真上课,一下课就往排球场跑,训练完回家之后还得练琴,练完琴一边跟顾阳视频一边写作业。
忙得他已经一个月没有直播了,这期间甚至就连顾阳都直播过一次。
顾阳每次看他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样子,都觉得心疼。
“我听说,学钢琴的话,要去国外最好吧。”胡三秋一边吃水果一边说。
顾阳愣了一下,她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胡三秋一句话把她说的有点楞。
温文岳学钢琴,最后肯定会往最好的方向发展吧,他那么有天赋,家里肯定是照着钢琴家培养的,以后一定会去国外的。
说不定是大学,也说不定明年就去了。
那时候的他们怎么办,异地恋?
她笑了一下,想那么多干嘛,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不是应该享受当下吗,他们刚刚十八岁又何必那么快悲春伤时,何必忧虑那虚幻飘渺的不确定的未来呢。
就算真到那时候,也一定有最好的决定。
但此时此刻的她,一点都不想跟他分开。
“我看温文岳那样儿,一看就是个公子哥,家里指不定多有钱呢。”胡三秋接着说。
她这一声把顾阳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心道,确实,有钱的不得了,咱没见过的那种有钱。
“不说他了,”顾阳站起来,“顾程现在搁哪呢,快一个月没人影了,死了?”
“呸呸呸。”胡三秋猛地站起来,拿着她的手摸木头,“说什么呢,你就不见得自己弟弟点儿好。”
“他倒是有个好样啊,我这几天一给他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回来就跟我打太极,腿断了?回不来了?”
顾阳就是随口一说,胡三秋表情一下就僵住了。
顾阳捕捉到她的表情,胡三秋慌乱中对上她的视线。
“怎么了?”顾阳放缓了声音。
“啊。”
“真断腿了?”
胡三秋点了点头。
她看顾阳眉头都快拧断了,只好把事都说出来了:“七号的时候在南岭赛车出车祸了,不过没啥大事,就断了条腿,现在在陈辉家养着呢。”
顾阳没说话,站在那,目光盯着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说:“我去陈辉家。”
胡三秋赶紧抓住她的手,急忙道:“阳姐,别去。”
顾阳皱眉回头看她。
“他不想让你知道,顾阳,你就当不知道行吗?你好好学习,开开心心的生活,他就比什么都开心,他想等好了回去给你惊喜呢,嗯?”胡三秋很认真地说。
“那我也不能让他蹲陈辉家,让陈辉他妈伺候她。”
胡三秋依旧抓着她的手不放,她说:“你放心吧,他比你懂人情世故,陈辉他妈巴不得伺候他呢,你忘了初二的时候他从郑斌那救了陈辉一命了,他妈就等着报恩呢,再说了,他也没少给她钱。”
顾阳站在原地,依旧看着胡三秋。
“别去,你就当不知道,然后等他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继续当你的守护神。”
顾阳回去之后,依旧在想顾程的事,她是一个完全不负责的姐姐,而他,是一个过于负责的弟弟。
他为了给她赚钱而受伤,而她,却连去看一看他都做不到,甚至,她现在拿着手机,想发句什么给他,也不是从何说起。
顾阳叹了口气,屏幕上突然弹来一个视频通话请求,把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温文岳打来的。
“怎么看着不太开心?和胡三秋吵架了?”
今晚放学之后温文岳就把她送到胡三秋那去了,现在看顾阳,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低气压,也不知道胡三秋什么事能把顾阳惹成这样。
她盯着屏幕对面的温文岳看了一会,突然嘟起嘴来,因为她有点想哭。
顾阳迅速把手机扣在桌子上,屏幕之外,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硬生生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憋了回去。
等她再把镜头转向自己的时候,温文岳正双手捧着脸给她卖萌,他温声道:“怎么了,小可怜儿?”
顾阳笑了一下,道:“没,让顾程给气的,又惹祸了。”
“哦,”温文岳点点头,“这么气,都给你气哭了。”
“嗯,非常气,赛车的时候伤到腿了,半个月了,我才知道。”
“男孩子嘛,都不想让人担心,他不想让你知道你就装不知道,”温文岳笑着说,“你只看他展现给你的那强大的一面就行了。”
他这话跟胡三秋说的简直一模一样,她都快怀疑这俩人商量好的了。
顾阳点点头,问:“你也会这样吗?”
