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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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说话了。
此刻中原中也像是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只能躺在床上任人摆布，在那张英俊冷漠的面容之下，是已经崩溃不已的内心。
“嗯……神智还算清醒，也没有目光呆滞，流口水之类的症状，目前看来没有变痴傻的征兆，身体虽然因为承担了剧烈的能量冲击而几乎被重塑了一遍，但令人高兴的是，他的自愈能力十分强大，仅仅在这些草药的帮助下，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不过虽说如此，想要完全确认的话，还需要继续再观察一段时日，之后如果没有再出现其他症状的话，就算是痊愈了。”
听到绿发男子温和耐心的解释，一旁一只几乎两人高的仙鹤却发出了一声讶异的惊叹，“当真如此？要知道，这小子可是直面了那根本无法抵御的一剑……”
完全看不出来具备人类发声的声带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对，不如说这只鸟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如果说鹦鹉学舌还算是可爱的话，这种体型的鸟只会让人搞到恐怖啊喂！
“我也很惊讶，然而，事实的确如此。”微眯着双眼的男子用暗含着一丝忌惮的眼神打量着床上的中原中也，“或许，我们不应只把这位中原先生当作‘荒霸吐’的容器，其本身，必然是拥有着什么独一无二的特质……”
没有错过中原中也陡然变得僵硬的躯体，优雅的仙鹤暗中叹了一口气，还是打算出去再说，礼貌地带着这位根本无法让病人放松下来的医生离开了小屋，将空间独自留给了自己可靠的徒弟和来自异国的病人。
在一室寂静之中，最终还是中原中也先开了口。
“我能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吗？”
记忆的最后一刻停留在自己刚刚从传送锚点来到这边的世界，之后的记忆便是一片空白，甚至连对痛苦的感知都消逝了，但是根据自己身体现在这个情况，想必当时的情况也是相当不容乐观。
没有人在刚从昏迷中醒来，还处于迷茫的状态时，看到一只巨大的鸟迈入自己的房间还能保持冷静的，更别提这只鸟身上自带一种不敢令人冒犯的威严气质，还没等中原中也发表出任何意见，她就立刻出门然后带了一个不认识的医生回来。
那个医生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另一个森先生一样，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城府深沉的气质，进来之后虽然礼貌的征求了一下自己的意见，想要查看他的身体，但从后来那利落而迅速的检查手法来看，显然他对他本人的想法并不看重。
而且，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刚才那个绿毛医生理所当然地提到了“荒霸吐”，从其余两个人毫不惊讶的反应来看，他作为荒霸吐容器的事情怕是已经人尽皆知了。
真是的，中原中也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白发女子重新将屋内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在将白术医生开的新药方在一旁重新煎好后，她坐到了中原中也床边的椅子上，淡淡地解释起他如今躺在这里的原因。
“我名申鹤，是刚才那位仙鹤真君的弟子。”申鹤向中原中也介绍道，“而这里，是神州仙人们居住的地方，名为绝云间。”
“作为仙家之地，这里向来有结界和阵法保护，本来因为提前知道你要过来，所以已经将这些防护措施给撤掉了，但没想到还是遗漏了最关键的一步。”
申鹤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简单来讲，就是你身上陌生的气息引起了一位仙人的注意，而缘于一些我也并不清楚的原因，她直接将你视作了来自外界的威胁，想要将你就地抹杀。”
“等等，什么玩意？”中原中也直接愣住了，“你们在明知道来的人是我的情况下，竟然还想要出手？！”
不妙啊……一滴冷汗自中原中也的鬓角滑落，该不会这些人原本的目的是想要将他骗过来再解决吧？
“不，你误会了。”申鹤发现她果然还是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烦，“那位的情况比较特殊，按理来讲她不应该这么早就出现的，我们也没有想到你的出现会引起她那么大的敌意，所以我建议，你之后还是单独和她讲清楚比较好。”
“也幸亏你的生命比较顽强，竟然在那一击下活了下来，不然的话一切都要结束了，委托你过来的那位小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倒时候怕是这里的人都难逃一死，从这个方面来讲，我们还要感谢你。”
中原中也不可思议地发现，眼前的女人是真的觉得他本来活不下来的。
这种对于他自身实力的质疑，倒是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到底是什么击中了我啊……”
申鹤眸光微动，话语落到嘴边，最终也只是化作了一句简单的介绍。
“……一式来自识之律者的，太虚剑神。”
在中原中也不可置信的神色中，继续补完了后面的半句，“而她，也正是此次要解决你与荒霸吐精神联系的那个人。”
