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最特别的“贴身”秘书 ...
-
被“请”出晴远大厦，鹿尘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阳光有些刺眼。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那个被摔糖、被轰出来的人不是她。
【呜呜呜，出师不利，首战告捷……才怪！是首战溃败！】系统在她脑海里哭唧唧，【95%的黑化值啊！宿主，我们是不是要任务失败了？会不会被快穿局扣积分啊？】
“失败概率尚未达到临界值。”鹿尘内心回应，语气平静无波，“首次接触获取了关键数据。目标对直接提及‘系统’及‘黑化值’反应剧烈，对该类词汇需永久屏蔽。目标对怀旧礼物存在复杂心理应激反应，需谨慎使用。”
【……】系统被自家宿主这种“把挫折当数据”的强大心态整无语了，【宝贝儿，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苏晚晴明显不想见你了。】
“她下达的指令是‘不准放任何人上去’。”鹿尘逻辑清晰地分析，“‘任何人’这个集合包含‘鹿尘’。但指令的执行者是前台和林特助。如果指令的发出者改变主意，或者出现更高级的指令覆盖，限制即可解除。”
【说人话！】系统抓狂。
“等。”鹿尘言简意赅，“或者，寻找其他必然能接触到她的途径。”
她的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鹿尘看了一眼，平静地接起：“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林特助刻意压低、带着些许为难的声音：“鹿小姐？”
“是我。”
“鹿小姐，苏总……有新的安排。”林特助的语气有些复杂，“她要求您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到总裁办公室报到。”
这个发展有些出乎意料。连系统都愣住了：【啥情况？刚轰出去又叫回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不对，枣还没看到呢！】
鹿尘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是确认道：“报到？以什么身份？”
林特助似乎在斟酌用词：“……苏总的意思是，让您担任她的……贴身秘书。”
贴身秘书。
这四个字带着一种暧昧又强势的意味。
【贴身？！】系统尖叫起来，【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24小时那种？哎呀呀，这苏晚晴是想把你这颗‘不定时炸弹’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还是说……另有所图？比如，方便折磨？】
鹿尘自动过滤了系统的聒噪，快速分析着这个安排的利弊。
利：获得了合理且近距离接触目标的身份，突破了“不准上楼”的禁令，便于实时监控黑化值和实施后续策略。
弊：身份 subordinate（下属），行动将受到目标直接制约，自主性降低。且“贴身”意味着更高的互动频率，冲突风险增加。
综合评估，利大于弊。这是一个突破口。
“职责范围是什么？”鹿尘问得非常实际。
林特助似乎没料到她会先问这个，顿了顿才回答：“苏总会亲自交代。鹿小姐，您只需要明天准时到场即可。”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更低，“鹿小姐，苏总她……心情可能不会太好，您……多担待。”
这已经是明显的暗示了。
“明白。谢谢。”鹿尘挂了电话。
【宿主！你听到了吗？贴身秘书！这明显是鸿门宴啊！她肯定没安好心！】系统忧心忡忡。
“基于她95%的黑化值，此举有极高概率是出于报复或掌控目的。”鹿尘认可系统的判断，“但这同样是我们需要的近距离观察机会。风险与机遇并存。”
【那你准备怎么应对？她肯定会变着法儿地刁难你！】
“执行秘书职责。”鹿尘回答得理所当然，“她支付报酬，我提供劳动。这是等价交换。在工作范畴内，满足她的要求。同时，收集数据，寻找降低黑化值的有效触点。”
【……】系统再次被宿主的职业精神所折服，【行吧，你就把她当成最难搞的甲方爸爸！】
……
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分，鹿尘准时出现在晴远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外。她换了一身相对正式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款式简洁，却越发衬得她身形窈窕，气质清冷出众。
林特助看到她，眼神复杂地指了指办公室门：“鹿小姐，苏总已经在等您了。请直接进去吧。”
鹿尘点头，敲了三下门。
“进。”里面传来的声音依旧冰冷，但似乎比昨天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鹿尘推门而入。
苏晚晴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后，今天她穿了一身深蓝色的丝绒西装，更显肤白胜雪，气场强大。她似乎正在批阅文件，听到鹿尘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当她不存在。
鹿尘也不在意，走到办公桌前站定，如同等待指令的士兵。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只有苏晚晴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这是一种无声的下马威，旨在营造心理压力。
过了足足五分钟，苏晚晴才慢条斯理地放下钢笔，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抬起那双淡漠的凤眸，上下打量着鹿尘。目光像审视一件商品，带着挑剔和嘲弄。
“倒是准时。”她红唇微启，语气凉薄，“看来鹿大小姐在国外，别的没学会，起码的时间观念还是有的。”
鹿尘没有接话，等待着她下达具体指令。
