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协议》照野玉兰

17、风寒

　　高强在机场接到了一脸“苦逼相”的陆侑，很有眼色的没跟他开玩笑，还主动要求开车，毕竟刚跟媳妇分别，心情不好也是应该的。高强决定这几天都让让他，不跟他一般见识，持续八九天还这样高强就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啊？阳光少年突然就阴郁了，话也少了，人也消沉了，眼瞅着就是不正常了。

　　“哥！”高强趁着闲下来的功夫凑到陆侑跟前，“怎么了，给我说说我开导你。”

　　陆侑没理他，

　　“心情不好别憋着啊，跟嫂子有关吗？”高强不依不饶。

　　陆侑站起来推开他往外走，

　　“上周新来一个女的，带来了一堆会员，都是美女全是冲你来的，现在就在门口等着。”高强坐下来不紧不慢说到。

　　陆侑走到门口停下来，又转头回来坐下。

　　看他烦躁不想说的样子，高强也没有再追问，起身出去打发那群人。

　　支教生活与过去一般无二甚至顺利了很多，但季念总觉得恹恹的提不起来精神。

　　开春后胡小伟提前给季念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可能又要旷课了，季念没答应，让他不要耽误学习，地里的活她也可以帮忙做。

　　即便这样，自习课胡小伟还是经常不在，其他老师看他正常课上在，只有自习不在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胡小伟想好好学习，这次去完陆大哥家里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即便自己不行，他也要让自己妹妹出去看看。

　　季念课后去胡小伟家，胡小伟正拼乐高，胡小妹蹲在旁边看，很温馨的一幕，季念笑笑，走进去坐在旁边看。

　　“要是陆大哥在就好了。”胡小伟突然出声。

　　“为什么？”季念乍一听到陆侑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特别厉害，又帅，又厉害，还帅！”许是词语匮乏，这两词也表现不出对陆侑的崇拜，胡小伟只好用重复来加深语气。

　　季念失笑，“有你这样夸人的啊？”

　　“你觉得不好吗？陆大哥还让我少气你，说你是他老婆。”胡小伟吧嗒一声安上一个零件。

　　“.........”

　　季念捏捏他的脸，“快干活。”

　　去年的抽水机今年派上了用场，门口的大片地一会的功夫就浇了个透，季念蹲在田垄旁边摇摇头，听胡小伟三句话离不开陆大哥，季念叹气，原本想来他这干活清净一下，没想到心更累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一下就想到陆侑了，感觉不管做什么都跟他有点联系。

　　胡小伟还在絮絮叨叨的数着陆大哥的好，胡小妹抱着玩偶也不知道听懂听不懂就跟着点头，季念看着浑浊的水流打着旋冒上来...

　　俱乐部会员室

　　“诶，真好，幸亏你结婚的早，不然哥们哪有出头之日。”高强翻着手机里一大堆联系方式，嘴里不住感慨。

　　陆侑装作没听到。

　　“你怎么不去追你的小娇妻了？”高强抽空看一眼陆侑。

　　“自打这里走上正轨你也没待几天，最近太反常了，难道吵架还没好？”高强猜测。

　　陆侑一语不发，手机震动一下，拿起来一看，全是他妈催他去看季念的消息，陆侑一条没回复。

　　去了能干嘛，人家想见的人也不是他。

　　除了杨花女士发来的，还有一堆胡小伟发的。

　　是的，当初陆侑不仅让他留意有没有男人骚扰季念，还给他放了一部自己不用的手机，里面充了足够发一年信息的话费，让他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络自己。

　　胡小伟尽心尽力，几乎每天不拉三条信息，

　　——今天有人约老师去镇上，我说自己不会做作业把老师叫住了，陆大哥我做的对不对？

　　——老师今天穿一套运动衣，特别好看，我听到有男老师夸她了。陆大哥你在做什么？

　　——老师好像心情不好，今天讲课没笑。陆大哥你在忙吗！

　　——老师下午来我家帮忙了，我没让她干累活，我还给老师夸你了，夸你帅又厉害，老师听了很高兴，陆大哥你什么时候来啊？

　　——陆大哥......

　　..................

　　光是透过他这些信息，陆侑都能想来季念每天的生活，这要搁过去看到都很甜蜜，现在则有些后悔让他给自己发信息，也不能说让别发了。

　　旁边又是高强挥之不去的影子，陆侑感觉自己身心俱疲。

　　胡小伟看着自己发出的一连串信息，陆侑都没回复，有些郁闷。

　　怎么都不回信息呢？

　　一场倒春寒，季念病倒了，山上的野桃花都开了，季念换了春装，一夜之间温度骤降，第二天起来就有些发热，加上最近神思倦怠好几天没睡好，上课还没几分钟季念就倒在讲台上了。

　　胡小伟第一个冲上讲台，等其他老师来了将季念扶在办公室，胡小伟迅速跑出学校回家，翻出藏在柜子里的手机给陆侑发了条信息，又火速赶往学校。

　　季念昏昏沉沉被扶着回办公室，校长又找了村民送她回家，晓茹本来想照顾她，但是季念下午有课，她也有，得帮忙代课。好在季念中途醒来一回，只说自己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晓茹给她放了水和面包才放心离开。

