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脏抹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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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黑河康义被捆得完全不能动弹，影川朝日才放下绳子，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他仿佛真的只是看守一个被捕罪犯，顺手还往他嘴里塞了……装有透明药液的试管。
这下黑河康义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上被搜出的液体是什么，乙二醇，尽管它被分在低毒类，误服或者吸入还是会造成严重影响，一位成年男子摄入达15mg/kg就会产生周围神经和胃肠道毒性，到达24mg/kg则会产生中枢神经毒性，及时抢救当然可以免于受难，可是现在的情况……
比起咬碎试管让乙二醇暴露在空气中，直接接触的黑河康义所受的影响远大于影川朝日。
好在影川朝日只是在耳边点了点，低笑一声，拿出试管重新给他塞了一块抹布。
“放弃吧，事已至此，就算你逃出去也会被那个组织灭口。”
黑河康义瞪大了眼睛，努力地想要问些什么，可惜他说不出清晰的话。
影川朝日的目光从头到尾地打量着他，似乎在商店里挑选感兴趣的衣服，看得黑河康义背后一凉。
这家伙……知道组织的存在，还用这种目光看他，真的是个警察吗？让同伴出去，该不会是为了折磨他然后为影川昭复仇吧？
他偷偷观察着仓库，可惜的是，他们两人所在的空间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刚才伊达航他们出去的办公室门，另一个是金属制的后门，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另一方面，正如影川朝日所说，他们此次的行动恐怕是中了警方的陷阱，即使他安然逃回去也要面对组织的审问，他们可不会在意一个外围成员的生死。
正当黑河康义被影川朝日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的时候，后者终于动了。
背后传来一股巨力，黑河康义清楚地听见“咔嚓”的声音，后背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果然是要折磨他，最后说不定还准备杀了他，然后制造出他挣脱束缚的假象来欺骗警方。
呵，警方知道他们之中有这么一个恐怖的人吗？
眼看逃跑无望，第一次彻底翻车的黑河康义讽刺地想道。
那个为了抓捕他而牺牲生命的警官，他的儿子却即将成为杀人凶手……不，这种可怕的气息，比起他见过的代号成员也不遑多让，说不定对方手上早就已经有人命。
然而接下来影川朝日却没有再动手，只是稍微检查一下伤势，顺手给他包扎了手腕上的伤口，开始整理从他身上收来的危险物品。
乙二醇只是其中一件而已，这种带着甜味的液体很适合下毒，一次剂量或许不足以造成明显症状，但多次分开下毒则会逐渐造成神经症状、心肺肾等多器官功能衰竭，适合用于勒索威胁或者匆忙拷问。
还有麻醉剂、蓖/麻/毒和氰/化物，分别用于不同的场合。
除此之外，两把枪械都已经落入影川和他的同伴手中，刀刃上没有涂毒药以防止误伤自己，电/击/枪也被收走。
发现影川朝日没有继续施暴的迹象，黑河康义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他艰难地忍住抹布的臭味，用舌头将其顶出。
“喂……如果你想复仇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影川朝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嫌恶地重新拿块抹布塞进他口中，一脚踢开沾有唾液的旧抹布。
黑河康义：“……”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
他不着痕迹地朝被没收的工具靠了一点——连藏在袖口和衣服内袋的刀片、鞋带都被收走，他挣脱不开绳索。
努力再次顶出抹布，黑河康义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没想到当年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是要和你爸一样踏上警察的道路？”
影川朝日再次拿起抹布，故技重施。
黑河康义：“……”居然连提到影川昭都不生气，看来不能走这条路。
第三次吐出抹布，黑河康义压下生理性的呕吐反射：“既然知道组织，那你想必对组织也有所了解，要不要加入我们？”
第四张抹布出现在黑河康义口中。
就差一点了。
黑河康义这次忍不住吐了点酸水，影川朝日更嫌弃地带着违法物品后退了几步。
他眼睛一亮，这说不定是个好机会。
“连我身上的炸弹都能瞬间拆掉，你对这种东西很了解吧？说不定是个人才，不像我，在组织十几年都还是个外围成员。”
