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卍】白豹与蔷薇》我爱吃甜的

2、第二章 霸凌〖一〗

　　泛黄的牛皮纸翻过一面，造物主提起墨汁干涸的狼毫，崭新的字句便汩汩流出。
　　今天已经是周五了，薇迩指尖的笔滑出几行演算公式，得出最后一道大题的答案。
　　话说回来，还有一周就是期中测试了，薇迩眼底满是疲惫，却依旧盘算着复习计划。
　　如果连级部第一都站不稳，她可真就是泯然众人了。虽说平凡的日子不错，可拔萃些也不赖，至少有这个名头在，可以获得校方的重视，免得被不良找麻烦，甚至可以稍微违反一些学校里的规则——比如必须参加社团，出席运动课等活动。
　　“藤野！放学一起去游戏厅怎么样？昨天跟你说的，你应该带够钱了吧！”靠近另一个角落的人群又开始上演闹剧了。
　　泽成笑得狰狞，随性地大开双腿坐在椅子上，俨然是一副大哥大的派头，而他身侧是几个笑得不怀好意的不良少年或少女。
　　被他们围着的藤野抖了几下，嗫嚅着道：“…我、我带了，但是不多…因为家里…”
　　“谁管你这些！”泽成烦躁地打断她，少女语无伦次的模样让他火冒三丈。
　　一旁的松本闻言，突然挑起藤野落在肩上的一缕发辫，轻笑两声道：“钱没带够也可以。我听说游戏厅老板正愁找不到女友，虽然你长得丑，但那个老板不会嫌弃你的，泽成，对吧？”
　　藤野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笑着的少女，眼里全是惊惧，眼泪顿时流得不停，低声求饶道：“我、我求你了松本同学…我不想…”
　　她的示弱求饶没有引起泽成一伙人的怜悯，而是嘲笑。
　　没有一个人敢去插手这件事，因为大家害怕被报复，就连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不管不顾。
　　“今天白豹那家伙不在，没有人会救你哦。”笑声中一个男声突兀却不甚清晰。
　　泽成却骤然压下了嘴角，怒瞪着那个男生，威胁般开口道：“你小子刚才说什么？”
　　笑声顿时安寂下来，方才说话的男生立刻道歉：“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就算有白豹在，这个班级也是归泽成哥你管！”
　　薇迩收回视线，心里已经定好了惩罚计划稍稍变动，地点改为游戏厅，主角依旧是泽成。
　　无聊的课程在所有人各不相同的思绪中终于结束，有些人露出惊惧的表情，有些人摆出放肆的姿态，有些人表情平静。
　　“行了，少墨迹！”松本推搡着木偶一样的藤野，言行中尽是不耐烦，甚至揪住藤野的发尾往下一拉，“后悔了？想死吗？”
　　这是藤野被霸凌的第二天，她已经深觉自己处于地狱。
　　“没、没有…”藤野吃痛地惊呼一声，连忙跟上几人的步伐。
　　薇迩背起背包，加快脚步跟上几人出了校门，走进门口一家毫不起眼的便利店。
　　店主人听到门口风铃的响声，从烟斜雾横中抬起头，睁开迷蒙的双眼，见到是她，不由得喜笑颜开道：“放学啦薇薇？”
　　“嗯。”薇迩点头，快步进了后房，找到以前留在这儿作备用的衣服，赶紧换上。
　　店主见她匆忙进来，不礼貌地敷衍自己，也只是微微一笑，又抽了一口烟问：“怎么了这是，仇家上门了，你上次来还是在上个月呢，你的再见时间挺长的。”
　　“你记得真清楚。”薇迩从后房撩起帘子出来，已经换下那一身板正的校服长裙，穿着蓝色绑带短衬衣与白色牛仔中长裙，以及蓝色运动鞋，“我换下的那身衣服明天就过来取，记得不要弄脏哦，而且下次见面不准抽烟，烟味也不准有。明天见。”
　　店主笑眯眯地点点头，掐灭几分钟前刚点的香烟，出门朝她挥手笑道：“拜拜！”
　　过了差不多七分钟，薇迩看了眼手机，藤野他们估计已经到了游戏厅了，要不是需要做好伪装防止被认出，她才不会浪费时间换衣服，这样想着，薇迩不禁加快了脚步。
