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卍】白豹与蔷薇》我爱吃甜的

1、第一章 怪胎

　　橘子汽水被白猫打翻的瞬间，我从指缝间隙窥探到夏日的一抹青蓝衣角。
　　提到高中，眼前一闪而过的是年轻人肆意挥洒的青葱岁月，浪漫又短暂，像是仲夏夜上空转瞬即逝的烟火，绚烂迷人眼。
　　“可也有人说过，你要允许一些人有安静平凡的青春。”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空隙洒落在桌面的草稿纸上，薇迩伸出手抚摸来自烈日的温度与光影，苍白如玉的指尖几近透明。
　　蝉鸣与鸟喳同教室里学生们吵闹的声音混杂起来，薇迩偏过头感受半开的窗户外飘过来的静谧花香，鸦羽般黑密的睫毛落下恍惚的阴影，藏匿在蓬松凌乱的墨黑长发里。
　　无人问津的蔷薇缩在角落，静待着人潮散去时在藤蔓与荆棘守护下瑰丽的绽放。
　　“…绫小路同学？”名为藤野的女孩迈着缓慢又紧促的步子来到她身边，从嗓子里挤出细如蚊呐的磕绊话语，“能不能、请你关上这扇窗户？”
　　薇迩余光瞥到少女纤细身形后几位男女不怀好意的模样。
　　藤野察觉到她的停顿，声音稍微焦急与抱歉几分，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瓣小花，“我、我很对不起来打扰你，但能不能请你…关上这扇窗户？”
　　宛如枯叶般的细小花芽不仅害怕着栅栏外猛兽的觊觎，还要提防花庭内虫族的啃噬。
　　稍有不慎，就会被恶心丑陋的蛆虫卷携进虫齿中蚕食，如同水融入水中一样消失殆尽。
　　薇迩“唔”了一声，算是答复一样地抬手关上了窗户，像是替花芽截断了外头刺骨的冷风。
　　藤野泛红的眼睛怔愣一瞬，发出混着哭腔的答谢后，转身立刻奔入门外，逃离这块他人眼中斑驳可耻的地段。
　　薇迩收回视线，目光聚焦在课桌上洁白的草稿纸上那抹稍暗的光点上，动了动殷红的唇。
　　含苞的蔷薇抖了抖茎叶上黏稠的水渍，乔装出人畜无害的模样。
　　或许是藤野祈求的姿态与逃跑的软弱无法取悦施暴者，泽成烦躁地踢了踢桌腿，准备亲自上场去逮住可怜的藤野。
　　“——白豹来了！”同伴的女性突然拽住他因愤怒而青筋暴起的手臂，露出窃喜的笑意。
　　泽成立刻收敛住暴怒的模样，余下面上的赤红像是小丑抹在脸上的胭脂水粉，谄媚又惹人生厌地凑上前喊：“白豹大人，我…”
　　纷飞的衣角没有因为他的贸然拦路而停歇，少年人凌厉的眼瞳半阖，敛着锋芒，半张脸隐在凌乱白发下，耳垂处红珠串晃动。
　　泽成脸上怒意又起，却只敢小步退开，心里愤恨地斥骂。
　　锋利的刀刃收回鞘中，并不能减轻人们对这柄削铁如泥的宝刀的恐惧与胆怯。
　　因为下一次的寒光乍现，可能就在下一刻。
　　今牛若狭的到临好像带来了冰河世纪，吵闹的人声掐断，只留下窗外浅浅的鸟鸣。
　　薇迩短暂地睨了他们一眼。
　　铃声传来，人群如潮水般退散开来，薇迩收拾好桌面，她没有参加任何课后社团，在众人复杂又奇妙的视线中径直离开了鱼龙混杂的学校。
　　“今天感觉怎么样？”伊伊在卧房掩着的门外漫不经心地问。
　　房里是回到已经家练了两个小时舞蹈的薇迩，正往两旁拨开眼前的碎发，
　　露出如脂玉般暖白小巧的面庞与如黑曜石般平静无澜的眼瞳。
　　那是如芙蓉般清丽，如蔷薇般曼妙的优雅瑰美。
　　“一如既往，”薇迩慢慢地梳理墨黑柔软的长卷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到了藤野仓皇逃离的瘦弱身影，“…但，遇见了一个被欺凌的女孩。”
　　伊伊发出“这样啊”的长调。
　　薇迩起身，往后的凳子发出轻微的声响，扯回伊伊纷乱的思绪。
　　听着屋里传来窸窣的脱衣声，伊伊沉默着，轻声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薇迩脱下因练舞被汗液浸湿的舞蹈服，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紫色泡泡袖短上衣和一条黑色交叉绑带短裤来。
　　“我想帮她。”薇迩动作轻柔地穿上衣裤，然后慢条斯理地整理褶皱，穿好白色中筒袜，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香芋紫色平底板鞋。
　　伊伊“哦”了一声，含糊不清地问：“那怎么帮？揍他一顿？”
　　薇迩背好小挎包，推开门。
　　“单揍他一顿怎么能行，我要让他尝尝被霸凌的滋味。”
　　东京夜里，年轻男女欢声笑语地畅行在繁华的商业街，不良摩托车的声音贯穿在停车场、运动场等大面积地带。
　　霓虹灯绚丽的街头，薇迩正与正洋、伊伊漫无目的地闲逛。
　　察觉到周围人群投来的视线，正洋调侃道：“真是，一出门就有多少人在觊觎咱们家的小蔷薇和荆棘姐，搞得我这个护花使者好像不存在一样。”
　　“这些人真的是，为什么不敢上来要联系方式啊？”伊伊挽了挽耳边被微风吹散的短发，几缕银色发丝藏匿于乌发中，顺着手指的弧度流淌不见，“你主动一点说不定咱们就有故事了。”
　　正洋嘲笑她：“还记得上次来给你要联系方式的那个人吗？你怎么回答的，说你对年纪比你小的不感兴趣。还有上上次一个，你也说不感兴趣，事后跟我俩说找年纪大的像找了个爹。属实是来了你不要，不来你念叨。”
　　伊伊“哼”了一声，无话可说。
　　薇迩看着他们俩斗嘴，忍不住发出轻笑，突然指了指一旁的蛋糕店，眼睛放光道：“咱们去买点小蛋糕吧，家里甜食短缺。”
　　正洋与伊伊无奈地互看一眼，想起家里冰箱和储物柜里那塞得满满的小蛋糕小饼干小点心，忍不住垂头叹了口气。
　　“不能存着了，只能今晚在家里吃完。”正洋警告她。
　　薇迩点点头，率先跑进蛋糕店。
　　在两人极力劝说下，薇迩买了个小点的蛋糕，虽然小，但三个人分食绰绰有余。
　　几人又逛了几家，直到半个钟头后到了，才决定回家。
　　这个时间点还早，路上人流不算稀少，薇迩提着蛋糕，旁边正洋和伊伊护着。
　　突然她在街角看到一群人中一抹显眼的白色身影。
　　是…白豹？
　　在教室里冷漠寡言是白豹正被一个黑色飞机头搂着，旁边还跟着一个个头极大，像墙壁一样的男人，正和谐地开怀大笑。
　　他们身上都穿着绣有金线字体的黑色特攻服，薇迩不由得多看几眼，认出“黑龙”的字眼。
　　想必是他们的组织名称。
　　这样想着，薇迩移开视线。
　　黑发与白发的身影在短暂的滞留后向不同方向前进，迅速消失在街角与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