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笑容》紫袍客

75、两头儿

　　梁梦舸走过去，欧西林正和几个老外家长在说话，彼此很开心的样子，梁梦舸站在一边儿，冲欧西林摆手，眼光躲避的，“你，过来，我有事儿。”

　　欧西林跟对方告别，走到梁梦舸身边儿，远处珊子在冲梁梦舸挤挤眼睛，梁梦舸知道世界上为什么打击第三者了，于人于己都是恶俗无比。

　　欧西林伸手摘梁梦舸T恤上的草叶儿，梁梦舸躲了一下，“来，我找你有事儿。”

　　欧西林随着梁梦舸找了个背静的地方儿，梁梦舸挠了挠脑袋，四下看了看，“那什么…”

　　欧西林倾身过来，“什么？”梁梦舸还想躲，可是欧西林的手臂一下子就揽了过来，揽住了梁梦舸的腰，动作迅速的鬼都躲不开，一下子控制了梁梦舸，嘴唇马上就吻上来，带着温柔湿润的声音，梁梦舸喂喂喂了三声，被吻住，欧西林的舌尖顶开了他的嘴唇，牙齿的抵抗本来很顽强，可是，他居然咬他，欧西林咬梁梦舸的嘴唇，然后舌尖长驱直入，寻找到他的舌尖，席卷了它，让它被他的舌头卷住，带过来，带到欧西林想要的那个位置，吸-吮它，梁梦舸抵抗着，去他妈的，这是幼儿园，光天化日。欧西林从单手拥抱变成了双手的控制，对梁梦舸的亲吻也完全是疯狂的了，梁梦舸的手从推开变成了搂住欧西林的肩膀，他的舌尖性感无比，诱-惑梁梦舸，几乎把他的舌头从口腔里给吸出来了，梁梦舸吃痛，一下子推开欧西林，欧西林笑呵呵的看着他，“比第一次有进步吗？”

　　“你疯了？”

　　“为你。”

　　“我日你八辈儿祖宗。”

　　“好兴致，格格，你在草地上玩儿的时候美丽惊人。”

　　梁梦舸彻底被打败了，指着欧西林，指了又指，最终，迈步离开，一边走一边整理衣服，低声咒骂，正巧遇到迎面而来的穆珊子，把梁梦舸给惊的心差点儿从肋条里蹦出来。

　　“怎么样？小船？”

　　梁梦舸咬了咬嘴唇，四下看看，咬牙切齿，笑了一下，珊子扇了他一巴掌，“死相，怎么样啊？说什么？”

　　梁梦舸指指欧西林那边儿，“了解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跟他上-床，再别下来。”说完了，梁梦舸就走了。

　　穆珊子气的用高跟儿鞋砸他，“死小船，我恨你。”

　　“你恨我还在后头呢。”梁梦舸心里说。

　　梁梦舸回到自己的地盘，抱着梁猫猫，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叶鼎尧看看他，嘴唇有些肿，毛茸茸的脑袋瓜儿靠在沙发背上，身子蜷在上头，目光一点儿焦距也没有，空荡荡的瞅着一处儿，长长的睫毛像朝阳里雏菊的花瓣一样开放，叶鼎尧只看过西洋人种的男人有这么长的睫毛，梁猫猫被他抱在怀里，舒适的靠着他的胸口，小爪子捂着眼睛，咪咪的发出声响，叶鼎尧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梁梦舸有很多时刻，叶鼎尧都记得住，这一刻，不属于自己了。

　　梁梦舸就这样在沙发上坐了整整儿三个小时，梁猫猫在他怀里睡着了，仍旧很美。

　　“你不是打算烂在沙发上吧？”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去上班？养家啊大哥。”梁梦舸敲开脚桌儿上电话的按键，里头的电话留言都满了，一条一条，全是找叶鼎尧，梁梦舸把电话线一把就揪下来，顺手拿起电话就扔给叶鼎尧，“妞儿都等着呢，工作堆成山，你在这儿闲逛？”

　　“我看着你的猫。”

　　梁梦舸看看梁猫猫，“现在呢？啊？理由？”

　　“梁梦舸你被男人吓怕了。”

　　“包括你，你下边儿也不是空的，叶鼎尧，我说你！”

　　叶鼎尧坐在桌子上很淡然，很那个的看着梁梦舸。

　　“中午要吃什么饭，我给你去做，大爷。”梁梦舸站起来。

　　叶鼎尧笑着说，“不用，我去，你坐着想恋爱的事儿吧。”