　　她眼里只有赶往游戏厅，殊不知自己奔走在街头，成了路人眼中最绚烂的风景。
　　“真漂亮诶！”黑发飞机头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移动迅速的蓝色身影，“是明星或艺人之类的吗？不敢相信！好想去要个联系方式啊…”
　　在他眼里，黑色长卷发的少女身形纤细高挑，由于比例优越，看上去估计有一米七。
　　穿着也很有特色，短衬衫下的绑带围着裸露的细腰交叉环绕，尤其是腿，真的，很长很直很白！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真一郎屏住呼吸，因为他看见了少女宛如蔷薇花般清贵姝丽的面容。
　　即便是焦急的神色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
　　可能这就是我的真命天女了！真一郎无不感慨地想。
　　等沉迷美色陷入美梦中的真一郎回过神来要去告白时，却发现他心心念念的蓝色妖姬已然消失在街头，好像只是他的南柯一梦。
　　薇迩急着赶路，当然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为她神魂颠倒。
　　等她赶到游戏厅，泽成已经坐在游戏机前，旁边站着是明显是第一次来有些拘谨害怕的藤野，松本正坐在泽成后方，时不时夸赞两声。
　　他们离得远，并没有注意到薇迩进门，倒是周围一些人瞪大了眼睛，与同伴交头接耳。
　　察觉到周围人的变化，泽成几人抬头，脸上纷纷露出截然不同的表情来。
　　“这小妞不错啊！”泽成不由停下来打游戏的双手，脸上满是惹人生厌的笑。
　　松本低低“嘁”了一声，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口中喃喃：“不就是个女的，一个个跟没见过女的一样…”
　　藤野则是担忧的脸色，因为她知道以泽成的性子一定会去骚扰这位小姐，而这位小姐看上去纤细柔弱，也不像是找人或有同伴…她自己就在地狱，又如何救助另一个人呢？
　　“请问厕所在哪里？”薇迩走到服务台前，朝着里头看样子是老板、体型略胖、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问。
　　老板呼吸紧促几秒，如鼠的双目眯起来笑，声音油腻：“啊，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带你去吧！”
　　薇迩闻言神色疏离道：“我自己去就可以，告诉我位置，不需用耽误你的工作。”
　　老板自知再纠缠下去会惹她厌恶烦躁，指明了一个位置。
　　薇迩点头道谢，转身在余光中瞥到摩拳擦掌的泽成，不由得在心中勾了勾嘴角。
　　泽成望着她身影消失在拐角，朝老板做了个口型，老板知道他意思，也答了个“厕所”，待他嬉笑着走后，露出奸笑的表情。
　　松本看他们这样，脸上滔天怒意更甚，迁怒一旁藤野：“你是垃圾废物吗？站在那里就让人恶心得想吐！蠢货！”
　　薇迩走进厕所里，拉开了最里的一个隔间门，打开手机摄像，直到听到外头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要进来的时候才慢慢拉开进去。
　　泽成一进来就看见黑发少女就要进去厕所，情急之下，他疾步上前猛地拉住门把手进来反锁。
　　看着睁圆了眼睛表示震惊与惧怕的少女，他按耐不住心思，嘿嘿笑了几声，就要去抓住她。
　　薇迩面上的震惊是装的，虽然厕所隔间会限制动作，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受制于泽成。
