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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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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雪没有像旁人那般震惊，静静看着被拍红的手心，丛容地收回手掌。
小只还想再来一次，却怎么也拿不起来，她感觉陆沉雪正在发力，死死地把手钉在桌面上，同自己较劲，她两只手都扳不过来。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端倪？小只心虚，赶紧安分守己，站在一旁老老实实地看戏。
但陆沉雪良久没有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吱声，局面就这么僵着。
小只趁这个时间认真打量起陆沉雪，边看边摇头。俊还是俊的，面部线条硬朗开阔，棱角分明，细细的双眼皮搭配浅淡饱满的卧蚕，挺拔的鼻梁十分夺目，薄薄的嘴唇配上宽大的下颌角，看起来特别锋利和冷峻，自动形成距离感。
身高也还行，高瘦挺拔，简直是个人工设计的衣服架子，但就是人有点老，三十多岁了，比小只大了快一轮。听说以前还是个花花公子，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都是什么模特网红，最近不知怎的转性了，不再祸害人订了婚，未婚妻好像就是陆氏的CEO裴斐。
王大有顾左右而言他，不仅不反思自己，还给文案原作者泼脏水，说什么对方就是为了增热度，很快就能用钱打发了。
陆沉雪听不下去，缓缓站了起来，目光冷峻，就像刀片一样割着王大有，但语气依然是那么淡然：“抄袭的直接影响就是口碑，而口碑就是风评，8个小时不到，浓淡市值一跌再跌。我陆沉雪，从来不喜欢走下坡路。”
王大有慌了，满头冒汗，说话都磕绊起来：“对不起陆总，我错了，您消消气。”
陆沉雪看了一眼腕上的劳力士手表，“卖裴斐一个面子同你见面，是想看到全面，详细，有效的处理方案，能及时止损，力挽狂澜那种。要是不能，不如走人。”
他的言辞倒也听不出愤怒和训斥，可是偏偏是着不带感情的冷漠，反而让人畏惧。
陆沉雪离席，其余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守在门口的助理阿丁给老板开门，陆沉雪出去那一刹那，目光扫到了小只的脸上，脚步顿了一下。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自己，但小只还是有点心慌，背过身去。
王大有慌了，扑通一声跪下，抱着原本坐在陆沉雪旁边的女人哀求道：“表妹，救我。”
小只这才注意全场唯一的这位女人。没有猜错的话，正是陆氏的CEO裴斐。她穿着香奈儿套装，优雅端庄，有着成熟女性的知性美和高级感，面对王大有突然的失态她处变不惊，露出温和的笑意，仿佛是在说让大家见笑了，而后落落大方地挥了挥手，众人意会，恭敬地离开，低眉顺眼的样子，仿佛是在请辞皇后。
见清了场，裴斐的笑容撤退，取而代之的是自嘴角到眉梢里的轻蔑和嫌弃。她将没喝完的半杯红酒，呼啦一下，倒在王大有的脸上，王大有瞬间变成了紫色的小丑。
明明表情很愤怒，但裴斐的语气却能做到轻飘飘，很柔和很平静有一种杀人无形的味道：“表妹？半顿饭的工夫，你喊了7次，说这么大声，是故意在沉雪面前强调我们的关系，火上浇油吗？难道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公私分明，最不讲感情。”
王大有这才反应过来，自行掌嘴，赶紧纠正措辞：“裴斐，裴总，你是她未婚妻，说话有用，五千万啊，对陆氏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对表哥来说，要命啊。”
小只作为财务也是略懂一二的，推广营销合同通常都会要求广告公司对文案的合法性作出承诺，白纸黑字在那儿逃都逃不掉，除非对方网开一面不计较。这次抄袭事件带来的实际损失加上声誉受损，赔偿五千万可能都是保守预算。
“就是舅舅来，我也爱莫能助。”
原以为裴斐要扶起这个表哥，没想到，只是轻蔑地将他踹开，而后不留情面地提起包离开。她说话的语气不容置喙，就连小只也感到不寒而栗。
王大有猛烈抓着地毯，恼羞成怒地自言自语：“好，我明白了，想要我的命是不是？”
裴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失望地摇摇头，对王大有没有半分的同情，只是单纯地觉得他拖了自己的后腿。
“表妹，你不要忘了车祸那件事，我好歹也知道点内幕。”
