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笑容》紫袍客

74、虚伪的恋人

　　第二天一早起来，梁梦舸就被通知今天暖暖结束夏令营，一定要去看她，而且，暖暖马上就开始另一个行程——要去她外婆家，梁梦舸躺在被窝里，打电话给欧西林，欧西林的声音是惊喜的，“格格？你？刚起来吗？”

　　“我还没起。”

　　“啊，小猫爸，那就多睡一会儿吧，今天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你和暖暖谈了吗？她去她外婆家？”

　　“这个，我一直在和她谈，她夏令营的时候我也在和她谈，她觉得这可以接受，因为夏令营有好多孩子是由外公外婆或者爷爷奶奶带的，她没有爷爷奶奶，我和她谈了这个问题，她不能理解什么叫做死亡，但是，可以理解缺失的爷爷和奶奶可以由外公外婆代替，她觉得她可以尝试和外公外婆相处。”

　　“你确定暖暖不是为难的？”

　　“我还不能完全明白，我已经和她谈了很多次了，相信我——格格，我不会做强迫暖暖的事情。”

　　“恩，好吧。”梁梦舸放下电话。

　　叶鼎尧做好了早点，梁梦舸抱着梁猫猫跑出来，“你咋这么欠呢？躲开。”

　　梁梦舸挤开叶鼎尧，把已经做好的早点，该盛在碗里的盛在碗里，该放在汤蠖里的放在汤蠖里，该入碟的入碟，“妈说了，让我照顾你，咋回事儿呢？欠不拉叽的，早晨晚点儿起，早饭晚点儿做，又不上班，整的跟通勤车似的，我跟着你遭老罪了说真的。”

　　“梁猫猫早晨吃什么？”

　　“补充点儿维生素，我们孩子小呢，还有救，耳朵会立起来的。”叶鼎尧在一边儿看着他，“梁猫猫有救，你没救了。”

　　梁猫猫咪咪呜呜的在操作台上来回的走，从来没看见过这么漂亮的小猫，它最漂亮的地方就是它根本不知道自己漂亮，而且也不在乎这个，甚至不知道什么叫漂亮，它对世界充满了友好和好奇，以及它自己有点儿可笑的判断。叶鼎尧给它预备吃的，每拿出一个器皿，它都得爬上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最后，叶鼎尧不得不用一只碗端着它，梁梦舸往桌子上端饭，“尧，那个…暖暖可能要走，要是她想带格格走，你就给她取回来啊。”

　　“恩，知道了，我估计不会，那边老人不会帮她照顾格格的。”

　　“那你帮我带梁猫猫哈，我不放心它一个在家。”

　　“你不带给暖暖看看？都是你的心肝宝贝。”

　　梁梦舸和叶鼎尧坐在桌子的两端，他用手指摸了摸梁猫猫，“不了吧，我怕她跟我要。”

　　叶鼎尧笑着看了他一眼，“吃饭吧。”

　　吃过饭，没过多久，珊子就开车过来了，喊梁梦舸出去，梁梦舸一开车门才发现欧西林也在车上，已经打开了后座的门，不好再关上，只能上去，上车就发现气氛有点儿不大对头，珊子不说话，欧西林和自己打了招呼，然后就再也没话。

　　“等会儿我下车。”梁梦舸说。

　　“你呆着，关你什么事？”珊子回话。

　　“你们是去接暖暖，不是去交换人质，干什么呀？拉长一张脸，暖暖已经多少天没看见你们了？”

　　“昨晚我回家，他却不在家，我问他去干什么了？他说出去走走，我问他有什么烦心事吗？还是这几天我不常在家他想我了，小船我说的有错吗？”

　　梁梦舸没法说，珊子继续说，“男人都希望不管他在外面怎么打拼，回来家里都有一盏灯，然后有热水澡，有好伙食，又有温情款款的话语，我们女人就不需要了？‘欧西林的小女儿’——骗人的话，我只是出去玩了几天，小女儿就变成了问句话都不行的人了。”珊子跟梁梦舸要了一根烟，梁梦舸看了看欧西林，欧西林摊了摊手，梁梦舸给珊子点上，“你跟着茹佳就学会这个了？”