“我不会,”温文岳笃定道,“我绝对会第一时间把伤口暴露在你面前,让你心疼我。”
顾阳被他逗笑,看了一眼时间,他这些天已经够累了,她不想让他把时间浪费在跟自己聊天身上,说:“你睡吧,明天还得比赛呢。”
“嗯,是该睡了,”他说,“那你好点了吗?如果你心情还不好的话我是睡不着呢。”
顾阳磨了磨牙,道:“你能舔舔你嘴上的蜜吗?腻歪死我了。”
镜头里,温文岳就真的舔舔了嘴唇:“真甜。”
“你要尝尝吗?”
“我怎么尝?”
“你靠过来点。”
顾阳往镜头前挪了挪,温文岳对着镜头吻了上来。
“甜吗?”他一本正经道。
“骚甜。”她言简意赅。
温文岳低头笑了一下,哑声道:“啊,不跟你开玩笑了,明天比赛记得过来,我没法去接你了,我得跟队里过去热身,知道地方吧?”
“嗯。”
“别来太早,很无聊。”
“嗯。”
“记得穿上次买的情侣装,”他笑着说,“我要给盛青全市无聊的高中学子们添个大八卦。”
“其他学校也会在意吗?”
“你说呢。”
一个远近闻名的七中校草,一个全市第一。
“嗯。”她点头。
第二天是周六,温文岳在市体育馆比赛,上午十点开始,顾阳八点多起床,自己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早餐,穿好衣服就准备出发了。
周六去市体育馆可能会堵车,所以得提前一点出发。
她出门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还没走出小区前面的巷子她就看到分叉的小巷子里站着两个不伦不类的青年,她一看就知道是郑斌的人。
这郑斌倒是对她上心,每回都派不同的人。
原以为他们已经放弃在这一片找她了,毕竟现在小区的安保不是一般的严,但没想到他们竟在这些地方猫着呢。
顾阳盯着两人思索了一会,此时两人正背对着她在抽烟,听不清在聊什么。
她一瞬间做了决定,迅速大步走过去,还没等两人回头看一眼是谁过来了,顾阳两只手一边一个将两人的外套蒙到两人的头顶,一瞬间两人就找不到方向,挣扎着想要从衣服里露出眼睛,还未等他们找到出口,顾阳又把他们社会人士紧身衣往上一撸,漏出两人瘦的皮包骨加从没训练过的躯体,顾阳感觉她一使劲就能给两人肋骨踹断。
事实上,她也确实那么做了。
两人因为紧身衣的包裹,加上被顾阳狠狠踹到地上,已经完全找不到出口,因为手里还拿着烟,还有温度的烟灰落到眼睛里把两人烫得直流眼泪。
顾阳没说话,就照着两人肚子使劲踹,在两人的叫骂声中,她把两人反过来覆过去的踹。
“操他妈,你他妈住手!”
“你等着,操!”
“滚你妈的,你丫再踹——”
......
我再踹怎么了。
顾阳踹的更狠了,带着对这些天来被这帮人跟踪的烦躁和昨晚得知顾程受伤的不悦。
不管对不对,她都把这些情绪都发泄到了这两人身上。
最后,两人光裸的身上已经全是脚印,顾阳蹲下来,往他俩口袋里摸了摸,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她抽出来两支烟点上,一边不紧不慢地踹着他俩,一边夹着烟等烟点燃,然后又蹲下,非常公平地,往这俩人肚子上一人按了一支。
随后,顾阳迅速转身,往巷子口跑过去。
两人听到人走了,迅速挣扎着站起来,终于重见天日,浑身疼地根本站不直,骨头跟断了一样,肚子上也火辣辣的疼,这人按得非常狠,刚才下手也是,跟他俩得十年的仇。
两人冲到巷子口,想找人,但巷子外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两人又一边骂骂咧咧地往外面追,但外面大街上一个可疑的人影都没有。
“操他妈!”
“这他妈什么事!莫名其妙给打了,连他妈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操!中了邪了!”
......