　　晓茹走后季念又昏昏沉沉睡过去，胡小伟一直留意手机的动静，但是一直没人回复，信号不好打电话也打不通，他又不敢逃课去看季念，去了也帮不上忙，只好在座位上干着急。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着凉，季念睡了会，就觉得身上越来越烫，想起来喝水身上都使不出力气，眼前一阵阵发黑，晕过去前季念心里就剩一个念头，

　　悲催了。

　　小镇上仅有的一家医院，还是个二层，破烂又小，顶上立的牌子缺胳膊少腿，从外观看倒是跟密室逃脱游戏里面的恐怖医院很像。

　　进来以后，潮湿的气味混杂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掉漆的墙皮和墙上因为发潮而形成了诡异的图案，无一不彰显着这里的医疗水平环境。

　　靠边一间勉强向阳的病房，今天新住进来一个病人，这会面容苍白嘴唇干裂还昏迷着。

　　医生趴在门口瞅了一眼，点滴还有一半，打算等会再来，临走时又看了眼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男人，心里默默想到，怪不得今天护士们都要抢着来换药。

　　跟雕塑一样坐在床边的人是陆侑，昨天看到胡小伟发来的短信他就赶来了，到的时候是下午，院里其他老师还没回来，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土炕上脸烧的发红的的人。

　　想都没想直接抱起人就往医院赶，到了镇上还没等打听就一眼看到这个破烂医院，放眼望去也没其他地方可去，只好来了这里，

　　医生给量体温的时候陆侑才抽时间给胡小伟回了一条，让他转达一下季念被他送医院的事，便再没管，守在季念床边。

　　风寒发热加睡眠不足季念一直没醒，陆侑就在床边坐等着。

　　胡小伟的信息他很少回复但每条都有看，说她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以为是他瞎说，没想到是真的，单看脸都小了，脸也苍白的厉害，陆侑看着她沉睡的样子苦笑着轻轻说道：

　　“不是都说明白了，你还不开心什么？”陆侑蹭蹭她的脸颊，“就这么想离婚？我有那么烦人吗？”

　　季念眼冒金星醒来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抬起无力的手看了眼针才明白了些，大概是烧糊涂了被送来医院了。

　　嗓子干痛想喝水，还没等出声叫晓茹，一个纸杯就递到了她唇边，季念微微扭头，看到了好久不见的陆侑，跟梦里的角度太像，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做梦没醒。

　　“别人没来，就我一个。”陆侑开口。

　　“哦...”季念哑着嗓子说到，挣扎着想坐起来，被陆侑扶住，“别动，就这样喝...”

　　陆侑从背后扶着季念，声音从耳畔掠过，原本身上就有些发热，季念觉得这会自己大概是发烧烧到脸都红了。

　　勉强喝完一杯水，陆侑又扶着季念躺下，一时之间病房都被沉默笼罩了。

　　季念有心问问陆侑怎么来了，又觉得问了尴尬，只好闭上眼睛装睡，结果没一会真的睡过去了。

　　陆侑看她重新睡着才往近坐坐，胡小伟下午遛课来小镇上，进门看到陆侑真的来了好险没叫出声。

　　点滴拜托了医生照看，陆侑带胡小伟去吃饭，他也有一天没吃了，两人坐在馆子里，胡小伟这才开始滔滔不绝，说了季念每天做的事，说他妹妹，说抽水机还说了自己拼乐高，陆侑一直安静听着，偶尔应答一句。

　　直说了半晌胡小伟才停下来，小心翼翼问道：“陆大哥，你跟老师吵架了吗？我看从过完年开始老师就心情一直不好。”

　　陆侑没说话，

　　胡小伟继续说道：“我常在老师面前提起你，她都一直笑，我夸你的时候她还跟着点头。”

　　“好好好，快吃。”陆侑被吵的脑壳疼，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吃完饭又去医院呆了会陆侑把胡小伟送了回去，看他坐上三轮车转道看不见了，才回医院。

　　陆侑进门时，季念正坐在病床边按着胳膊，今天的点滴打完了。明天还要继续，回村是不能了，医院床又小又硬，陆侑也呆不大惯。

　　于是定了个有大床房的还算整洁的宾馆，没办法这里条件就这样了。

　　大床房的床也勉强，陆侑本想去别的房间怕她半夜再发烧不放心。只好又要了床被子打算在沙发上凑合一夜。

　　季念躺着看了眼委屈在沙发的陆侑，犹豫了一下开口“陆侑？”

　　陆侑屏住呼吸，轻轻嗯了一声。

　　“你...来床上睡吧...”季念声音很低。

　　“沙发上太冷了，两人都病倒了就不好了。”季念给他找了个借口。

　　陆侑从沙发上坐起来，看了一眼头转向另一边的季念微微泛红的耳朵，心里狠狠一定。

　　妈的，又没离婚，睡一起天经地义！

　　于是被子往旁边一撇，挤到床上去了，上了床也没闲着，两下把人翻过来抱住，心里瞬间满足到想叹气。

　　“喂！”季念推了他一下，

　　“抱着你发烧我就能及时知道。”陆侑很是一本正经说到，说完还不忘又把人抱紧些。

　　季念看了眼有些无赖的陆侑，嘴角微微上扬，不知怎么压了好久的郁结之气悄悄散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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