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扛着锄头的泥塑人

63、寻满x韩烁

　　酒会那天，寻满特地换了套西装，里面穿着白色衬衣打底。虽然他很不喜欢这样穿，但为了营造一个荧幕好形象，他不得不换上。
　　他换好衣服下楼，韩烁已经到了，好像是特地过来接他。
　　没想到他竟然和他穿着同色的西装，咋一看，还以为是哪部电影男模。裁剪得体的西装，修长挺拔的身姿，以及听到脚步声抬眼时，精致白皙的五官，不似硬朗，相反有些深邃，偏西方模样。穿着黑色西装，嘴角勾起的模样，有点像寻满看的国外电影里的吸血鬼，嗜血但又深情。
　　男人看到他下来，把手里的杂志放下，站起身，半垂着眼，嗓音低沉：“好了？”
　　寻满看着他：“嗯。”
　　“那走吧。”
　　酒会布置在郊外的一个酒庄，装修休闲又大气。因为是冬天，负责人把场地迁到了室内大堂，里面开着大大的暖气，一进来就忍不住热，一些男士把外套脱了，让穿着长裙的美丽女伴挽着他的手臂进场。
　　寻满不熟悉这些流程，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韩烁身边。顺利进了场，场会上有来找韩烁交谈的男人，个个看起来事业有成，他们自然注意到了韩烁身边的人，眼睛一亮就问起。
　　韩烁淡淡回道：“寻总儿子。”
　　来人恍然大悟：“哦，就是那个混娱乐圈的。”
　　寻满对这个说辞十分不满，不由对身侧地男人撇了撇嘴，随后颇不情愿地和来人握手。
　　男人一走，寻满就忍不住气呼呼地跑到角落里去坐着。韩烁本想跟过去，但又有其他人过来和他攀谈，他只得远远地投来一眼，随后移开视线，应付来人。
　　寻满坐在角落里，细细观察起来。没想到老男人在这个场所还挺游刃有余的，应付起来一点不吃力，姿态闲适又自在。他和攀谈的来人碰了碰酒杯，随后举着酒杯一饮而尽，滚动的喉结像是一个催情信号，臊得寻满偏过了头。
　　吾日三省吾身，寻满想，这只是一个老男人。
　　还是忍不住转头过来，结果这一眼，看得他无缘无故眼里喷火般，咔咔射出激光。
　　韩烁身边站了一位性感美丽的女性，大冬天的穿着开叉吊带，披着柔软的披肩，脚上是一双精致小巧的高跟鞋，雪白修长的腿露出来，引得酒会上有些男士频频回首。
　　最主要的是，寻满看不到韩烁的正脸，只从他的侧脸看出他在笑，一股郁气如海水涨潮般翻涌而至胸腔，寻满盯着定定看了一会儿，忽地韩烁侧头看了过来，电光火石间，寻满心虚地立马移开了视线，速度之快，难以企及。
　　韩烁这边，看到小朋友快速侧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忍不住勾了勾唇。
　　就这么一笑，让站在身侧的女人捂了捂心口，暗暗感叹，好帅。随即她放柔了声音，继续方才的话题：“方便给个微信吗？”
　　韩烁淡淡开口：“抱歉，给了我男朋友会不高兴。”
　　女人一脸惊讶。
　　韩烁无暇顾及，插着兜直直朝角落走去，忽地想起什么，随手招了一名侍应生，给他说了几句话。
　　角落里，寻满一边心虚一边气愤，老男人，参加酒会也不忘勾引别人，哼，他是不会承认他吃醋了，他，他就是看不得老男人的作风。
　　对，就是这样！
　　但为什么还是好生气。
　　刚好有侍应生端着酒盘经过，寻满忍不住从托盘中端了一杯酒出来，结果刚准备一饮而尽，就被男人扣着手腕把酒杯取下了。
　　寻满一怔，缓缓抬眼看向来人。
　　只见男人把酒杯取下，随后缓缓把另一只手上的牛奶放进他手里，看着他，说：“小朋友不要喝酒，喝牛奶。”
　　寻满被他塞了一杯牛奶，有些意外又有些不高兴，别扭问道：“从哪儿来的？”
　　韩烁摇着手上的酒杯，闻言笑了一下，不在意地说道：“刚刚让服务员拿的。”
　　寻满心口的郁气顿时如气球般被糖衣炮弹一戳，泄气了，消失了。
　　“哦。”心情愉悦起来，寻满忍不住喝了一大口奶。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韩烁这样想着，又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喝完牛奶，韩烁招手让侍应生把奶杯拿走。
　　郁气虽然没了，但那股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寻满清了清嗓子，引得男人侧目而视。寻满心虚不看他，不自然地问道：“刚刚恩，那......恩，那女生怎么回事儿？”
