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联盟》天卓好

13、第十二章

　　（一）
　　莎列卡和这群地下党在行进。地下党的技术员把摩托车做旧，又制造了一个长拖车与摩托车连接，让所有人坐进拖车里。这样在用摩托车代步的同时，可以免得遭受怀疑。莎列卡第一次受到了地下党的重任。她负责驾驶摩托，因为在所有人中，只有她和年轻的技术员会驾驶这种很高级的飞行摩托。
　　“大叔，你是……你是武明的亲戚吗？”莎列卡在驾驶同时，好奇地问了问旁边的中年男人。
　　“是的，我是武明的弟弟，我叫武国，还有那个技术员，叫波金，你以后要与他兄妹相称，你想一个化名，姓波的。”
　　“我叫……波尔卡，怎么样？”
　　“好的，不过，你得记住，除了在我们这个地下党梯队中，你永远只能叫波尔卡，你得花时间熟悉熟悉。”
　　“其他人有化名吗？”
　　“暂时没有。”

　　晚上，地下党在拖车里坐着，只有波金和“波尔卡”在驾驶室里。晚上本来是莎列卡负责的时间段，但年轻帅气的波金没有意图离开，而是看着莎列卡专心致志行驶的样子，对这个富家千金颇有兴趣：“莎莉卡……哦，不，应该叫‘波尔卡’，你们有钱人的生活怎么样？”
　　“我们的生活不值得羡慕。我们有美酒和每餐，但是没有爱。我们的年轻人也要用马牌振奋剂，除了一事无成的纨绔可以每日游玩。富人的生活虽然很幸福，但是一点都不快乐……”
　　莎列卡滔滔不绝地讲，她不希望波金羡慕自己，他想变成穷人，虽然生活艰险，但是不用勾心斗角，不用低三下四。她只想成为一名优秀的赛车运动员，之后退役了当一名驾驶员，她根本不想继承企业。不过她是没有权利选择未来的。
　　听完莎列卡的牢骚，波金说：“你有没有觉得，不管是我们这些穷人，还是大家羡慕的有钱人，都不自由，你说，我们挣钱的目的是什么呢？”
　　“是……穷人当然是为了生存，富人是为了……是为了享受更好的生活。”
　　“那么，你爹的公司缩水95%，会影响你们的生活质量吗？”
　　“当然……咦？好像不会。”莎列卡知道，即使缩水99%，也够全家人以及一代后代丰衣足食一辈子。“所以……”
　　“但是，如果你的家庭企业停止挣钱，也就是停止扩张，就会被淘汰。如果整个莎家都停止扩张，整个莎家就会都完蛋，你说是不是。”
　　“对。”
　　“所以，钱，或说资本，就是一些凭证，证明你有足够的资格存在于你的阶层，明白了吗？”
　　“可是……”
　　“这背后的原理是这样的。你得知道，钱，资本，背后意味着价值，而价值来自劳动，所以，你有多少资本本质是你掌握了多少活劳动……”
　　波金讲了不少，这些理论和莎列卡在高中学到的完全不一样，但是听上去比教科书上的酷多了。波金还告诉莎列卡，这些你将来会学的，地下党都会教你的。

　　不久的一天中午，金波在驾驶的时候，发现了了另一群人，主要是年轻男女，人数略少于武国的队伍。他们也被一辆摩托车拉着，莎列卡一眼就认出这是中型载货摩托，而且是十分廉价的款式，连飞行能力都没有。莎列卡的一个车轱辘，都比它贵。这，才是穷人用的东西。
　　“这路上可不安全啊，你们去哪里。”武国先上前搭讪。
　　“什么安不安全的，我们这不是要找工作？”那边的一个男人回答。
　　“你们生娃没，生了娃的，工作可注意。”
　　“还没呢，都年轻，也想多搞钱。”年轻人听了这句话，露出了笑脸。
　　“你们也是地下党？”武国打量了一下他们，问。
　　“是的。方便一路不，我们要找工作安身。”
　　“行，一起走。正好，我们的燃料不多。你们说不定能帮一把。”
　　晚上，武国再次对莎列卡强调，以后只能叫她“波尔卡”了，因为来了外人。
　　“你怎么这么确定他们是地下党？”
　　他们都没带娃，小年轻。要知道，这里大多数都是携家带口的找工作，像这种既没有老人也没有小孩的年轻人群体，一般都去别的地方了，很少有留在西部的。于是我就对了暗号。问娃是西部统一暗号，这个不会不知道，果然是地下党。