　　“妈的，滚滚红尘万丈高，男人让我随便挑，挑来挑去都有主儿…”梁梦舸没词儿了，叶鼎尧仰天长笑——无声版的，“长进了，接下来呢？梁梦舸？攀高枝儿容易下不来。”

　　梁梦舸仇恨的看看叶鼎尧，“个顶个儿的都欠-操！”

　　叶鼎尧鼓掌，梁猫猫趴在梁梦舸的肩膀上，尾巴一摆一摆的和梁梦舸进去做饭。

　　做到中途，梁梦舸把脑袋伸出来，梁猫猫仍旧在他肩膀上，仍旧没掉在锅里变成油炸梁猫猫，“叶鼎尧，我给你三十秒的时间——你觉得我靠谱儿吗？”

　　叶鼎尧的手在笔记本儿上上下翻飞，带着无框的眼镜，叶鼎尧生怕笔记本儿会伤害他那可爱的眼睛，带答不理的说，“唔…别问我问题，对你不信任的人提问题，不成熟，而且自信心也不够，现在滚的离我远点儿，我在工作。”

　　也是，他妈的勾搭别人老公都得跟别人商量，对于罪恶昭彰的梁梦舸来讲的确有点儿小题大做。

　　梁梦舸脖子上趴着梁猫猫，好乖的小东西啊，用小胖脸儿蹭梁梦舸的脸，梁梦舸蹭它，“嗯，小乖乖。”

　　梁梦舸做好了饭，端给叶鼎尧去吃，一样样的摆好，“来，爷，您用膳。”

　　叶鼎尧恩了一声，梁梦舸倚在桌子上，把梁猫猫拿下来，“来吧，孩儿啊，老爸脖子都起痱子了，咱吃饭。”梁梦舸给梁猫猫冲了猫奶粉，又加了猫维生素，这小东西吃的喜气洋洋，照样一边吃一边唱，“来呀，孩儿他妈吃饭吧，别跟这儿拿着了，吃吧，看没？牡蛎，壮阳的，韭菜炒鸡蛋，壮阳的，凉拌西瓜，壮了大阳了，咋样？兄弟对你这个情意，今后别跟我阴阳怪气儿的了，吃吃，那什么，暖暖不是要走吗？咱们怎么着也得买点儿小礼物什么的…”梁梦舸说着，侦察叶鼎尧的脸色，不知道珊子是不是给叶鼎尧打电话兴师问罪了，转念一想不能，如果珊子说什么了，小尧肯定得说点儿啥，那珊子肯定会翻过来跟自己说，珊子是个直性子。

　　叶鼎尧吃饭，梁梦舸嘻嘻哈哈的抱着他的梁猫猫，“我没事儿了。”

　　“牙怎么样了？还不能吃正常的食物？”

　　“能了，我做着饭的时候吃了两个馒头，我这几天觉得没着没捞儿的，你看我吃了吧，我肚子里，你摸摸，好像没啥东西，但是呢，还饱的挺厉害，哎，我做的这个咋样？好久不做，手都生了。”

　　叶鼎尧夹了一口菜送到梁梦舸的嘴里，然后自己接着吃，淡淡的说，“有时候，有种感觉，特想表达出来，却怎么想着说，怎么表达，说一天，说半年，怎么都说不明白，但是呢，你吃饭，饭里有，你喝水，水里有，一行一动都有，那种感觉…”叶鼎尧喝了一口酒，“很幸福。”

　　梁梦舸和梁猫猫趴在桌子上，看着叶鼎尧，然后相互看了看，“小尧，你有那种感觉？我觉得要是我有个爱人，就是那种感觉，那么多的幸福，堆积如山，却如沐春风般的轻盈。”

　　梁梦舸说完了，把情绪收回来，“哎，你在家工作啊？那我走了，你帮我看猫猫。”

　　叶鼎尧看着梁梦舸的背影，心里有点儿难过，他是给自己腾地方，怕顾勒过来，他在这儿碍眼。

　　梁梦舸赶紧的赶去旅馆，生意好的不行，天天都是爆满，旅店的前面阳伞那儿，也开始赚钱，每天来这儿吃烧烤的，喝饮料的，都挤不开挪不开的，饭店那头儿一直就是生意好，饭店的大厨子绝对的拿得起来，跟梁梦舸就是个铁，当初被人家砍，梁梦舸给他挡了一刀，这哥们儿那就是个死心塌地，后厨儿他带了一帮子弟兄，不用梁梦舸操心，梁梦舸财一向不黑，四六分成，给他们四，没说的了。