　　“呸，去你的，我是跟他的朋友们学的，艺术就是男人全搞GAY，女人都抽烟，我坐在那里像个傻瓜一样，听他们说什么什么玩意儿的，你得装的好像听得懂，而且对男人帮助挺大，不然的话，人家就会觉得你是不合格，为什么别人就不想想，也许他做我的丈夫还不合格呢，我去哪儿，干什么去，和谁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他，别人都说让我保持神秘感，告诉他有人在追求我，可是，我不想那样做，我是欧西林的老婆，在某种情况下，我们是彼此的私有财产，私有财产的话就必须知道到底有多少，都在哪个银行存着，我晚上回来，那么晚了，在家里却看不见他，你不满意我，直接打电话告诉我，珊子你回来，别在外面玩了。我就明白了，为什么要那么说，只是出去走走，这么简单。”

　　梁梦舸看着窗外，“啊哈…”

　　“喂，你们男人干什么一到出问题就这个死样子？相互之间说清楚很难吗？”

　　“到了，到了。”梁梦舸指着暖暖的夏令营毕业基地，“到了！”

　　珊子狠狠的打了他一下，“你去死！”

　　参加暖暖的毕业式，暖暖看到梁梦舸比看见父母还高兴，大家在一起照了很多的相，暖暖认识了很多新朋友，不再像以前那么害羞，她的双语给他提供了很好的结交朋友的机会，和几个外国的小朋友建立了友谊，相互留下号码。

　　在欢笑的间隙，欧西林对梁梦舸说，“很难堪，我知道，不过我想以后会有更难堪的。”

　　梁梦舸不知道欧西林的更难堪，会到什么程度，只是觉得，起码，自己能给他一些美感和快乐吧，不过不能，那...自己真是什么也剩不下了。

　　珊子已经高兴了起来，拉梁梦舸去玩手动海盗船，梁梦舸推那个大家伙，珊子和暖暖还有别的小朋友在上面玩，欧西林没法儿参加到这欢乐中来，他远远的站着。

　　珊子玩儿够了，看到了自己的老公，心里油然而生就是一股骄傲之情，他站在那里，多么的卓尔不群啊，真的，珊子在嫁给欧西林之前，在他们米脂也是小有名气的美人了，见过的人和事不算少，上学的时候追求她的人也不少，走上社会之后，跟着她那个前任男友见多的人物也不少，任凭那些人怎么会打扮，都不如见到欧西林那惊鸿一瞥，那种气质，那种感觉，珊子永生难忘，所以，这种骄傲贯彻到了骨子里，根本没人可以替代，到现在，珊子也无法找到任何一个人可以有欧西林的这种感觉，这种气场，不管别人怎么说，流言蜚语，珊子挽着欧西林的胳膊行走在人群中的时候，明显的知道，那是嫉妒，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珊子知足，珊子不傻，珊子知道西林不喜欢自己，当初爹妈告诉了，欧西林答应的事儿不会翻悔，这种男人不抓住就是个‘瓜’，他不会计较钱，不会计较女人的小毛病，更不会计较那些家里的鸡毛蒜皮的事儿，不用听啥情情爱爱的，男子女子，过过日子就是情啦爱的了；生了娃，落了地儿，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婆姨看娃子，欧西林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不用怕，退一万步讲，这男子又是个孝顺的，当着他死老娘的面儿应的事儿，不会轻变，爹妈都没了，没有兄弟姐妹，还不奔着这边头儿？只要自家闺女争气，不招红不惹绿的，踏踏实实的就是一辈子，父母图儿女啥，不图名不图利，只求嫁给个好人家儿，这就知足了。