　　（以下括号中的内容是言外之意。）
　　“我们要去一个地方，据说有高薪职业。”年轻人说。（我们听说有个地方有黑工，我们要去看看。）
　　“算了吧，高薪万一是陷阱呢？”武国说。（小心点，别到时候不仅没能斗争成功，把自己栽进去）
　　“放心吧，没问题，也不是黑矿，安全的。我们找不到工作了，你想去哪儿干？”（那里不是特别过分，我们不搞事情，只是想熬出头。我们物资不多了，得赶紧找地方干活。）
　　“行。”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一个矿洞，矿洞正在高薪招募员工。由于赛国军事需要，现在急需大量金刚石。于是便用上一种“地心飞船”，这种飞船可以释放高温射线炮，融化岩石，进入地心，将地表的各种碳单质在高温高压的地心环境下加工成金刚石。然而，加工一次可能需要将近十个月，这十个月除了昂贵的中微子通讯，没有任何通讯的办法。这是一项很艰苦的工作，因为相比于茫茫宇宙的星辰大海，地心里只有高温的环境，单调的岩浆，还有压抑与寂寞。这项工作还需要大量人力资源，因为金刚石需要人工“手搓”成型。而且，地心其实也有“天气”，如果周遭环境不好，那不管多努力，最后可能一个零件也造不出来，工作很容易失败。所以，正常情况下，只有持有地心宇航员证的人有资格驾驶飞船进入地心。
　　但是为了节约成本，工厂往往喜欢招黑工，几个地下党就这样被招黑工了。主要是因为报酬太诱人，如果制造少于二十个，每人一样可以拿到一万赛币的底薪，每制造一个零件，还可以得到十赛币的提成。也就是说即使“天天都是坏天气”，也有很高的保底工资，这薪资水平，连傻子看了也想去。

　　来这里的两伙人都是狠角色。一个是武国的队伍，一共有二十五人能下矿。他们有不少经验丰富的老地下党，舞枪弄炮，样样在行。再看看那一队年轻地下党，领头的叫桂江龙，与他的朋友立衫，都是上过大学的知识分子。他们虽然经验不足，但是精力和体力很充沛，学习能力强，了解更前沿的黑科技，并且，他们一共有三十人能下矿，绝对的中流砥柱。还有五十多人不是地下党，是各个地方来的“散兵游勇”，有的是家里赌博破产的，有的是因为被判了重刑在外逃窜的。所以，穿上肯定少不了五十个更狠的人，他们是矿场的管理层，简称“矿管”，担任了船的船长，大副，驾驶员，通信员，厨师等工作，也有一些人和其他人一起干活，只不过因为手里拿着枪要负责治安问题，他们的工资相对较高。

　　几个人就这样来到位于地下的发射塔台，他们与地面道别，前往深深的地下。因为大家都没有经过正规训练，在地心飞船中，人们开始频频呕吐与腹泻。不过船长却丝毫没有同情大家，因为船长也是有提成的，产量越高，船长收入越高。刚刚突破进入地幔，矿管就教他们操作机器。操作机械臂是一个体力活，他们在不断地失败，不断地尝试，然而，众所周知，地心是失重的，克服失重更是一个难题。更令人发指的是，与其说培训，不如说是自己摸索，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的人们学习得很慢，可是矿管不仅视而不见，还经常一边大骂他们偷懒，一边用绳子或者胶管殴打工人们的后背。起来许多人生病了，而矿管们依然觉得工人们不努力，经常在他们工作时重重地踢他们的屁股。

