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绕云而下决策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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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雀鸣，薄雾推开夜幕，地平线尽头涌起天光云影。
阿澈已经将饭菜放到了桌子上，阳光洒上，热气升腾。因着昨晚的事，玉琛单方面和昭明保持着闹别扭的关系。不过对于他的爱搭不理，昭明只是挑了挑眉，心中翻滚着憋不住的笑意：这家伙……
玉琛看着他一副欠揍的模样，更觉来气，一口饭都吃不下，只自顾自下楼找阿澈去了。
“玉公子起得好早！吃饭了吗？”阿澈正低头收拾着什么，闻声扭头，一脸灿烂。“没胃口。”玉琛摆摆手。“诶？不吃饭怎么行？这个给你！”阿澈一边说着，一边从包袱中掏出一物，递了过来。
玉琛刚欲拒绝，却见阿澈递来的是一块烤饼，饼皮金黄焦香，细细地洒着孜然和辣椒粉。饶是他面上再怎么八风不动，身体却不会撒谎——他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阿澈笑着把烤饼塞给他，“快吃吧，总不能饿着肚子。”玉琛也不再推拒，只默默拿来吃了。毕竟气他的是昭明，又不是烤饼。
“公子呢？还没起吗？”阿澈探头向他身后看去。“哼，可能是死了吧。”玉琛嚼着油滋滋的酥皮，头也不回地说道。
“？”刚下楼的昭明听到这么一句，满脸都堆起了不理解。“你这人怎么恩将仇报啊？”昭明笑骂。玉琛一回头，就对上那张满脸笑意的俊脸。
他身着一件月白色广袖术士袍，袍缘委地，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的玉石，垂下长长的穗子。浅金色的长发高高束起，白玉发冠衬得他眉目如画。
“衣冠禽兽。”玉琛打量了他一眼，得出结论。“阿澈，收拾好了吗？”昭明问道。“即刻就能出发，公子。”阿澈给包袱打了个结，挎上左肩。“好，我先走一步，你带上他，山下集结。”
玉琛听得云里雾里，却见昭明两指结了个法印，周身散发出淡淡金光，而后——凭空消失。
“诶？！他人呢？”玉琛懵了。阿澈抱臂笑道，“公子从前是神，神自有神的方法。不过公子提前交代过，我会带你下去。”“哦，原是如此。”“走吧。”
二人步出竹楼，阿澈召出了佩剑，玉琛有点想笑：我道是什么高级方法？御剑而已……
不过，看着阿澈把剑变大，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的时候，玉琛终于憋不住了。
“你这是干嘛？”“御剑啊，不然呢？别愣着了快上来！”阿澈扭头对他招手。玉琛嘴张得可以塞下鸡蛋了，“这就是你说的方法？我也有剑啊，没必要——”
阿澈打断他，“这山上松林密布，错综复杂，我又走得快，且不说你自己御剑能不能跟上我，便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你逞强了！”“我——”“好了快上来！”
玉琛认命了，一脸无语地跨上了剑。想他堂堂天才少年玉公子，御了十四年的剑，竟不知这剑还有坐着一说。他满脑子碎碎念，这两位真是让他见识到了不少离谱东西。
还好，很快他就没有想法了，因为——
“啊！！！我天你慢点！——啊啊啊！！！”阿澈这家伙，御着剑在林中穿来穿去，速度简直像赶着去投胎！玉琛只觉自己鼻梁骨都快被吹断了，嘴角被强行撕开，下一秒就要咧到耳根。
阿澈不理他，反而速度越来越快，不消半盏茶的功夫，玉琛已经平稳落地……好吧，如果玉琛不是半死不活地跪到地上，也算是挺平稳的。
昭明早已到了，看见他们二人落地，便淡定地踱了过来。只是，玉琛的反应着实将他吓了一跳。“呕——！！”
玉琛一下剑就大吐特吐，那架势，活像是要将昨晚的饭都吐出来。胃里如翻江倒海，直吐得七荤八素，五识离体。
昭明立在他两步远的地方，面上渐渐涌起难以置信的神色，歪头蹙眉道：“你不会……晕剑吧？”
玉琛彻底被这两位整疯了，他决定结束这个话题。“鬼在哪？”
昭明也敛起了笑意，压低眉头道：“我方才感知了一下附近的灵力波动，却什么也感觉不到，许是那鬼物并未用法术。”
“不，还有一种可能。”玉琛皱起眉头。昭明扭头看他，挑眉示意他说下去。“你可以感觉到灵力波动，但却不能感觉到灵力的存在。若是没有波动，要么这是一片平原，要么——这是一潭死水。”
阿澈收起佩剑，眼中有光泽闪动。“你的意思是，那鬼物的法术已经铺满了整个山谷？”“有这种可能。”玉琛颔首道。
“不容小觑。这么大的范围，必是有冲天的怨气。”昭明掌中孕出一团金色的光点，“我的灵力无法察觉，不过只要是法术，就必定会有漏洞。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玉琛没有回应。昭明所说确为实情，如今的形势敌暗我明，贸然出手或许会打草惊蛇。看来，此次山下一行，要比想象中的困难。
昭明再次将灵力放了出去，金光四散开来。“鬼物作祟常常出现在人多的地方，我们不如进镇子里看看。”
玉琛这才注意到他们落在一座古镇口，左手边一块一人高的巨石，苍劲有力地书着三个大字——云山外。
古镇错综复杂，青砖白瓦，颇有江南水乡的风格。街边的小摊一字排开，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公子，来两块油糕吧？”“上好的甜柿子，公子您尝尝！”
婉拒了第三个向他们推销的摊主后，昭明满头黑线。“这的人怎么这么热情？他们不知道最近闹鬼吗？”玉琛想回话，挑着担子的老婆婆仍不离不弃。
“小公子，我这梨瓜都是自家种的，今天就卖你三文钱。来来来，你尝尝就知道了。”说着，就切下一块奶白色的梨瓜递给玉琛。
玉琛没办法，只得咬了一口，汁液清甜，确实不错。“阿婆，我拿三个吧。”那老婆婆脸上的褶子仿佛都笑了起来。“好嘞！小公子，您拿好！”
玉琛匆匆给了钱，拔足跟上昭明和阿澈。“呶，尝尝！”他伸手递过去一个，昭明看着面前圆滚滚的梨瓜，脸更黑了。
“你还真是心大。”玉琛苦笑，“没办法啊，阿婆一把年纪了，我总不能白吃了人家的东西。”昭明没再说什么，垂眸拿来吃了。
三人一人手捧一个梨瓜，月白色衣袍的一头金发，恍若谪仙；玄青色衣袍的眉目含笑，意气风发；一身黑衣的阿澈面无表情跟在他们身后。
三个容貌俊俏的男子走在一起，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而视。
“昭明，他们好像在看我们。”玉琛用胳膊肘碰他。“……”昭明不答话。玉琛没得到回应，转头看他，却见昭明的双眸紧紧锁着不远处摊前的一个身影。“蔺春秋？”
“蔺春秋是谁？”玉琛不解问道。也正是在这一瞬，那身影似乎听到昭明的低语，回过身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绕云而下决策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