“既然来了，就要守我的规矩。”苏晚晴站起身，绕到鹿尘面前，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带着压迫感。“你的工作很简单，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24小时待命，随传随到。明白吗？”
“明白。”鹿尘回答。
“第一件事，”苏晚晴指了指角落里的咖啡机，“去，煮一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温度85度，误差不能超过正负2度。”
这是一个极其苛刻的要求，明显是在刁难。
【来了来了！经典桥段之刁难煮咖啡！】系统立刻进入看戏模式，【宿主，考验你手艺的时候到了！咱们快穿局有没有《精品咖啡冲泡指南》速成课？】
鹿尘脸上没有任何为难的表情，她只是平静地走向咖啡机。作为快穿局顶尖执行者，她的学习能力和动手能力是顶级的。在等待苏晚晴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通过系统连接网络，快速浏览了这台高端咖啡机的使用说明以及手冲咖啡的温度控制技巧。
她动作流畅地取豆、研磨、预热器具、控制水流和温度……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甚至带着一种奇特的美感，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操作。
苏晚晴靠在办公桌边，双臂环胸，冷眼旁观。她原本准备好了嘲讽的说辞，等着看鹿尘手忙脚乱的样子，却没想到对方如此镇定自若，手法看起来竟比她用了多年的秘书还要专业。
这让她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几分钟后，鹿尘将一杯香气醇厚的黑咖啡端到苏晚晴面前，旁边还贴心地放了一个温度计。“85度，请确认。”
苏晚晴瞥了一眼温度计，显示84.8度。近乎完美。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口感……无可挑剔。
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她重重地将咖啡杯放回托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勉强及格。”她违心地评价道，语气更冷，“ next，把我上周所有的会议纪要整理成摘要，午饭前放在我桌上。摘要要求重点突出，条理清晰，不超过一页A4纸。”
这又是一项繁琐且需要高度概括能力的工作，时间紧迫。
“好的。”鹿尘依旧没有任何异议，转身就走向林特助为她准备的临时工位，打开电脑，开始调取会议记录。
苏晚晴看着她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的背影，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她发现，这种公事公办的刁难，似乎对鹿尘根本不起作用。她就像一块海绵，无论施加多大的压力，都坦然承受，然后高效地完成任务。
这让她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比憋闷。
一个上午，苏晚晴变着法儿地给鹿尘派发各种高难度、耗时间的任务，从核对复杂的财务报表数据到翻译晦涩的专业文件。她甚至故意将一份文件扔得满地都是，让鹿尘去捡起来整理好。
而鹿尘，始终保持着极致的冷静和高效。她像一台不知疲倦的精密机器，准确无误地完成每一项指令，脸上看不到一丝怨愤或疲惫。偶尔，当苏晚晴因为其他事情发脾气时，鹿尘还会抬起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她一眼，那眼神平静得仿佛在说：“你的情绪波动我收到了，但与我完成任务无关。”
这种态度，简直让苏晚晴快要抓狂。
午饭时间，苏晚晴故意不让鹿尘去吃饭，让她继续处理一份“紧急”文件。她自己则叫了丰盛的外卖，在办公室里慢条斯理地享用，食物的香气弥漫开来。
鹿尘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对近在咫尺的食物香气毫无反应。她的身体经过强化，对饥饿的耐受度远高于常人。
【宿主，她这是虐待！精神加□□双重虐待！】系统替鹿尘抱不平，【咱们不干了！不受这气！】
“任务需要。”鹿尘内心回应，“近距离观察目标的行为模式，本身就有价值。而且，她并未提出我无法完成的要求。”
【……】系统第N次无言以对。
下午，苏晚晴似乎也累了这种单方面的“折磨”。她不再给鹿尘派新任务，而是让她干坐着。鹿尘就真的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平静地看着窗外，或者……看着苏晚晴。
被她那种专注又毫无杂念的目光盯着，苏晚晴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文件都看不进去了。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苏晚晴拿起包，走到鹿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今晚我有个商业酒会。”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跟我一起去。作为我的‘贴身’秘书，别忘了。”
她特意加重了“贴身”两个字。
鹿尘站起身，平静地回答：“好的。”
看着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苏晚晴心里那口气不但没出，反而更堵了。她冷哼一声，转身率先向外走去。
鹿尘默默跟上。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长。走在前面的苏晚晴，背影挺拔却透着烦躁。跟在后面的鹿尘，步态从容，眼神冷静。
第一天的“贴身秘书”生活，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鹿尘成功留在了目标身边，而苏晚晴，似乎为自己请来了一个最特别的“下属”——一个她无法用常理揣度，也无法真正掌控的，曾经的“光”与如今的“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