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协议》照野玉兰

15、察觉

　　季念回去之后泡了个澡这种感觉更上头了，出来已经有些发晕，陆侑赶紧将她扶坐在床边。

　　看她低头揉着太阳穴像是难受的厉害，将人扶着睡下后起身热了壶水。

　　水开时季念已经睡着了，陆侑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他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非要说个时间也许是第一次，他不觉得自己是以貌取人的人，但是确实算得上是一见钟情。

　　陆侑看了她一会，随即在另一张床上躺下来，在山区是没办法，到了这里有条件了他不想让季念觉得自己轻浮不尊重她，即便是他们已经结婚的情况下。

　　他想慢慢来，一步一步让季念明白他的心意。陆侑看着季念满足的闭上眼。

　　微醺过后第二天醒来也只是轻微断片，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早起来就拥有好心情的季念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两人收拾好行李就迅速退房，打算出发去下一站。

　　虽然陆侑说的是让高强没事别烦自己，但是每天还是问一遍行程。

　　电话那边无比吵闹，高强一边哭天喊地诉苦一边呼噜呼噜吃面，陆侑嫌他吵就挂了电话。

　　旅途到目前都很舒心，外面晴空万里，陆侑放慢车速开了一点车窗透气，季念坐在副驾翻相机照片，这两天拍了很多，她打算挑拣一些留下，不好看的删掉。

　　照片有风景，有陆侑拍的她，也有她拍的陆侑，还有别人帮忙拍的两个人，季念看着照片，偶尔看到抓拍的丑照还会笑着给陆侑看看。

　　直到连续翻到两人合影和陆侑角度的照片，季念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丝异样的感觉。

　　很平常的几张合影，几张是拜托路人拍的，季念也有印象，在观景台上，当时只觉得风大景好，现在从第三角度看就看出来了不对劲，陆侑的目光很少跟镜头对视，也很少看景色，大半照片几乎他看向的几乎全部都是自己。

　　还有一张陆侑角度的自拍，一般是正在低头扎起头发的季念，另一半陆侑帅气的脸占了一半，嘴角上扬显示他不错的心情，而照片里的目光依旧是在后面的自己身上，眼底的喜欢半点都没有掩饰。

　　季念有些错愕的看向正在开车的陆侑，陆侑察觉到第一时间扭头看她，眼底带笑问她：“怎么了？”

　　季念木着脑袋摇摇头，继续翻相册，心里却有些乱，她没想过这个结果，她计划的一直都是一年半载后找个借口离婚，她以为陆侑跟她想法是一样的，

　　现在对她的各种好都是出于结了婚的缘故，却没想过要是他真的喜欢自己，要怎么办？

　　季念有些心不在焉，接下来的路程这件事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

　　她一直都是按部就班的人，做好的计划就不允许被自己或者外力打乱。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现在就说清楚，转头看了一眼心情明显不错的陆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还有两天的旅途加春节，等过了年再说罢。

　　中途停车陆侑下车替她开车门，下车时扶她一把季念却如触电般躲开，陆侑手僵在空中，又似有若无般收回，笑着说道：“这么怕我啊？”

　　季念尴尬笑笑，陆侑心却沉了一下。

　　服务区休息的间隙，陆侑提出想再带季念去哪里玩，季念却提议早点回去。

　　说完也没敢看陆侑的脸，起身借口去了厕所，陆侑回到车上有些不解，看到副驾上的相机随手拿起打开看了眼，照片停在合影上，陆侑瞬间明白原因。

　　季念回来后陆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开车出发，气氛却大不如前两天，陆侑以为季念会说什么，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她说话。

　　看看前后没有车辆，陆侑找了个宽敞的路边停车，发动机歇，车内突然被寂静淹没。

　　良久陆侑才开口，“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季念摇头，

　　陆侑看了她一眼，苦笑道：“是我之前表现的不够明显吗？我以为你会明白。”

　　“我也以为我以前说的很明白了。”季念低低开口。

　　“什么？”陆侑心微微一颤。

　　“我不想结婚，我也不喜欢小孩......我一个人...”季念摇头说到。

　　“那胡小伟呢？他不是小孩？”陆侑沉声问道。

　　“.........”季念停顿了一下“他是我的学生......”