　　“你、你要干什么？”薇迩故意往角落里躲去，好让自己处于摄像头的盲角，留下笑容猥琐、举止恶心的主角泽成。
　　泽成全然不知自己处于摄像头的一举一动下，不安分的双手作势就要来抓住她，却被薇迩突然发起的一记高抬腿踢中下巴。
　　这一击薇迩踢得极狠，泽成又毫无防备，直接被打出了鼻血，在半空中如同喷泉一样。
　　还不待他缓冲过来，薇迩就扣住他额头猛地往抽水泵上撞，泽成哀嚎一声，头上淤青一片。
　　薇迩当然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这个人渣，她笑盈盈的，好像蔷薇摇曳露珠，手上的动作却称得上残暴，掀开马桶盖，将泽成的脑袋直接压进水里。
　　泽成被她踩着背部，他也不知道这看似纤弱的女孩哪来这么大力气，压得他动弹不得，只能在水里咕噜咕噜，疯狂挣扎。
　　薇迩调整了摄像角度，抓着泽成染成暗红色的头发，将他从水中提起来问：“感觉怎么样？”
　　泽成一向嚣张，被一个女人按在马桶里让他气急败坏，出口的话压根不过脑子：“他妈的，老子出去了一定…唔——唔…”
　　薇迩笑意更甚，又反手将他按下去，按得更深了些，语气依旧很温柔，轻声细语道：“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那就让我一件件复述你的罪行吧。”
　　“不过看你很渴的样子，我得让你边听边喝水，想谢谢我吗，不客气，你乖乖听就好。泽成，不要乱动哦。”
　　看他挣扎不休，薇迩索性将马桶盖扣下，连同对方的头颅脖颈一并踩在脚底，轻声道：“要喝水了，泽成，张开嘴。”
　　这样温柔地说着，薇迩慢慢按下了抽水按钮，脚底的泽成挣扎得越剧烈了，薇迩皱眉，踩着的力气加大了些，像是警告：“要像狗一样乖乖地伸出舌头舔哦，我记得你喜欢虐猫虐狗，应该见过不少次了吧。泽成，模仿一下而已，不难的吧。”
　　泽成挣扎的动作突然一僵。
　　“很惊讶吗？”薇迩手指在按钮上敲了敲，指甲碰撞金属的声音极其清脆悦耳，却让泽成的身躯发抖起来，薇迩缓缓道，“这不算什么，我可知道很多呢。比如你在初中就搞大了几个女孩子的肚子，你在初中就霸凌过不少人了，其中有几个甚至死了，却因为未成年和大家害怕你不敢指证凶手，所以你就大摇大摆地逍遥法外了。没有想到吧？没有人罚你，我来罚。”
　　泽成抖得更加剧烈，鼻腔与咽喉脆弱的肉壁被水流冲击着，女孩温柔的嗓音在脑子里爆炸开，他忍不住地呜咽着，看起来可悲又狼狈，却不可怜解恨。
　　薇迩冷眼看着他求饶般颤抖，声音慢慢变凉：“你以为求饶就结束了？你霸凌的那些人呢？他们求饶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你笑得很大声哦，更过分了。”
　　“我很不喜欢嘴脏的人，正好你就是这样的人，是不是觉得这水很恶心、很脏啊？你在想什么呢泽成，这水明明比你的身心干净多了呢。要洗干净哦。”
　　薇迩弯起笑着的眼睛，不顾泽成跪在地板上的扭动，又按下了抽水按钮。
　　她的轻笑淹没在水声与□□摩擦地面的声音中，无迹可寻。
　　“怎么样呀，我端给你的这盘恶果，还满意吗？”薇迩看着奄奄一息、几近昏厥的泽成，在他面前缓缓蹲下，吓得泽成手脚并用地撤退，薇迩笑盈盈地拿着手机在他眼前扬了扬，“如果再欺负别人，就公布录像了哦，而且我还会来找你的。下次，可不是水了，先拿油锅试试吧。”
　　“对了，你的手机呢？”
　　见那张堪称柔美的脸靠近，泽成像是见到了魔鬼般哆嗦，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就晕了，真废啊。”薇迩笑着道，眼里却冰冷一片，折射出泽成手机中联系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