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残夕》凌紫玄

5、第五章

　　第五章

　　很多事情的发展都是无法控制的，沐剑夕不行，翡若清也不行。而这些种种纠结在一起，要解开怕是一时也难。
　　从一开始单纯的比试发展到被重伤，到后来的走火入魔，现在的身处异地，无一不让翡若清充满了疑惑。这些事情太过诡异。
　　“如果只是师父所传的心法是绝不会这样的。你究竟在做什么？”翡若清强打着精神再次逼问。
　　“啧，那是你的师父，可未必就是我的师父。我从来未承认过他和我有什么关系。的确，那这心法也不是他传的。哼！他怎么可能将这么厉害的心法传给我呢。”沐剑夕用相当不屑地表情说着这番话。
　　翡若清微微皱眉，“先前你气血逆流，你不要命了？”
　　沐剑夕双手握了握，随后整个人向他贴近，脸上带着妖异的笑容：“怎么？三师兄，你这是担心我吗？”
　　“不管如何，你自然是我师弟。”翡若清并未退缩，一双眸子平静地和他对视。
　　“哼！”沐剑夕泄气一般地朝一边坐下，然后闷闷地开口：“我可从来不觉得我是你师弟！当初我也并未想来这里。我可不像你什么都可以忘了！就这样在这安安稳稳地呆着。”
　　翡若清沉默不语。
　　“我会报仇，当年那群人，一个都别想活！”沐剑夕的眼中那种露骨的仇恨让翡若清心惊。
　　“难道是……‘灭魂心法’。”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翡若清微微颤抖，他也不想。可是，却只有这个答案了。
　　“……”沐剑夕不语，他狠狠地瞪着翡若清。
　　“你不要命了？”翡若清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你明知这不能练！”
　　“住口！为何不能练！哈！它是我的，当然可以练！翡若清你有什么资格说它不能练？！”沐剑夕大怒，两人皆是不随意将真实情绪表露的人，可此时此地却什么也顾不上了。他般直起身子，一把揪住了眼前之人的前襟。暴怒情绪表露无疑。“翡若清，别在那里自以为是！以你现在的情况，我随时可以捏死你！你做不到的，我全可以做到！”
　　翡若清依旧冷若冰霜，只是脸上的苍白平添了几分虚弱，他抬手挥开了沐剑夕，冷漠地开口：“你何必与我争执？你我都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这次未死未疯已是大幸。如若执意练下去，早晚是疯癫。”
　　“笑话！我怎么会……我不会……我不会……”沐剑夕两眼出神得望着前方，嘴里却不住喃喃着，“我怎会是他那种结局呢，我的天资……我不可能……”
　　“沐剑夕，今时今日你我连能否活着出去都成问题，你却还执着于那魔功？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复仇？”翡若清冷笑，“到底谁可笑？”
　　沐剑夕回神看向了他，忽然皱了皱眉。翡若清面无血色的虚弱样子让他相当不顺眼。从怀里掏出了先前自若清那里搜来的瓶瓶罐罐。取出了一颗褐色的药丸就塞入若清口中。
　　“咳！”被强行塞入后，若清不适地咳出了声。可还没等他平复，衣摆已经被掀开，来不及惊讶，一丝凉意侵入了那本炙热的伤口，将疼痛也消去了大半。
　　“伤的很重。”沐剑夕边说边帮他包扎着，“你本不用救我，那样，这世上或许就少了个妖孽。”
　　“……”翡若清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而至的转变。不过，他虽冷情，却并非无情。对于这个的确犹如妖孽一般的人，却是自小就无法真真切切的无视。所以无论几次都会救。
　　“呵，幸亏你那有这么多灵丹妙药，至少还能维持一些日子。今日就先休息吧，明日起来再找出路。我可不信我沐剑夕会被困死在这种地方。”邪魅而自信地笑再次展现。
　　翡若清也不再说什么，真闭上眼睛，缩了缩身子开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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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怎么了？”幽月趴于书案，抬头望着正在那看书的白净尘。
　　净尘放下书，摸了下他的脑袋，“怎么还不去睡？”
　　“嘿嘿，我瞧大师兄今日一天都心不在焉地样子，到底是什么事情呀？”幽月虽说年龄不大，但心思却是玲珑。
　　“小月儿倒是看出来了。”净尘再次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已经有三日未见若清和剑夕了。”
　　“哎！那妖怪师兄不是就爱玩失踪么，师兄有什么好在意的。”