　　现在，珊子看着戴着太阳镜站在远处看着自己女儿的丈夫，觉得还是父母说的对，结婚是过日子，越是像现在的姑娘们，这个那个的多想，越是不行。勒勒——就像父母说的，学问也学问了，留洋也留洋了，就是这孩子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有福的相儿，心里想的多了，就没福气了，老辈子人过日子，哪有那些个想头儿，老婆孩子热炕头儿，都过了一辈子，好着呢，哪有离婚闹日子的？现在人不知足，不惜福，才乱成了一锅粥，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女子不守女子的妇道，男子不守男子的义道，七想八想，都想出事儿来了，欧西林活了大半辈子，知道啥叫福气，小媳妇儿模样百里挑一，又生了娃，性子又好，他不会不知足的。

　　珊子笑了一下，西林一直宠着自己，别人都说自己是西林的小女儿，永远做西林单纯的小女儿吧，才不管那么多呢。

　　梁梦舸和暖暖在草地上打滚儿，珊子过去打他们两个，“一对死孩子，衣服啊，衣服，弄的全是草沫子！”暖暖跑去和小伙伴们照结业照，珊子挽着梁梦舸的手臂，“喂，你说西林打算什么时候跟我道歉？”

　　梁梦舸吓一跳，瞅着穆珊子，珊子拍了他一下，“哎呀，死相，少来啦，你没结过婚，你不知道，两口子啊，说是男女平等这个那个的，那是你们这些愤青儿的理论知识，扯淡，我跟你说…”珊子扯着梁梦舸的T恤，“两口子过日子，那是有个谁主谁次哒，一定不能坏规矩，你看着西林回家一准儿给我道歉。”

　　梁梦舸想了想，“我跟你说，珊子，听不听在你，两口子哈，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话说一句，说多少也是那么多，后面儿呢？森林这么大，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棵树，你怎么把自己变成一片森林，让对方能够徜徉其中，怎么让自己变成森林，跟别的什么都没关系，在你自己。”

　　珊子茫然的看着梁梦舸，梁梦舸拍了拍穆珊子，“我先走了，我还有事儿，别一天狗扯羊皮的，我这被你抓壮丁儿了我，暖暖走的时候说一声儿，跟茹佳大井子也说一声儿，都喜欢暖暖。”

　　珊子推了梁梦舸一下，“干什么，我们两个还冷战呢，你就不帮帮忙？我没个兄弟姐妹，就你给我顶劲儿，你走！你走！”珊子一边儿说一边打，梁梦舸分解不明白，“不是，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你…你…你神经病啊你，我不管。”

　　“你管不管？管不管？”

　　“行行，我怎么管啊我，我替他给你磕一个？”

　　“你要死，你跟西林讲讲道理，我发现，他现在变挺多的，你知道吧？搞艺术的，这儿——脑子，都有毛病，真的，你就帮我问问，珊子还是不是你的宝贝。”

　　“我日！穆珊子，你让我——一老爷们儿，跑过去，‘欧西林，你死相，你还拿我穆珊子当不当宝贝儿？’我有病啊我，我吃撑着啦我？不，咋的？穆珊子，你看我，二吗？欧西林，他二吗？都不啊，那咋把你虎这样儿呢？”

　　“你去死，去死，你就说吧，帮不帮忙？到底是不是姐妹，是不是兄弟，你知道吧，没人跟我一条心的，除了我爸妈，我缺心眼儿你不知道？我问不出来欧西林实话，你去帮我问。哎呀，去！你给我去！”珊子掐着梁梦舸，“你去！”

　　“行！老大，我去，我去。”

　　“你们在那儿说，就那个大阳地儿。”

　　“那你去吧，我两，老爷们儿，站大太阳地儿，人来人往，我两在那儿说你——说一老娘们儿怎么怎么地，磕碜不啊穆珊子？”

　　“那行，你去，现在去，我跟暖暖去跟小朋友告别，啊，听见没？你有点儿分寸，看他什么态度。”

　　梁梦舸伸手表示，STOP，STOP，大姐，我去，你别咧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