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形的鱼》我不喜欢吃日料

8、起风了

　　随着高三下学期更加频繁的同桌更换，方温其渐渐淡出了知禾的世界。过去的故事对知禾来说总是那么历历在目，只是风一吹，就散了。
　　他们最后一次交集是在航天大学的招生会上，方温其坐余知禾的旁边。其实他们总有一种奇怪的缘分，就是重大活动会议需要去学校大礼堂就坐时，他们总能被分配在一起坐。
　　当那个教授讲到什么开普勒太空望远镜时，余知禾悄咪咪地说了一句：“《克卜勒》”
　　方温其看着她，还像以前做同桌时那样，从衣服口袋里变出一张纸和一支笔。
　　“孙燕姿”
　　他这样写着。
　　余知禾接过笔：“还是你懂我。”
　　他最后摇了摇头，写着：“余老师，你不去搞音乐可惜了。”
　　余知禾收藏起那张纸。
　　高考结束后，同学们各奔东西。尽管毕业典礼上各位都相拥哭泣，但一结束就再也没了人影。那天方温其就坐在余知禾前面，她已经准备好了告白的礼物，决定一结束典礼就叫住方温其，把自己一年以来的所有心意都和盘托出。
　　但是典礼办了一半，她就被团委叫走。跟着那个高大的团委同学，她和一些同学填了一堆文件，走出教学楼时，人群正成群结队地从礼堂涌出。
　　她冲进人群里一个一个辨认。大家今天都变的不一样了——褪去学习时的灰头土脸，同学们都精心化了妆，换了礼服，这简直给知禾的寻找雪上加霜。
　　人群都走光了，她还没找到那张脸。熙熙攘攘的面孔里，她怎么样都晚一步。
　　好在她不是一无所获。肖桐桐接到了在人群中慌乱的余知禾，跟着她一起回家。
　　在桐桐爸爸的车上，余知禾哭丧着个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她多说一句话都是多余的，她有预感，有的机会一错过，就再也抓不住了。
　　桐桐看着知禾怀里死死抱着的粉色袋子。里面是一本书，和两瓶桃子味的汽水。
　　“什么书啊。”桐桐今天才终于知道知禾对方温其的喜欢，她按捺住不可思议，安慰着旁边这个不被幸运眷顾的女孩。
　　知禾掏出那本书，是《起风了》。
　　封面的右上是森林墨绿的一角，团团簇簇，在雪山与蓝天的注视下热烈地生长着。山脊的阴影刚触碰到地平线，又隐匿进林带的绕环。抚及脚尖的青色连风堆叠，模糊了山脊与田径的棱线。一前一后散步的夫妻在晴暖的日光下荡漾在曲折的小道上，通向不可知的远方。
　　知禾哭了，她希望一切都能像书里那样，安详地浮现在温和的秋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