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瘾》玉爻

3、第 3 章

　　转眼暑假过半，中午吃饭的时候，舒建良在饭桌上问了一句：“小霞，要开学了，安安的事情定了没有？”

　　舒音在一旁默默吃着饭，对他们的对话不感兴趣。

　　洪霞为难道：“还没呢。安安，你有想读的学校吗？”

　　季安余光看了眼正在吃饭的舒音，柔和道：“我都可以的。”

　　舒建良：“读书的事情怎么能马虎？要不依我看，你就去音音的学校吧！”

　　闻言，舒音猛地放下碗，反驳道：“不行。”

　　舒建良不高兴了，“为什么不行？你们一个学校，以后你还能照顾安安。”

　　舒音不甘示弱，“我凭什么照顾他？他又不是我弟弟。”

　　这时，洪霞泪眼朦胧道：“建良，你别怪音音，我听说三中是个好学校，不是什么人都考得上的。我们安安没有那么聪明，你不用费心了。”

　　舒音翻了个白眼，继续扒拉着饭。

　　舒建良心疼洪霞，于是一拍桌子决定了：

　　“就这么定了！下个月就带安安去三中报名，要是安安考不上，我出钱都会让他去读。”
　　舒建良有点人脉，花些钱送季安进去不成问题。

　　季安不好意思，“叔叔不用了……”

　　舒建良现在威风得很，对他和善道：“别客气安安，这点钱叔叔出得起。舒音！”

　　忽然被吼了一下，舒音吓得差点扔了筷子。

　　“下个月你带他去学校报名考试！”

　　“……”

　　-

　　很快，就到了考试测验的这一天。
　　每年报名三中初中部的人不少，有的甚至从外地赶来就为了在这里读书。

　　季安跟着母亲在外奔波的那几年频繁换学校，读书也读得零零碎碎，所以很珍惜读书的机会。
　　尽管这段时间季安看上去挺用功的，但舒音觉得临时抱佛脚也没多大可能会考上，只能多出一点钱走走关系。

　　季安背着书包跟在她身后，偶尔四处观察一下，眼神里透露着对陌生事物的好奇。

　　“虽然不喜欢你和我一个学校，但还是希望你争气一点，让我爸少出点钱。”

　　季安乖巧道：“好。”

　　舒音看了眼他的书包，努嘴示意：“文具盒拿出来给我瞧瞧。”

　　季安顿了下，但还是听话地把东西拿给她看。

　　舒音打开一瞧，发现里面都只有铅笔，连橡皮擦都没有。舒音嫌弃地叹口气，然后将东西塞到他怀里。

　　“哎，等我一会儿。”

　　季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他又不敢问，只能站在原地默默等候。

　　一路上，有不少路过的小女生对他投来目光。季安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的脸看，于是低头将目光聚焦在脚下的水泥地上。

　　很快，视线范围里出现了一双白色凉鞋。

　　“拿去。”

　　季安看着手里崭新的中性笔以及橡皮擦，整个人有些愣住。
　　他抬眼看向舒音。

　　对方是跑着回来的。大热天里，舒音脸上全是汗，碎发紧贴着脸颊，胸口因为剧烈运动而不断起伏。

　　舒音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还在这里看什么？赶紧进去啊！”

　　“好……”把东西装进书包后，季安回头朝她道：“谢谢。”

　　舒音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冷哼一声，“我只是心疼我爸的钱。”

　　尽管如此，季安还是发自内心地冲她笑了笑，然后走进考场。

　　按照父亲的嘱咐，舒音还要负责接他回来。

　　于是她没事儿干就在奶茶店里点了杯饮料，坐在那里等人。然而没过多久，就遇上了“老朋友”。

　　“舒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即便刚上高一，陈鸣的个子也快到一米八了，在奶茶店里显得格外瞩目。

　　舒音没想到会碰上他，尴尬地笑道：“陈鸣，好巧啊。”

　　陈鸣见了她，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是陪我妹妹来考试的，能遇见你真开心。你呢？在等朋友吗？”

　　舒音说不出季安是她弟弟之类的话，只能假意承认。
　　“哈哈，是的。要喝什么吗？我请你。”

　　“这种事怎么能让女生来，”陈鸣笑道，“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十二班找我吧。”

　　再次相见，并没有舒音想象中的那么尴尬。她还记得被拒绝后陈鸣失落的神情，时常想起都觉得有点愧疚，所以平时也不愿意别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

　　而现在两人能坐在一起如以前那样谈天说地，舒音释怀了许多，一不留神就和陈鸣聊了很久，直到季安出现时她都没察觉。

　　“姐姐？”

　　听到季安的声音，舒音吓了一跳。

　　“你、你考完啦？”

　　季安看了眼坐在舒音对面的男生，脸上笑容不减，“嗯，结束了。这位哥哥是谁？是姐姐的同学吗？”

　　刚才舒音还说在等朋友，现在对方一口一个姐姐，可陈鸣没听说她有亲弟弟，于是好奇问：“这是你的表弟？”

　　事已至此，舒音也不得不承认。

　　“嗯……”

　　听到她的回答，季安的眸子亮了亮。
　　难得啊。

　　陈鸣没想到舒音还有个弟弟，他还从没听她提起过。

　　正想多问问，只听季安忽然道：
　　“姐姐，时候不早了，叔叔还等着我们回去报告考试情况呢。”

　　“啊对，那个……我们走啦。”

　　道别后，舒音就带着季安踏上返程的路。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舒音闲得无聊，问他：“考题难吗？”

　　季安：“我没做过其他地方的题，不知道这个算不算难。”

　　也是。
　　不过看样子都悬，三中的初中部可难进了。

　　出于好心，舒音还是安慰他道：“没事，要难大家一起难。而且还有我爸给你兜底，再不济普通班还是可以的。”

　　季安：“姐姐的班级似乎不是普通班。”

　　是的。
　　虽然比不上尖子班，但比普通的班级好一点。
　　她当初为了能考进来并非是她有多聪明，而是天天刷题都快刷吐血了才考上的。她从不信一飞冲天，只相信天道酬勤。

　　“不管你最后进了哪个，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的努力。班级是次要，你的勤奋才是主要。”
　　舒音的眼神落在来来往往的车流上，没有去看季安。

　　闻言，季安微勾唇角，道：“谢谢姐姐。”

　　终于，公交车来了。
　　排队的时候，季安忽然对她说：

　　“那个陈鸣哥哥看上去憨厚老实，应该是个好人。姐姐如果喜欢，可以放心和他交往。”

　　“ ？”

　　于是回去的路上，舒音一句话都没有对季安说。
　　季安也不急，乖乖地跟在她后面就像一只宠物。

　　刚才他确实是在试探陈鸣和舒音的关系。如果是他想的那样，或许有结识陈鸣的必要，说不定能帮助他更好获得舒音的信任。

　　不过现在看来，暂时不必了。

　　舒音有点生气，她的私事哪里轮得到季安来管。如果可以，舒音恨不得直接将人给扔在车站。

　　回到家，父亲问她考试如何，她一言不发径直冲回自己的卧室。后面，季安也回来了。舒建良问他考得怎样，季安只是笑了笑。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