影川朝日顺手一摸，却发现旁边的桌子上已经没有抹布了，他思索片刻，脱下身上的工作服擦擦黑河康义的嘴角，然后垫着衣服——把他的下颌关节卸了。
这次他不仅说不出话，还拿不到自己的武器。
……
影川朝日神色忽明忽暗，他放在口袋里的一只手习惯性收了收，却只摸到一个弹匣。
〔不是说要冲破牢笼吗？给我看看你的决心？现在他就在你面前。〕
我指的可不是轻易杀人。
〔他可是在嘲讽你诶？还邀请你加入组织，哈哈哈哈，他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代号成员吗？克里耶尔？〕
令人厌恶的组织。
〔噢噢噢！他说你是犯罪人才，听到了吗？说真的，你要是没有那些羁绊，绝对会成为黑衣组织的顶梁柱！〕
〔干得漂亮！我也不想听他说那些废话，毕竟你我的情绪波动是互通的。〕
〔你该改改习惯，怀表都已经不在了，你还是喜欢下意识地摩挲些什么，如果没有我在，谁来扮演克里耶尔？〕
〔嗨嗨嗨，我知道你完全可以胜任，不过我也是需要存在价值的哦？嗐，谁让我们是同一个人呢？〕
你今天有点吵。
〔哇哦，你还没习惯吗？都听了十——十几？二十？三十？我想想……反正很多很多年了，你觉得我吵不是因为我吵，而是因为你的心乱了，看看地上这个人，多可怜的模样，可是远远不及老爹的千分之一！〕
你在说绕口令吗？
〔真是完全没有幽默感，自嘲可是代表坦诚面对弱点，或者说你想来点更有趣的？〕
停！你想让我在黑河康义面前表演一个脚趾扣地吗？
〔风之精灵啊，吟唱……好吧，我也不想让这人看了热闹。〕
……
“十几年、前的、”黑河康义适应了一下下颌的疼痛，竟然模糊而断续地发出了声音，“和你、差不多、孩子，加入、组织、得到代号……”
影川朝日没有理他，幼年时就加入组织的孩子价值观多半已经被黑暗塑造成型，听说琴酒就是从小在组织长大。
“已经、情报组、领头、”黑河康义不懈努力地劝说，“地位、高……”
情报组的领头？影川朝日眉头一挑。
“他叫什么？”
见对方终于回话，黑河康义忍不住露出扭曲的笑容：“北、北……”
北星？
“我是说代号，”影川朝日盯着他，“以酒为名的代号。”
这家伙对组织的了解绝对不止一星半点，黑河康义判断道，感觉距离策反对方又近了一步。
只要能带回去一个能够潜伏在警方的人才，他说不定可以免于受罚，幸运的是，当年是他负责押送那个孩子去往研究基地，他确实恰巧知道对方的名字以及代号。
“阿、格诺……”玛格诺，只不过以他脱臼的下巴难以发出闭口的音节。
仅仅说出一个代号就能获取对方的兴趣，黑河康义清楚地知道这比买卖有多划算——尤其是在他已经没有其他出路的情况下。
他没有透露组织的机密，也没有爆出基地位置，何况一个外围成员能知道什么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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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装作安保人员，不着痕迹地关注着对面——长发的小女孩正在焦急地和一个可疑的黑衣男子说些什么，而男子耐心地安抚着。
他认得小女孩的背影，那就是上次被影川抢走滑板车的其中一个孩子。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扎着小辫的黑衣男子看似耐心，但诸伏景光在方才的观察中就已经发现对方腰侧别着枪，显然不是位普通人。
通知完同伴后，诸伏景光按了一下脸上的假胡子，确保小女孩不会第一时间叫破自己的身份，他走上前去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位小姐说仓库里面有人遇到了危险，需要救助，”男子抬起头来，他戴着一副平光眼镜，遮住了狭长的双眼，表情中带着无奈，“但是仓库的进出有严格把控，况且就算有危险，里面也有相应的急救措施，我让她不用担心，可是……”
“可是里面有人受伤了！”毛利兰握着手帕，圆润的杏眼中映照出诸伏景光现在的模样，“是我认识的大哥哥！”
诸伏景光确信刚才除了松田阵平和黑河康义以外没有人进入仓库，毛利兰为何能肯定里面有人受伤？
似乎是猜到大人们并不信任她，毛利兰咬着下唇偷瞄着半开的门，下一秒就飞快地窜向门口。
诸伏景光也没想到小女孩身手灵敏，一下子就从两人的缝隙之间穿过。
“别乱跑……”男子的话被毛利兰抛在身后，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都打不通，她只想尽快找到受伤的目标。
同期们正在赶往门口，一定会在路上碰到毛利兰，因此诸伏景光选择暂且稳住黑衣男子，他调了调对讲机的频道假装通讯，实际上声音通过耳麦传到队友那边：“有个孩子跑进去了，注意找到她带出来。”
随后，他转向男子：“先生，您来办公区有什么要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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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脏抹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