　　“嗯？”韩烁喝了一口酒，听到他的问话转头看他，漆黑的眼眸里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就刚刚和你说话那女的。”寻满快速说完，一时没听到回话，疑惑地看向对方。结果就看到男人五官如雕刻，深邃又妖冶，弯起薄唇，在大堂暖光的照射下，他整个人像是被踱上了一层光，有些不真实的存在。
　　那一刻，寻满心跳漏了半拍。下一瞬，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等男人的回复。
　　韩烁看着他软乎乎的后脑勺，缓慢开口：“哦，她问我能不能给个微信。”
　　“那你给了吗？”寻满回头看他，目光灼灼。
　　“我说，”韩烁特地停顿几秒。
　　“嗯？”
　　“给了我男朋友会生气。”
　　寻满一时愣住，随即反应过来，脸颊微红：“谁是你男朋友。”
　　男人气定神闲：“你。”
　　寻满被这个回复砸懵了，一时有些错愕，眼神晃悠悠的，心虚得没个焦距，看到侍应生又端着酒杯过来，忍不住从托盘里拿了一杯鸡尾酒。韩烁目光一凝，还没来得及说话，寻满就端着酒杯，仰头饮得一干二净，把酒杯放回托盘后，动作十分豪迈地抹了抹嘴角的酒渍。
　　韩烁只好把手里的酒杯放回托盘。结果一转眼就看到他脸颊上已经有了微红的颜色，眸光也开始泛起迷茫色，然后韩烁听到他嘟囔着一句：“我才不是你男朋友。”
　　韩烁失笑，慢慢问道：“睡过了也不算吗？”
　　寻满一时语塞，不知道他怎么就又转了个话题，沉默好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晕乎乎的了，才慢吞吞地回道：“不算。”
　　对他这个回答，韩烁并不感到意外，只点点头，换了个方向问：“怎么才能算？”
　　良久都没听到回复，韩烁抬起眼睫看他，发现这小朋友闭着眼，抿着唇，安静又乖巧，好像要睡着了。但吃过两次亏，韩烁敏锐地感觉到，他是有些醉了。
　　真好，才一杯鸡尾酒。
　　韩烁有些无奈。小朋友真是不设防，知道自己酒量差，还非得去喝，一口气还全干完了。他叹了口气，靠近他，准备说点什么时，寻满忽然睁开了眼睛，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迷惘和天真，一看到凑近的男人，他像是猛地清醒过来一样，拧着秀气的眉头道：“干什么？”
　　韩烁动作停下，挑眉问道：“醉了？”
　　寻满摇摇头，随即打了个可爱的哈欠，韩烁还能看到他若隐若现的小虎牙，一时，眼眸又深了几度。
　　寻满拧着眉头：“没有啊。”
　　韩烁盯着他，没吭声。
　　正巧这时候，旁边有熟识的朋友经过，一看到角落里的韩烁连忙招呼了一声，随后走近和韩烁说话。
　　寻满撇了撇嘴，趁他被友人拉着说话，没防备自己这边，一溜烟逃出了会场。刚喝了那一杯鸡尾酒，脑袋晕乎乎的不成样子，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出来散散酒气。
　　结果没走几步人就晕得受不了，随便找了个小花园靠坐着了。
　　所以韩烁找到他时，就只看到他闭着眼靠坐在昏暗的花园座椅上。脸庞一半隐进黑暗，一半暴露在灯光下，看起来安静又脆弱。但脸上的绯红又透露出他确实只是醉了。
　　他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了很久。再次遇见，非常措不及防，又十分欣喜若狂。埋藏这么久的秘密，按捺多少年的心思，他不是没有动容过，也不是没有欲望失控的时候，但他都忍了下来。
　　那一夜，相比另一个当事人，他更加记忆犹深。全程掌控且清醒，触感、抚摸和亲吻让首触情欲的他欲罢不能。
　　28年的第一次，就这么给了一个小朋友，意义无比非凡。
　　所以，只能是他，也必须是他。要不然，他多年的等待和找寻就完全没有意义。
　　酒庄的负责人特地给参加酒会的人都留了房间。韩烁拿着门卡，扶着寻满坐电梯到三楼。
　　长长的一条走廊，铺着厚实柔软的毛地毯，踩在上面，没发出一点声音。
　　嘀的一声，房间门应声而开，韩烁扶着小朋友进去。
　　寻满没有很醉，还有一定的意识，只是觉得男人的怀抱十分具有安全感，而且都醉了，他也算柔弱不能自理。
　　不过一进房间，韩烁就把他的西装外套脱了，让他躺着床上。
　　寻满有些心不甘情不愿，衣服都脱了，那下一步该干什么？孤寡男男，懂的都懂。
　　寻满心跳又快了几分。几年前的一夜，混乱又仓惶，虽然疼，但不可否认的是，从那之后，他也算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了。
　　但好半天，房间里都没动静。整个房间静悄悄的，除了一开始脱衣服的窸窣声后再无其他。
