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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更多怪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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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楼下突然爆发了一阵热烈的声音,似乎是舞剑的花魁下场了,换了另一位上去。
而楼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几个心腹守在门外,也在面面厮觑。
他们是知道姚潜压根没寄过什么信的。
而屋内,姚潜的表情太过惊悚,在一片沉默中,姚音尘也觉察出了不对。
“这封信不是你写的吗?说皇城内有要事,让我带兵尽快赶回来。”
她从怀里取出一支信筒,拆开,将里面的信纸展开放在桌子上。
那是姚家专用的信筒,信纸也是姚潜装风雅时用的梅花笺,信筒封口处还盖着姚家特制的火漆。
姚潜拿起信筒和纸,翻来覆去检查好几遍,愣是没看出问题。不论是火漆、纸质、花纹还是字迹,甚至信纸上熏的香,都和他用的一模一样!!
这是一件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很恐怖的事情。
他亲从里有内奸?还是真见鬼了?
姚潜放下信筒,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这件事不用细思都很恐怖,但对他现在的处境而言,姚音尘回来确实能帮他很大的忙,尤其姚音尘还带了士兵回来。
他的势力发展虽大,但真打起来,还得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想了想,姚潜将最近的困局和姚音尘和盘托出,无论是林章父子莫名增大的敌意,还是皇城和清心寺内的诡异事情。
“皇城很快要变天了,有人想要对这里动手。”姚音尘敲着桌子道:“这么看,喊我回来的人似乎是在帮你,想让我稳住局势。”
姚潜将身边的人一一排查过去。
唯一能做到伪造他信件的只有亲从苏堂和锦香楼的花魁杜姑娘,但二人没有理由这么做,真发现了什么,完全可以和他说,而不是拐弯抹角把姚音尘喊过来。
早知道,偷偷回来被定个谋逆罪都有可能,被人发现的风险太大了。
姚家什么罪都可以沾,只有谋逆不行。
“不管那个人到底什么意思,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最重要的还是先拦住陛下的人。”
姚潜道:“追是追不上了,我派了人堵在路上,撞见他就杀了,假装是山匪所为。”
…
距离姚潜那天被叫进宫已过去了两日,清心寺事件的第二天,圣上忽然下了一道命令。
无数宫人和侍卫抬着一锅锅草药走到大街小巷,命令百姓们排成队领用,若是有人不从,侍卫便会将人抓起来,撬开嘴硬灌下去。
百姓一时间怨声载道。
姚潜走在街上,时常听到有人抱怨:“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东西能给我们喝?怕不是毒药!”
也有世家仆从消息灵通,悄悄和别人讨论:“听说王公大臣们也要喝这个。”
只是听的人压根不信:“怎么可能?你自己看错了吧!”
姚潜私下对锦香楼的姑娘小子们说:“若有人逼着你们喝,就拿钱买通、拿酒灌醉他们,蒙混过去。别给我省那几千两金子,我不差钱。那东西不知道怎么做的,能不喝就不喝!”
只是他作为林章父子的眼中钉,实在没办法混过去。在上朝时就被逼着和其他官员一起喝下了草药。
一口下去,差点被难喝死。
姚潜只觉喉咙火辣辣得疼,体内气血翻涌,五脏六腑巨痛,险些一口血吐出来。
这狗皇帝终于觉得过不下去想把所有人一起毒死算了??
姚潜悄悄擦去唇角溢出的血,抬头去看其他人,却发现其他人基本没什么反应,只有几个年纪大的脸色白了一些。
他脸色变了。
为什么这里只有他反应剧烈差点吐血?难道陛下在里面下了毒?!
姚潜猛地抬头去看高坐在上的林章。
但这一看,他却注意到了静立在林章和林钰晟旁边的一个白衣男人。
男人长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眼睛却像秃鹫盯着腐肉一样盯着他。但他回望过去的一瞬间,男人眼神又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是个他从未见过的人。
好奇怪,哪里都怪怪的。
无力和焦虑的感觉又袭上姚潜心头。
一旁的林钰晟注意到了二人的眼神交汇,频频向他们投去目光。
姚潜连忙低下头,免得林钰晟又借机生事找他茬。
…
“今天就到这里,大家散了吧。”
下朝后,姚潜急匆匆地离开大殿。
他走得太快,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白衣男子开口欲留住他的动作。
一旁的太子倒是看见了。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想:怎会如此?这辈子师父已经收他为徒,为什么还会注意到姚潜?师父刚才的眼神什么意思?也想把姚潜收为弟子吗?
其实平心而论,如果没有上辈子的事,林钰晟并不会多么讨厌姚潜这个人。
但这辈子他已经向姚潜展现了敌意,就算后面的事不会发生,林钰晟也不愿意再和姚潜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更何况自降身份以师兄弟互称?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就算彼此之间没大矛盾,但只要态度摆出来了,再想改变就难了,尤其一位还是自认身份尊贵的皇室。
要不然,还是把姚潜杀了吧。
太子心想。
他之前不杀,是因为没摸透事情真相,而且忌惮姚家在军队和民间的威望。但现在他都要成为修士了?还担心什么?皇城还有谁能阻拦他?!
…
另一边,姚潜急匆匆出了皇宫,登上自家的马车。
一脱离别人的视线,他就一口污黑的血吐了出来。
“咳咳咳……”
他咳嗽着,指缝全是血。
后上来一步的苏堂扶他坐下,慌乱地倒茶递帕子:“那狗皇……他们居然在草药里下毒?!”
姚潜阻止了他传人找大夫的行为,用帕子擦了擦唇边血:“应该不是毒,吐出瘀血后好了很多。我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苏堂不听,大逆不道地把他手拍开,直接掀开车帘往外面走:“闭嘴,你说不是毒就不是?你是大夫?”
姚潜:“……”
苏堂动作很快,几乎是马车刚停到姚府门口,大夫就到了。
把脉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姚潜只是一时气不顺导致的吐血,调理调理就好了。
这就奇了怪了。
不过既然没大事,姚潜就将这事暂时抛到了脑后,开始看手下呈上来的调查报告。
他之前让手下人排查京城附近有没有类似破庙事件的事情,这一查,还真查出了很多。
严重的就如同破庙那事一样,将一群存在感极低的人抓起来,折磨一通,然后这些人发疯开始厮杀。
但还有一些看似普通的的、如果不是姚潜最近多疑,恐怕就要错过的怪事。
例如城东王家女原定亲李家郎君,双方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再合适不过。
却忽然有一乞丐将李郎打死,买通衙门不管此事,强抢了王家女,后在夜晚被该女子用刀捅死,自己也跳了井。
这件事本不算什么,看见的人顶多叹一句“可怜”便再无下文。当事人都死了,想替天行道都替不了。
但偏偏姚潜要查所有怪事,手下犹豫再三,便将此事禀告给了他。
此事怪异处有:
一、一个乞丐拿来的钱和人脉买通衙门?
二、王李两家的长辈呢?难道恰好都已过世?
三、这王家女看着是个性子烈的,乞丐害她和她心上人,王家女便把他杀了。那衙门的那群帮凶她为何不去报复?这案子错漏百出,只要她肯击鼓鸣冤,是一定能翻案的。但她没去,而且直接跳井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几件。
“再查,去问问周围人家……”姚潜点了点纸面,忽然改口:“算了,我亲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