顾阳在他们的叫骂声中从刚才小巷子里的小平房里跳了出来,迅速从巷子另一头跑了。
她刚才根本没跑远,只是给两人一个跑出巷子的错误指引,其实她往那跑了几步刚出巷子就从旁边的偏墙跳进了旁边的小平房,这一片的小平房基本上都是七中的学生在这边租的,一般周六周日都会回自己家,不会有人,就算有人也无所谓,反正随便解释几句就行了。
跟这群混社会的跟和学生打架不一样,学生之间打完没什么,没什么心计,也不会想什么阴招想让你受伤,甚至一直找你麻烦,把你弄残,让你能有多难堪就多难堪,但跟这群混社会的就算你能打也不管用,形单影只,实力薄弱,他们仗势欺人,手段低劣,惹上一次就没有尽头,越是年轻越是受欺负。
他们是真正能毁了你一生的人,是比校园暴力更残暴一万倍的事。
所以顾阳碰到他们一般都是退避三舍,顾程其实也一直秉承这个原理,能不惹他们就不惹,惹上就一身骚。
要是孜然一身也就无所谓,顾程不怕死,顾阳更不怕,所以他俩打架也就更猛,但是他们还有彼此,所以他们得为了对方活。
这也是顾阳不露面的原因,她不能让郑斌的人发现她。
她一边打车一边往巷子头跑,出了巷子正好上车走。
等她到市体育馆的时候,温文岳的比赛已经到了最后一场。
顾阳一进场馆,正好是休息的时候,温文岳正在休息区的椅子上跟队员们商量对策,他一边喝水一边看门口,朝顾阳挥了挥手。
顾阳走过去,全场都往他们这看,甚至有一边看台还有很大的起哄声,估计七中的都坐那片儿。
“我以为你又起晚了呢。”他递给顾阳一瓶水,摸了一把顾阳的头顶。
顾阳接过水,随口扯了个理由:“嗯,堵车。”
“你们比几场了?”
“马上最后一场了?”温文岳大剌剌地敞着腿,仰头靠在椅子上,笑着说,“错过了你男朋友的高光时刻。”
“最后一场你还有机会。”
“什么啊。”旁边李千祥补充道,“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前两场都赢了,最后一场悠着打,放放水,给一中个面子。”
“那正好,耍耍帅。”顾阳朝温文岳眨了眨眼。
“哎,对了。”李千祥又道,“顾阳,你这回期中是不又全市第一。”
“啊。”
“那正好,怎么全方位碾压一中,什么盛青最好的高中,滚吧。”
第三场七中其实想轻松打也挺难,虽然结局已成定局,但是一中已然把最后一场看成挽尊之战,打得异常凶猛,开局没到三分钟七中就有点应接不暇。
温文岳连着接了两个冲击力异常凶猛的球之后,感觉他妈手腕直接没知觉了,妈的,这群人果然拿球撒气,跟他刚才说的没错,李千祥他们还搁这沾沾自喜呢,幸亏他跟魏逢翔早有策略。
温文岳刚把球发过去,那边迅速接球然后迅速击了过来,温文岳猛地一跳,伸长手臂,双手双脚同时往后仰,一发力,球直接被扣到对方三米线外。
全场响起欢呼声,温文岳回头看了顾阳一眼,顾阳朝她笑了笑,比了个拇指,温文岳朝她眨了下眼。
然后,顾阳也不知看台的人是怎么发现的,反正又是一片欢呼。
随着比赛继续,双方比分胶着着,倒是很难猜出这局谁能突出重围。
顾阳看温文岳在场上跑着,他总能十分帅气地将球还击,训练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尤其是他扣球的时候,感觉他的手臂能发出无限的力量。
这次对方先发球,魏逢翔接下一球,被对方迅速接住,从斜对角发过就来,温文岳迅速起身纵身猛地一跃,狠狠将球扣了过去。
全场再次响起异常热烈的欢呼声,然而,欢呼声也在一瞬间转为嘈杂的讨论声。
对方明显研究过温文岳的经典跳跃,在他排完球的下一秒,防守他的对方球员的双手依旧没有落下,温文岳的胳膊狠狠砸了那人的手上,他双脚刚落地,疼得差点没站稳。
对方球员甩了甩双手,朝他说了句:“不好意思。”
温文岳疼得头上直冒冷汗,他的右手现在只能维持一个姿势,他的手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