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以下》俞筱然

3、同行

　　今天路为学特地起了个大早去上班，这是他警校毕业之后起的最早的一次。

　　六点没到，路为学就等在了警局门口，半小时后，终于看到了卖早点的出来。早点摊边的椅子上，路为学看到了昨天见的邻居，正准备去打个招呼，没想到那人就先过来交流了：“这么早，去警局吗，一起啊。”

　　面对周述而的邀请，路为学第一次感到疑惑：“你是遇到什么事儿可以跟我说。”

　　虽然自己和这个新邻居还不熟悉，但是说到底邻居一场，能帮就帮，顺便积攒点人缘。说不定对复职还有帮助。
　　周述而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点惊讶：“谢谢啊，不过我是去找人。”

　　“陈sir吗？”路为学问他。
　　“老陈是你上司？”周述而反问。

　　路为学差点被这句话惊掉下巴，我的妈呀，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居然管陈sir叫老陈，这警局里除了赵局和师父之外没人敢这么叫他，那可是陈正南，训练风格令无数新人警察闻风丧胆的魔鬼队长，做事情雷厉风行，这整个局子里除了赵局以外最牛的男人，除了自己以外第二帅的男人，他的偶像陈正南啊。周述而居然敢这么叫他。这还是路为学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这么震惊。

　　“呃，是啊，走吧。”路为学开始打心底里佩服周述而。
　　自己可真幸运，有这么厉害一个邻居，没准能抱个大腿之类的。

　　路为学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但是不重要了。

　　局子里还是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都是各忙各的。似乎大家对周述而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路为学本想带周述而去找陈sir，却没想到，周述而比他还清楚陈sir办公室在哪，好像他是在这里工作了几年的警察，自己才是找警察叔叔帮忙的，有没有搞错啊到底。

　　路为学被周述而带到陈sir办公室，何曜黎子洋刘亚都在里面。
　　陈sir端坐着。

　　“这位以后就是你们的队友。”陈sir介绍，“特别顾问，周述而。”
　　何曜和黎子洋对视一眼。

　　“周述而？”路为学有点不太确定，但是他也不敢问。
　　“上面批准的。他是第五小队的。”
　　“哪冒出来的第五小队？”刘亚问。
　　“他一个人就是一个小队。”陈正南很认真。

　　眼前的周述而看起来像张纸，风一吹就能倒，磕一下就死碰一下就伤。但是他的眼睛不一样，即使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也可以被看穿，路为学觉得，这个人可以看透世间的一切。
　　周述而的眼睛里，充满了威慑，还带着一点点单纯，一点点沧桑。

　　“你好啊。”何曜黎子洋刘亚三个人异口同声。
　　“你们好。”周述而笑了起来。

　　他眼睛里的杀气全部消失，笑起来的他真的好像一颗糖果。
　　“我的妈呀，他也忒好看了，难怪路队色令智昏。”刘亚虽然只是心里想没说出来，但是他的嘴角已经和太阳肩并肩了，像周述而这样的，这对于他这种万年颜狗来说，无论如何也抵抗不了啊，他要是用美人计的话，对方估计要不了几个回合就得暴毙而亡，死因：流鼻血。

　　刘亚纳闷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样又好看又聪明的邻居？老天爷，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做什么。

　　看见刘亚一副傻小孩儿的样子，路为学撇了撇嘴，难怪这傻孩子当初这么执着一定要跟着自己，原来是个颜控。
　　他还在想这个莫名其妙的第五小队，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他。

　　但是路为学或许不知道，一年以后，他会再次重回神坛，这次也不仅仅是他，还有整个第一小队。

　　七个人在欢声笑语中一起出生入死，潜入等于送死，但是黎子洋是个天生的完美潜入者，路为学和何曜两人的身上有无数的伤疤，技术宅刘亚无所畏惧深入黑暗，断了两截手指，赵清卿也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流过多少血，周述而的胸膛里穿过子弹，郑明远带着所有人开车冲下瀑布和悬崖，一往无前。至于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所谓第五小队也没有人在乎了，能和第一小队的大家并肩作战，是路为学的骄傲。

　　他们的确是普通人，可是普通人也会有神性。

　　“对了，明远人呢？”又到了路为学每日必犯一迷糊环节。
　　“他有特殊任务。”陈sir笑笑，看了一眼手机：

　　微信消息

　　我到了，咱们的人在哪呢？

　　此时此刻，郑明远还不知道局里的情况，他还被堵在半路，离目的地还有10公里，东远国际机场。
　　他扭头看了眼副驾驶的花儿，仿佛人已经出现在他眼前。
　　红绿灯转换过后，前面的车流再次涌动，郑明远一脚油门出去……
　　他的思绪飘了出去，飘到天边，他明白，几十分钟之后，第一小队，就将全员到齐。

　　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吗，会吗，一定……

　　陈正南看着那条消息，沉默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摸出一张纸条给路为学：“带上小周，去这里，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
　　“明白！”路为学拉着周述而，火急火燎出了办公室。

　　留下一屋子人意味深长的一笑。
　　陈正南打开一个七个人的小群，手指在键盘划动，打了这么一句话：
　　“一切按昨天的计划行动。”
　　然后是六句整整齐齐的‘收到’……
　　紧接着又是意味深长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