一室令人难堪的沉默，这份突如其来的袭击，对双方来讲都不是一个美妙的开局。
“啊对了，最后，还有一件事。”
阳光从窗边的缝隙中钻了进来，落到了中原中也从横滨带回来的帽子上面，烫金色的字母隐藏在不可见的帽檐内，作为控制人造异能的金属芯片，仍旧尽职尽责地完成它自己的工作。
“说来惭愧，在那一击下，你与荒霸吐的联系被完全斩断了，我们这边通过结界术，将它重新封印了起来，鉴于你们之间独特的关系，你……要去看看它吗？”
……
在靠近绝云间的港口小镇上，一位身着宽袖的白底云纹上衣，深色长裤和深色长靴的青发少年刚刚从不远处的船舶上下来，他行走于人群之中，明明相貌不凡，兼具诱惑的妖艳与端庄的清冷，却没有被任何人所注意到，如同一缕清风游荡在那烟火纷扰的尘世间，却不被任何气息所侵扰。
而在他的身后，另一名身着驱邪世家的短褂长裤，一头冰蓝色短发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追赶着他的步伐，即便是撞到了行人，这名小少年也只是满脸歉意的匆匆忙忙说了一句抱歉，接着便继续追赶前面的目标。
“等等！魈！等一下，呼，呼……”前方青发仙人的速度实在是过于迅速，身为方士的小少年，最终还是不得已喊出了那个名字，“等等，降魔大圣！”
在路人或诡异或好奇的目光中，降魔大圣——魈还是叹了一口气，停下了自己赶路的步伐，走到了一个不被人所注意到的角落里，慢慢的等方士少年自己追过来。
看到降魔大圣终于愿意停下来了，重云不禁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在不好意思地向周围人致歉后，快步赶往了仙人的身边。
“魈，我们不是说好了，等到要运送妖魔的时候，要带我一起去吗，你这回又把我丢下自己一个人去‘交货’了！”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的体质不仅会让他们害怕，竟然还会直接把那些咒灵原地超度啊。
想到上上上次自己带着重云去交货，结果所有咒灵一瞬间都直接被消灭，最后自己望着空箱子目瞪口呆，而重云因为没有见到咒灵的缘故还以为他搞错了交易时间的事，就连是魈都有些头疼。
“这次是最后一次交货了，没能让你观察到妖魔，我很抱歉。”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已的一时失语而造成的后果，魈还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下回降伏妖魔的时候，我会好好找一只让你学习的。”
嗯，到时候就找一只强壮一点的，如果好好封印的话，遇上重阳之体应该就没事了吧？
完全不知道身旁的绝色仙人在想一些多么可怕的内容，得到了承诺的少年很快就忘记了这次的不快，“嗯，那我们说定了！”
……
天守阁的内部，两位极其相似但又不同的面容就这样凝望着彼此，她们的眼神如同两弯温婉的湖水，但被其各自执在手中的武器，却又是那样的锋利。
“原来如此，从一开始，在这里等着我的人，就是你吧。”
当所有掩盖在真相之上的帷幕被一一揭开后，纵使芽衣再怎么迟钝，此刻她也该发现，就结论而言，支配之律者已经成功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不论是将自己的来历透露给她也好，将咒灵化作能源的阴谋也罢，一开始，对方就打着直接将她拖死的打算而将自己引诱到此地的，而如今对方如此光明正大的出场，也意味着，此刻对方已经具备她的行动已经不会对结果产生任何影响了的自信。
“神子身为我的眷属，对于并不熟悉我们的人来说，二者的气息确实难以分辨。”雷电影并未直接回答雷电芽衣的疑问，“再者，我们如今身处在同一个空间中，自然会影响你的判断。”
“在我本人的许可之下，神子想要借用此身这具用来与外界交流的躯体，也并非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雷电影的目光穿透天守阁的屋顶，像是感知到了上方的混乱，但她知道，上方的一切如今都不会影响这里分毫，八重神子作为鸣神大社的宫司，结界术与幻境可都是她的拿手好戏。
“芽衣小姐，我其实不是不理解你的想法。”望向雷电芽衣手中的涤罪七雷，这位曾经的国君却更像是想从对方那里获取一个答案。
“但是，将本就对人类有害的咒灵化作供我们驱使的能源，其所带来的益处，远超我们所需要支付的代价，你如今的这般阻拦，纵使一时可以解决那些咒术师的问题，但从长远来看，不过是将他们再度投入那条重复的命运的漩涡之中罢了。”
“历史的前进必然伴随着牺牲，得以将世人从永无尽头的噩梦之中解放出来，这不正是我等所一直追求的夙愿吗？”
“那么，你口中的这份‘牺牲’，又需要用多少人的人命来填补呢？”雷电芽衣轻声提问，与雷电影的目光就这样毫不躲避地碰撞在了一起，“如果想要让全世界的咒灵的能量汇聚到一起，那么你首先便要达成一个无法回避的条件。”
雷电芽衣笑了，“那就是，培育咒灵。”
“正如你所说，若要把他们视作工具，那么质量越好的工具用起来才越发顺手，想要达到数量庞大的高质量咒灵，你们的目的应该不只是如今的星浆体和咒灵操使吧。”
“你们所真正渴望的，明明是咒灵源源不断涌现，但人类却随时都有被咒灵杀死的可能性的新世界。”
手中的涤罪七雷迸发出耀眼的白光，炽烈的雷电从空中落下，然而这些攻击，却没能撼动天守阁的一分一毫。
“只有当人们出于自身意愿的自我奉献，才可以被称之为牺牲。”雷电芽衣将刀刃指向与她本该和谐相处的战友，“将自己的‘正确’强加在不知情的人们身上，裹挟着他们走上你为他们选好的道路，这并非恩惠啊，影。”
“这只是你们傲慢的，一厢情愿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