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别烦我吗？》吃画饼

26、终曲（下）

　　陶白是他们学校的优等生，还是升旗手，很多老师都眼熟他。

　　见他出来，几位老师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其中一位老师说：“现在是上课时间，你怎么出来了，回去上课去！”言语间隐约有着让陶白离开的意思。

　　倒是陶白舅舅，见陶白自己下来了，面露喜意，“大外甥，你来了！”

　　陶白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夏季校服，因为穿他的人有些清瘦，显得松松垮垮的。

　　陶白没有第一时间回老师的话，而是先看了眼面容狼狈坐在地上的陶妈，又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对他假笑的舅舅。

　　一股生理性恶心涌上喉间，陶白默默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的对旁边的老师说：“老师，可以借您手机打个电话吗？”

　　大家不知道陶白借手机打电话干嘛，但还是将手机借给了他。

　　陶白舅舅则以为是陶白想通了，打电话给他爸，让陶爸拿钱，笑道：“哎呀，这不就对了，你比你妈识趣多了，早这样，哪还有这么多事。”

　　然后在听到陶白的说话内容后，笑容僵住了。

　　陶白非常淡定的按了几个数字，将电话拨了出去，那神态就像是拨打任何一通普通的电话一样，没人会想到眼前这位清瘦的少年，会在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直接拨打报警电话。

　　陶白神态自然，语气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

　　“你好，是110吗？这里是文水镇中学，有人在这闹事，还涉嫌敲诈勒索，麻烦你们尽快过来，再晚一点，可能还会发生恶性殴打事件。”

　　开始，陶白舅舅还以为陶白在开玩笑，假装报警，直到听到对面传来说话声，陶白舅舅才知道是真的。

　　他奶奶的，这小兔崽子竟真的敢报警，陶白舅舅惊慌过后就是克制不住的怒火，“你这小兔崽子，居然敢报警，警察来之前我先弄死你！”

　　陶白舅舅动作太快，众人一时反应不及，没及时拉住陶白，眼看巴掌就要落到陶白脸上，旁边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朝陶白舅舅撞了过去。

　　陶白舅舅余光看到有人冲过来，下意识踹了一脚，将那人踹到地上。

　　但这一空隙也给了众人反应时间，老师们合力控制住了陶白舅舅，将人摁在地上，反手扣住。

　　陶白也被陶妈护在了怀里，询问他有没有受伤，陶白目光复杂的摇了摇头，看向了方才冲出来那人。

　　刚刚陶白舅舅冲他来的那下，陶白只感受到了一阵劲风，如果巴掌落在他脸上，铁定留印子，不出血算好的。

　　但当时陶白脑子一片空白，连躲都不知道躲，而是下意识闭上了眼。

　　电光火石间，方子澄冲出来了，避免了陶白的巴掌之难，但他自己却被踹了一脚。

　　陶白从陶妈怀里出来，走到方子澄身边，伸出了手，“你没事吧。”

　　方子澄被踹到了肚子，疼的冷汗直流，倒在地上缓了好一阵都没缓过神。

　　大家都是学生，何时碰到过这场面，这是有史以来，他疼的最厉害的一次。

　　但在陶白向他伸出手，问他有没有事时，方子澄脑子里的第一想法竟是，陶白竟然主动关心他了！

　　可他实在疼的厉害，一时之间直不起身子，努力从嘴里蹦出字，“有、有点起不来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老师也意识到，那一脚踹的实在是狠，赶紧将人抬到了医务室，又打电话通知家长。

　　方爷爷过来时，满脸焦急，他的宝贝孙子怎么就被人踹了。

　　刚好警察也来了，正在询问情况，陶白他们在配合了解情况。

　　方爷爷年轻时什么没见过，只是年纪大了退休了，没精力去管别的，此时在一旁旁听了一会儿，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的差不多了。

　　方爷爷又看了眼他那宝贝孙子的同学，他见过他，在陶家村，他孙子经常说起他，老是找他玩。

　　方爷爷叹了一口气，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趁众人没注意到他，方爷爷到外面打了个电话，处理好了后，方爷爷便去看望他的孙子了。

　　方子澄正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肚子那一块儿一片青紫，叫人看着触目惊心。

　　方爷爷既是心疼，又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你说你，周围那么多老师，保安也在，哪轮的到你一个学生逞英雄，现在好了，被人踹了那么狠一脚，别踹出毛病来。”

　　方子澄现在能动弹了，就是腰一动，被踹的地方就疼的厉害。

　　方子澄说话肚子都是疼的，但是还是坚持边抽气边说话，“您是没看到当时那情形，要是我不冲上去，挨打的就是另一个人了。”

　　方爷爷吹胡子瞪眼睛的，“还在那掩饰，你说的那人便是白小弟吧，我来时都看见了。”