　　“我一直没有结婚的打算！”季念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想法，告诉陆侑同时也提醒自己。

　　陆侑没再说话，打开导航直接定位到家门口，车子在路上飞速行驶，即便这样，最快也得明天到达，晚上还要再住一次店。

　　这回陆侑很自觉要订两间房，结果被告知仅剩一间双床房，陆侑扭头询问季念的意思，季念点头都可以。

　　这大概是除了新婚夜两人最尴尬的一夜，进门后陆侑率先洗漱完把地方腾给季念，自己又挑了张床睡下。季念想说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只好选择沉默。

　　原本计划好好的旅途突然变了味，陆侑不自在，季念也觉得难受，好在第二天中午时分就到了家。

　　杨花女士早早就等在大门口，一看车从门口拐进来还没停下，就往副驾走去，季念下车行李都没来得及拿就拉着季念的手往家走，一边心疼她瘦了一边念叨她走这么久不回来看看。

　　后面下车的陆侑孤零零提着一大包东西，感觉自己被人抛弃了，新婚妻子不要他，连他妈也不要他了。

　　又一抬头他哥还站在门口似乎在笑他，陆侑白了他一眼。

　　“怎么走了半年回来就有那么大两孩子了？”陆禹笑着问道。

　　“是啊。”陆侑回道。

　　季念进了家门就被环绕了，陆老头在门里面等着，胡小伟也跑过来，妹妹正坐在沙发上吃糖，两人看起来是过的挺好，换了新衣服新鞋，连头发也换了个发型，从上到下一副新造型，连胡小妹脑袋上都绑了两个红色蝴蝶结。

　　没办法，杨花女士做梦都想有个女儿，结果两个全是儿子，儿子娶了媳妇也常不在家，这回带回来这么个小姑娘，把年轻时的那点遗憾全给补了。

　　陆侑进门就看到同时出发的几个人，季念被她爸她妈围在中间嘘寒问暖，高强跟两小屁孩喝着饮料吃着鸡腿满嘴流油，跟风餐露宿一脸憔悴心情不好还提着两大包行李当苦力的自己形成巨大反差。

　　旁边还有个他哥在幸灾乐祸。

　　陆侑感觉这家他呆不下去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无人问津，陆侑拎着行李独自上楼又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后，他妈正在房间里坐着等他，陆侑擦头发的间隙问道：“又怎么了？”

　　“你们吵架了？感觉念念心情不好。”杨花女士谴责道。

　　陆侑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叹气，这还是自己亲妈吗？

　　“给妈说说，没准妈能帮你。”杨花女士很热心。

　　陆侑看了他妈半天，心里突然觉得没准还真行，于是就说：“吵架了，分房睡好几天了。”

　　“啊？这怎么可以？”杨花女士一听就着急了，这影响到她抱孙子的大事，自己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对啊。”陆侑一脸灰心说到。

　　杨花女士一看自己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坐不住了，起身出去。

　　看着他妈风风火火的出去，心情又明朗起来，他妈没准还真能行。

　　陆侑头发半干就被寻上来的高强扯到客厅，“你怎么了兄弟？你不快乐吗？”

　　高强说的声情并茂，声音巨大，把楼下的目光都吸引在陆侑身上，陆侑突然觉得其实默默无闻不被关注也挺好的。

　　下楼陆侑很自觉打算坐在离季念远点的地方，就被胡小伟一把拉过去安在季念旁边，“陆大哥你坐这。”

　　搁以前陆侑肯定会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好孩子，没白疼。

　　但现在坐在这跟屁股扎针也没什么区别，尤其还感觉到季念往开拉了点距离，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陆侑蹭的一下站起来，“我去找点吃的，饿了。”

　　高强紧随其后进厨房，“你跟嫂子吵架了？”

　　陆侑不说话，认真翻冰箱。

　　“我看嫂子也不开心，刚才你走了还看你了，我说你一大老爷们跟姑娘计较。”高强开始说教。

　　“你这么懂怎么还没对象。”陆侑拿了盒小蛋糕合上冰箱。

　　“............”

　　晚饭很热闹，一张桌子坐的满满的，陆老头看着这一桌老小很满意，尤其那两小孩，特别乖巧懂事，每天一起床就叫爷爷，特别招人疼。

　　陆老头盘算到孙子，又把目光放在季念的身上满意点头，接着又看了眼只知道埋头吃饭的陆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得找个时间找那混小子谈一谈。

　　季念左边是杨花女士，右边是陆侑，杨花女士看她支教辛苦，一个劲的给她夹菜，陆侑坐在另一边碗里空空，突然旁边有人给他夹了一筷子黄花菜，陆侑一扭头，高强正对着他呲牙，陆侑默默咬牙，打算找个时间把他手机拿来把上面的女同志全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