　　等到正式开工的第一天，噩梦才刚刚开始。莎列卡第一次挨打，就是因为使用机械臂时因为晕船手滑导致加攻半成品脱落，浪费了一些原料，恰巧被强壮的大副看到，不由分说就拿着一个扳手砸过去。莎列卡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扳手就砸中了她的眼眶。她大叫一声便倒在地上，眼睛肿了一个大包，基本上睁不开了。
　　大副看到莎列卡在地上呻吟的样子，便蔑笑一声，走过去，踩在莎列卡的头上，冷冷地说：“小毕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莎列卡收到这般对待，气愤得说不出话。
　　“说啊，你狗娘给你取得什么名字？”
　　“我叫波尔卡。”莎列卡“如实”地回答了她的代号。
　　“喜欢挨打吗？”
　　“不喜欢。”莎列卡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这么回答。
　　“我看你挺喜欢的嘛？你下次脱光衣服干活，我就不打你。”大副调戏她，同时把脚死死地踩在她的身体上。
　　“滚 ……不要。”原来他就是想趁机羞辱玩弄一下莎列卡，莎列卡生气地骂他滚，但话音刚落就后悔了，她经历了以前矿场的工作，知道这帮人不好惹，况且这还是黑工，黑工更是任人宰割。
　　“小毕子，你说啥？我告诉你，你到这条船上就是个母狗，明白吗？”说着，朝莎列卡的肚子上猛踹两脚，又吼到：“起来，干活。”

　　还有一次，一个桂党的人因为清点物资时不小心数错了数，便被另一个矿管狠狠地揍了两拳，打在下巴上。那个人还没感到就昏迷过去。过了很久，被打晕的人才醒来，之后便吐了好几口血。众人都很担心她的情况，但船上竟然没有医生。
　　工作了好几天后，矿管仍然不满足于工人的工作效率，于是，在一天工作后，船长命令所有人排成方阵，双膝跪在地上，头埋在手上，，然后用绳子在每个人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三下，美其名曰“服从性测试”，后来，只要有人工作失误或者打瞌睡被发现，就会有几个人接受“服从性测试”。没过多久，所有人都接受了这种测试，但是尽管受尽折磨，大家还是忍着，因为毁约不仅没有任何工资，还有需要负担巨额赔款，这是大多数人承受不起的。对于地下党，他们目前不能直接武力反抗，毕竟飞地下党员都想活命，他们的家人还都在地面哩。闲暇之时，大家会讨论各自的生活。

　　有的人是农民，土地被征用，一直没领取赔偿金；有的人是因为打死嘿帮而成为逃犯，因为嘿帮有时候是帮当官的干脏活的钱；有的是为了赚钱，去赎回因为欠债而被“变卖”的亲人。大家分享故事，发现没有穷凶极恶的重刑犯，只有因为袭警，欠债而被迫逃难的劳苦大众。
　　两对地下党的年轻男女也忙里偷闲地欢乐，他们的乐观也渐渐吸引了别的唯唯诺诺的年轻人。他们常常聚在一起打扑克，同时聊聊天。技术员波金是个话唠，因为他是为数不多读过大学的。他说他本来在某个农场里养鸡，但是爆发了鸡瘟，老板跑路了，自己还欠了一屁股债，还不起，只好铤而走险。
　　同样读过书的还有桂江龙，不过他没有考上比较好的学校，留在了西部，随后工作了准备供养妹妹桂江仙去海城的大学读书。虽说赛国有各种腐败，也有一定的重男轻女思想，但一般的家庭会让女孩子和男孩子有平等的受教育机会，因为不读书就没有工作，而一般的赛国家庭供养不起家庭主妇。不过因为家境贫穷，桂江仙需要先自己打工挣学费，这些年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他不是地下党的成员，瘦弱矮小，双眼无光。
　　“你这么小的娃，进来干什么？”桂江仙问他。
　　“我不想读书。”
　　“读书多好啊，你不读书，也没有出路。”
　　“但是，读书太辛苦了。”说着，就展示出自己青紫红肿的右手？
　　“你父母打的？”桂党的一个女青年关心地问，她也是学生，刚刚高中毕业，就主动加入了地下党，现在一边学技术，一边跟着地下党活动，已经干了两年了。
　　“不是，老师打的。”
　　“为啥打你？”
　　“因为我……我迟到了，我因为感冒，就……”
　　“你是锦衡一中的？”那个女青年问。
　　“对。”
　　“我知道了，可是你还没有毕业啊。你最好还是要有一个文凭。”
　　“我熬不下去了，我得玉米症了。但是，我妈妈说我是装的，连医生都骗了。我们学校有防盗窗和保护网，目的是防止我们自玱。前段时间有一个女生因为尝试喝肥皂水自玱，被洗胃久了回来，于是校长惩罚她在集会上喝5L水，最后胃下垂，也不去治疗，说是让她长教训，直到现在都只能吃着流食备战高考，还有……”他开始不停地诉苦。
　　“那你别上了，等到出去了，哥帮你想办法弄死他们。”一个黄毛花臂，十分强壮的青年说。“我也差点被爹妈送到这种学校，你猜我怎么地，我拿起板凳，给我爹妈打晕了，然后逃出去。后来，我骑着鬼火袭警，被通缉了。”这个青年曾是个出了名的混混，随身带着刀子，以□□，倒卖违禁品，抢劫盗窃为生。不过他做事有原则，不打女人，不打孩子，不打残疾人，不打穷人。他也有不少心眼子，是所有人里面唯一混了一把尖刀进来的。