　　方子澄笑，然后又是一痛，方子澄面目扭曲：“哎呀，您孙子这不没事吗？还麻烦您跑一趟，您先回去吧。”

　　方爷爷往方子澄肚子一碰，直叫方子澄倒吸一口冷气。

　　见状，方爷爷冷哼一声，“你管这叫没事？”

　　方子澄不说话了。

　　方爷爷又道：“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你爸妈了，也叫了车，你这被踹的这么狠，带你去医院照个片，别踹出什么内伤来。”

　　方子澄无奈：“爷爷，真没必要。”

　　方爷爷不管，“这事听我的，我陪你一起去医院，确定没事，我再回去。”

　　这事便这么定下了。

　　方子澄受了伤，又只剩一个下午，方爷爷干脆替方子澄请了个假，明日再来学校。

　　陶白舅舅也被警察带走了，陶妈回了家，同学们虽然八卦，但也不好当人面议论，所以下午陶白过的还算平静。

　　只是偶尔目光扫到空着的位置时，眼神难掩复杂。

　　方子澄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傻子。

　　但经过那件事后，陶白对方子澄的态度缓和了些，方子澄和他说话，偶尔也会搭理。

　　想到这，对于徐清的问题，陶白淡淡说道：“知道。”

　　徐清释然一笑，大概也明白了什么，说：“行，我知道了，以后我还是你的学长。”

　　陶白也微微一笑，“谢谢学长。”

　　回去路上，李经济给陶白发了条信息。

　　李经济：陶白，我知道我没什么立场跟你说这些事，但想了想，还是要告诉你，虽然方子澄那混小子突然弄这么一出，让我很生气。

　　但有一说一，方子澄挺在乎你的，我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如果那小子去找你，你别赶他走就行，他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别看平时拽了吧唧的，在你面前可玻璃心了。

　　他手上那手表是你送给他的吧，因为这个，他拒绝代言任何和手相关的饰品，理由就是不想摘下那块手表。

　　我看的出，你对方子澄，不像方子澄对你那样在意，看你们相处，你也比较冷淡，我提这个没有道德绑架你的意思，就是想说，方子澄真的挺在意你的。

　　反正他以后也不干这行了，算是我这个经济人最后再为他操心一次。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陶白又回忆起了许多事情，其实他对找对象这件事除了觉得麻烦，没有其他特别的感受，但陶妈很在意这个。

　　陶白也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如果他按照他妈的想法，跟李心怡处对象，他能预感到以后的生活肯定很热闹。

　　但陶白不是喜欢家里很热闹的人，而李心仪明显是很爱社交聊天的人，从她这两天的行为就能看出，十分自来熟，如果以后一起生活，会让陶白很有压力。

　　方子澄就不一样了，虽然他对方子澄的情感很复杂，但起码不讨厌，方子澄这个人也比较听话，家务活也做的不错。

　　如果以后方子澄不想和他在一起，他们也能和平分手，只是那样他又得重新找个伴，那样会很麻烦。

　　陶白内心还是希望方子澄这个人以后不要变卦。

　　陶白觉得方子澄变卦的可能性很小，他俩认识快12年了，如果方子澄这种一头热的状态能持续12年又变心，那陶白也认了。

　　但以防万一，陶白还是开口喊了方子澄一声：“方子澄。”

　　方子澄还处于一种梦幻状态，闻言堪堪回神，马上应道：“我在，怎么了白白，睡不着？”

　　陶白说：“你确定愿意和我搭伙过日子吗？”

　　方子澄以为陶白是后悔了，刚刚只是头脑一热才说出那番话，现在想通了，打算反悔，语气有些低沉，“我愿意的白白。”

　　陶白皱眉：“你回答的怎么这么不情愿，我委屈你了？”

　　方子澄连忙回：“没，没有委屈，我很开心。”

　　“哦。”陶白冷漠脸，完全没听出来，不过方子澄这人就这样，老是变来变去。

　　陶白又说：“那你先答应我几件事，如果你不能做到，那就算了。”

　　方子澄忙问：“什么事？”

　　陶白：“我爸妈那边你去应付，我不管。”

　　方子澄莫名有些心虚，他把陶叔叔和陶阿姨的儿子拐走了，他们不打他就算好了，他哪指望他们笑脸相迎。

　　而此时陶白让他去解决他爸妈那边的问题，方子澄咽了咽口水，回：“嗯，我应付。”陶叔叔陶阿姨总不至于将他打死吧。

　　接着又听陶白说：“你家里那边，你解决。”

　　这回方子澄回答的很快，“那当然。”

　　陶白：“等他们知道我们的事情，你再去解释，现在就先顺其自然。”

　　方子澄哦哦了两声，有些呆呆的感觉。

　　陶白又说：“最后就是李心怡，她是我妈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你明天想办法让她离开。”

　　这方子澄十分乐意，闻言，也愉快的答应了。

　　就这样，跌宕起伏的一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