　　妖怪师兄……净尘好笑地想着，这个幽月一看到沐剑夕就害怕的要命，暗地里总是唤他妖怪。
　　“其实我在意的倒不是剑夕，而是若清。我虽提过让若清出谷历练，可他若出谷必然会与我告别。可现在三日未见，也无任何消息。”净尘皱皱眉，有些不安。说实话，其实若清此时并不适合出谷。
　　“对了！前几日，我倒是见到三师兄和那妖怪师兄在一起过！”
　　“哦？”净尘看向他。
　　“是呀，那妖怪师兄又欺负我，是三师兄给我解了围。然后我就去找你啦，他们后来怎么样了我就不知晓咯。”幽月摇晃着脑袋，绝美出尘的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容。此时此刻的他是如此无忧无虑。
　　“恩，那看来若清可能是和剑夕一起出去了。”净尘稍放心些，两人相互照应的话，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毕竟两人的武功皆不弱。
　　“他们…….很好吗？”幽月有些奇怪。
　　“这倒是……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他们两人的关系怕是从来就说不清。”净尘看向窗外的月色，轻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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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多少还有丝光线，现在确是昏暗地彻底，只有朦胧间能看到些轮廓。
　　沐剑夕坐在那人身边未动，似乎在观察些什么。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他微微勾起嘴角，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啧！”真够冷的，又饿又冷，我怎会落入这般狼狈地境地。双手迅速地打出了一套繁复的手势，然后猛然吸气吐气，闭上了眼。
　　为何不可练，我非要练。
　　这“灭魂心法”的险恶，其实沐剑夕也并非不知，只是他自视甚高，为人又非要做他人所不能之事。再者，这套心法是他娘临死前让他记下的。当年，为了获取这本心法，不知多少人丧了性命，而即使得到的人，也因练此功而赔上了一生，疯魔缠身。它正是如此要命的心法，只是若一旦练成，却可诛天灭地，无人匹敌，但连造就这套心法的人，也敌不过心魔而死。原本世人早已将它视为魔功，是这世上最不可碰的鬼魅魔功。只是未想到，居然有人因机缘巧合练就了此功，而自古也只有那一人练成了此功——冷无月。也正是这个人，后创立了清月神教，天下第一邪教。
　　不过，也自那冷无月后，再无人练成过。
　　这心法也不过是区区八层，他已经修炼到了第五层。这已非一般人所能及的。在此之前不知有多少前人疯于第三层，死于第四层，可这练的越高却也越艰险。沐剑夕练到第五层后却怎么也无法突破。本想静下心神，潜心修炼，却不知为何，体内总充彻这一股气流，炙热无比，使人性情变得暴戾，想要杀人发泄。
　　他总是一遍一遍地想到当年的情景。
　　那群所谓的正义之士，武林侠士趁着教主行踪不明，教内众人却在内斗之时偷袭。
　　血洗了清月神教。
　　血光剑影，他看着那些人脸上狰狞而得意的笑。
　　他被娘亲藏于假山间密口中才险险躲过了这场浩劫，只是也亲眼见证了那群伪君子们所做的恶行。
　　那一张张道貌岸然的脸，他皆记着。
　　这就是被江湖人所津津乐道的“拭月还阳”之战。众正义之士不顾性命之危，打败了邪教恶徒。创下了这番令人振奋的壮举。从此将武林太平。
　　拭月还阳，武林太平？呵呵——有这帮无耻的伪君子要如何太平？这些人虐杀的手段比我月清教之人又有何区别？想我月清神教之人也从未嗜杀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他们这群正道之士却在这里杀抢掳掠无一不做，甚至连十几的女娃都没有放过，真不知到底谁才是嗜血鬼魅无耻之徒。
　　这些人早在闯入那一刻的眼神就已经铸就了一世的血债。
　　终要还的！
　　沐剑夕突然又感受到自己太阳穴处突突地跳着，脑中有什么想要爆炸一般。他大口大口地喘气着。
　　不好！
　　他立刻想收功，却已经无法抵挡在体内乱窜的暴戾之气。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已经再次一片赤红。他只觉得混身炽热，烧地他只想发泄。手一扬，那边上的一处巨石居然就这么被他击碎了。
　　不够，还不够！
　　他开始寻找目标，一个能够让他发泄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