　　旅馆这头儿，没什么说的，不用操心，不说不动心眼儿，退一万步讲，谁动心眼儿也动不过梁梦舸，梁梦舸三天不来，往前台一站，门儿清，差一分一毫他都知道，这些人在他眼前走一圈儿，能看到人嗓子眼儿去，所以，说大家喜欢他，也都怕他，只是，梁梦舸知道怎么玩儿，知道怎么跟人处，把那个怕字儿去了，大家乐呵呵。

　　梁梦舸趴在前台上，看账本儿，看流水，然后给大家发工资，办完了，也就天快黑了，又赶去了‘看月亮’，路上接到杜大江的电话，“儿子，好样儿的，爸的好孩子，爸怎么谢你？你说，晓儿自打在你那儿，真收心了，真不出去赌去嫖了，一门儿心思，早上走，晚上回来，昨天还跟我这儿借了两本儿戏剧理论知识。儿子，你跟爸说吧，你要啥，爸给你买。”

　　“爸，您跟我说啥呢，跟他媳妇儿咋样？”

　　“不行，那是说啥也不行，只是不提他媳妇儿，怎么都行，那个是我们的错儿，看错人了，不赖他，只要他误正业，别跟那些玩意儿似的，就行。”

　　“爸，这是咱两的秘密，你别一疼儿子大劲儿了，说出去，那可没意思了啊，晓儿是好孩子，就是咱没猜他心里去。”

　　“行嘞，儿子，啥不说了，你不是分他干股儿嘛，那钱我出，爸给你联系了个拍电视剧的，在你那儿拍咋样？”

　　“谁拍呀？谁的本子，你看了吗？”

　　“没看啊，咋的呢？那不也打广告吗？”

　　“不用，就中国现在这个电视剧...还是我自己挣钱吧，我给他们地方儿，给我造个没模样儿，拍出来没人看，我搭工搭料不值当的，您不是拐弯抹角的认识不少导演吗？要拍电影儿，最好有点儿名气，拍个爱情文艺片儿，用咱的景儿，那就妥了，您给琢磨琢磨。”

　　杜大江啧啧的，“要不说我儿子呢，行，你放心，爸忘不了。”

　　梁梦舸开车赶到了‘看月亮’，杜欲晓跟高晗在高处儿的一处瞭望塔上看着呢，这是梁梦舸让搭的，整体看景儿方便，梁梦舸上来这两个人都没感觉，今天的是《王子与公主》，高晗的团员都穿着芭蕾的王子公主的衣服，戴着面具，在林中偶然穿行，游客只需要根据自己的判断找到真正的王子和公主就行了。

　　“这么干不行，《王子和公主》那是现在人的白日梦，那咱们就随他们心，跟哪个相亲的团体联系去，带故事走，万一成几对儿呢，结婚也在这儿结，把情节再考虑考虑，让情境更好看。”

　　两个人回头，杜欲晓上来抱梁梦舸，“哎呀呵，吓我一跳，你咋想的呢?”梁梦舸叫高姐，高晗点点头“把观众参与进来，会不会很难控制？”

　　“姐，不让观众参与，我们赚不到钱，艺术不能饿死，我们俗就俗了，为了让别人更好的搞艺术，我们愿意当那个市侩的钱串子，游客是上帝，但是，看你怎么给上帝祈祷，上帝是受人摆布的，我们争取做红衣主教。”

　　高晗使劲的点了点头，杜欲晓看着梁梦舸，“我联系搞对象的去…”

　　“恩，行，姐，你帮帮晓儿，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有点儿过分了。”

　　“不过分，格格，你看，我穿了件大红的衣服，你说我穿红的好看，红尘红尘，我们脱不掉。对自己好点儿，其实就是对别人好。我跟着晓儿学，我慢慢学。”

　　梁梦舸愣住了，没想到，跟高晗谈的那些话，真的有作用了，这样西林心里一定也舒服许多了吧？

　　梁梦舸没说什么，只是对着高晗微笑，但是，这微笑，懂得的人都懂得，梁梦舸又提出了一些建议，主题，让‘看月亮’的主题出来，这里非常像俄罗斯的那种白桦林风光，适合摇滚也适合怀旧，做成‘喀秋莎’的主题，现在的钱掌握在怀念那些事儿的人的手里，为什么不赚呢？摇滚，愤青儿那么多，地下跑场子的那么多，在那逼仄的环境里开演唱会，哪如在这儿痛快？梁梦舸也累得慌，不像叶鼎尧，手底下一帮子助理，一个个看着叶鼎尧的脸色，跑的巴儿巴儿的，梁梦舸这儿都得顾忌到了，没必要弄那些虚套子花招子，把人儿活动起来，什么都有了，三个人在这高高的阁楼上，喝酒，说话，谈了很多，直到月亮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