　　寻满等了好一会儿，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睫毛一颤一颤的，慢悠悠地睁开了眼。
　　耳边传来忍笑的嗓音，低沉又魅惑：“醒了？”
　　寻满瞳孔瞬间瞪大，侧头看到男人撑着下巴，嘴角勾起，像是等了好久的闲适姿态。他一惊：“你--”
　　韩烁眉眼放松：“嗯，不醉了？”
　　寻满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他这个老男人怎么会看不懂。霎时间，寻满感觉一阵猛烈的羞窘感汹涌而至，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感情这个老男人知道他装醉，那还一直陪他演戏，这真的是，真的是......奇耻大辱。
　　寻满哼了一声，抿着嘴角，准备起身，结果刚有动作就被男人拽了过去，随后一具挺拔修长的身体翻身而至。
　　寻满一时怔松，抬眼只看到男人深沉的眸光和微弯的唇角。一股心慌感突然而至，寻满别开眼不开他，故作镇定问道：“干什么?”
　　男人把手臂撑在他的一边，以免压到他，另一只手却忍不住抚上他的白皙的脸颊，不过被他躲开了。韩烁的动作一顿，思索自己是不是太过唐突了，不过随后反应过来，做都做过了，还怕这个。于是笑了，语调很慢：“那一晚，你可不是这个模样。”
　　因为这句话，寻满脸颊又泛起红意，被韩烁注意到，只觉得小朋友一如既往地可爱。
　　寻满底气不足地反驳：“我可没有，不要乱造谣。”
　　听到上方又传来低低的笑声，寻满的羞窘感更强烈了。
　　“是吗？”男人的说话声很慢，像故意一般地在一点一点凌迟寻满弱小的心灵。
　　“那你为什么躲我？”
　　男人突然的一句把寻满问懵了，他一愣：“什么？”
　　韩烁低头看他，妖冶的五官从这个视角看上去更加凸显，薄唇也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缓缓启唇：“你一直在躲我。”
　　这话寻满不敢反驳，因为确实是。至于为什么躲他，他也说不清。他满不在乎地说道：“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男人话头一转，寻满不解。
　　“你要负责。”
　　“什么？”寻满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要负责，那是我的第一次。”男人面不改色又重复了一遍。
　　谁不是第一次呢。寻满在心里说，负责可以，不过......
　　“怎么负责？”寻满冷静开口。
　　韩烁弯起嘴角笑了，在室内暖灯的照射下，显得他过分英俊：“比如说，给我名分，你是我男朋友这件事不能反驳。”
　　“还有呢？”
　　“还有，”男人凑近了点，细长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做些亲密动作。”
　　寻满不是第一次和人靠这么近，以前进组拍戏的尺度比这大多了，但没有哪一次像眼下这下，心跳如擂鼓，滚烫似沸水。
　　栽了。不止一次。
　　韩烁说完这句话，就低头压了下来。四唇相贴，久违重逢的触感，让他在心里喟叹，不枉自己等了这么多年。随后无比投入这场亲吻，先是厮磨，然后是舔舐，最后趁他不防备滑入他的口腔。
　　寻满一开始还有些抗拒，推拒几秒无用后放弃抵抗，跟着一起沉溺在这片亲密的海洋。他毫无经验，轻易就被男人攻破防守，然后就被男人把着后脑勺放肆地接吻。
　　房间里亲吻的咕隆声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气氛继续上升，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韩烁抱着他翻了个身，两人换了位置，寻满一愣，低头看底下的男人：“你--”
　　男人笑得妖冶：“我们回顾一下七年前的夜晚。”
　　......
　　过程中，男人明显感觉他皱着眉，有些疼了，他停下动作，嗓音压低：“疼？”
　　寻满摇摇头，说不出什么感受。这算是七年后的初次，久久未经人事的地方传出一股又一股的异样感，他像个溺水的人，紧紧扣着男人的手臂，嘴唇微张，又使劲儿压抑自己的气息和呜咽声。
　　男人轻笑一声，动作缓了下来，等他适应好一会儿才接着动。
　　黑夜里，喘息声和碰撞声此起彼伏，像浪潮一般，一阵接着一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