　　大家都在辛苦地生活，都在盼望熬出头。在一次次变本加厉的“服从性测试”之后，工作的强度一直在增强。矿管见识过很多人，都被调教得服服帖帖的，他们觉得这次也会一样，谁知道会有一群地下党呢？地下党是最近两年兴起的，所以矿管没见过。现在，工人们一天只能睡三个多小时，还要忍受饥饿和大骂，渐渐地，有几个人要求毁约，有一个人因为生病了，而且可能传染，便被送回去，逃过一劫，其他人都被拒绝了。当然，也有很多协商的尝试，结果无一例外地被船长或大副暴打一顿，然后宣告失败。
　　这天，不出意外地又出意外了。只是因为一个人动作稍微慢了一步，脾气暴烈的二副就用软管狠狠地砸在他脸上，顿时鲜血直流。本来是一次平凡的挨打，不过今天二副脾气格外不好，另一个工人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就被以同样的方式打了一下。这时候，所有人也是大气儿都不敢喘，偏偏这时候，莎列卡因为紧张不小心把手上的东西掉了。二副听到了，火气瞬间上头，以为莎列卡要故意跟她作对，就一记飞踢将她踢倒，又拼命踢她的头部。
　　旁边的波金看到，一时感到心疼，又因为他正好生病完再退烧，便有些急火攻心，说：“你别打了，打头是要出人命的……”
　　矿管听到有人指指点点，顿时勃然大怒：“你少管，怎么的？想趁机会偷懒？我告诉你，你们是黑工，出人命又能怎么样？我现在就来出点人命。”说着，竟然拿起一根钢管就追着他打。虽然矿管打人是经常发生，但是往往都是拿软管，轻金属，轻质木棒等物品，虽然会打得人鲜血直流，但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而用钢管打人真的可能出人命，可能是二副觉得这些穷人都怕s，毕竟s了家里就没有收入了。然而一旁的武国却站了出来，一把按住二副的手，大喊：“你这样真的要出人命的！”
　　一瞬间，工作处乱作一团，工人和矿管竟然打了起来。这引来很多矿管过来镇压。矿管使用麻醉枪解决掉几个比较麻烦的人。还对剩下人的说：“你们不要管他们，你们不会因为他们扣工资，好好干。”
　　这几个人被带进船长室，船长根本没问几个工人，只问了二副。二副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船长就十分生气地用令人窒息的平静语调说：“你们打算怎么办。”
　　“送我们回去，大不了赔钱。”武国说，其实，要是把莎列卡的摩托抵在这里，钱是可以还清的。而继续在这里打黑工，万一没捞到好处，还搭上性命怎么办？武国怀疑，这根本不是靠制造金刚石制品盈利的，而是靠压榨工人，迫使工人毁约赔钱盈利的。
　　武国的怀疑是错的。老板很快说：“你们是黑工，想跑？没门！”说着，就抬起手指向控制室的方向。“看到没有，通讯装置在我们手上，航向也由我们决定，你们几个就不要造次了。”
　　“那……我能先预支一万赛币吗？我要一些药物和食物的不久，我们自费。”
　　“请注意，你有这么多工资吗？”船长嚣张的说。
　　“算上保底工资，我们几个可以凑一下，毕竟我们每个人都制造了好几十个零件了。”
　　船长听了这句话，“啪”的一下吧黑工的合同拍在桌面上，呵呵道：“出生，仔细看看。原文。原文的意思是，如果成果少于二十个，可以拿一万赛币保底工资。不过如果超过二十个，那就每个十赛币，保底工资没有！”
　　“谁叫你们是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