裴斐的脸瞬间煞白，扭过头来，冷冷地说：“你闭嘴！”她不再镇定，明显有几分慌乱，下意识看看周围，确保没有人听见。“少拿这件事威胁我，五年的广告代理我已经赏给你了，是你自己没珍惜。我告诉你，与其在这儿一蹶不振，不如找个背锅的，给舆论一个交代。”
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出文案的创意总监，是他的老相好。话说回来，不是老相好，也当不了设计总监。听说王大有办这个广告公司，就是为了迎合对方的专业和喜好，从爱情的角度上说，他是个难得一见的情种。
看着裴斐离去的背影，王大有突然嚎啕大哭。空荡荡的豪华包厢，落定着他落魄的背影，回荡着他低沉的哭声。
小只甚至都有点动容，但是一想到被开这件事，赶紧收回自己不值钱的圣母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同情老板，不是闲得蛋疼吗？
小只很好奇裴斐到底会不会为王大有求情，看样子她好像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倒也不能说只是好奇心驱使，主要她也想拿捏住王大有的把柄，这样的话N+1的补偿说不定还能有点眉目。一个没钱没势的小社畜，得为自己谋一点生路。
陆沉雪在酒店大厅安静地看报，应该是在等裴斐。
小只跟在裴斐身后，被酒店大厅的奢华装潢震惊到了，原来这是五星级酒店啊！说来惭愧，来北京五年了，还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么高档的地方，她忍不住东张西望，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比起刘姥姥进大观园，也不遑多让。
裴斐坐在陆沉雪地面，欲言又止，两只白皙修长的手交叉在一起，愁眉紧锁的样子显得楚楚动人。陆沉雪意会她的心思，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陆沉雪：“他是他，你是你。不必有困扰。”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沉雪好像又看了小只一眼，小只惊恐地闪躲目光。但见他没有后续的举动，小只觉得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
裴斐愧疚地垂泪。“对不起，沉雪，还是怨我。”
陆沉雪摇摇头，挽住裴斐的手，目光里不见柔情，却有敬重。“饿了吧，阿丁已经在空中餐厅定了位置，听闻新来的厨师很会做江南菜，尝尝。不用因为他，败了用餐的雅兴。”
裴斐知道陆沉雪不想谈王大有的事情，抿抿嘴，点点头，紧紧扣住他的手，露出了静雅恬淡的笑容。
真美，小只一个女的看到，都忍不住心动，这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配上弧度恰到好处的笑容，试问哪个男人能抗拒？
二人离开，小只本想跟上去，却又觉偷窥人家小两口怪变态的，定住了脚步。她注意到陆沉雪方才所坐的真皮沙发，赶紧跑上去享受享受，来都来了，不坐白不坐。
小只四仰八叉地变换着姿势，比大爷还要悠闲自在，倾听着悠扬的钢琴独奏，轻嗅着玫瑰的馥郁香气，觉得人生恍惚间达到了高潮，不知不觉闭上眼睛，沉浸在薅酒店羊毛的快乐中。大理石茶几上放着一盘精致的糕点，粉色的樱花状，散发着甜蜜清新的乌龙白桃味，撩拨着小只肚子中的馋虫，小只纠结着要不要偷偷尝一口，可想到那与偷窃无异，打消了这个不争气的小心思。
“痛快吗？”有人问她。
“何止痛快，简直妙不可言。”小只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对，谁？谁在说话！
小只猛得睁开眼睛，惶恐不安地端正坐姿，看向问问题的人。
是陆沉雪。他故意带走报纸，借还报纸的机会折回来，和这个女孩有要事相商。
“你，你，你看得到我？”小只明知故问，心里抱着一丝侥幸。
“你说呢。”
陆沉雪放下手中的报纸，似笑非笑道，脸上的笑容仿佛潜藏着深不可测的算计和阴谋，小只强颜欢笑以掩饰尴尬。
“跟我来。”
来不及小只反应和拒绝，陆沉雪动身离开，小只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跟了过去，二人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准确地说是楼道里。
陆沉雪没有废一句话，单刀直入：“看你的打扮应该很穷吧？缺钱吗？”
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态度！
傲慢。
可是小只不得不承认。“穷，缺，所以呢？”
“我有事让你办，事成之后，这个数。”陆沉雪比了一个1字。
“十万块钱够干嘛的。”小只嘴上不屑一顾，但是心里已经垂涎欲滴了。实不相瞒，她工作一年，省吃俭用，才攒下两万块钱不到。
“十万，太小看我了。”陆沉雪觉得实在好笑，十万块钱能解决的事，他需要亲自来办？
“一千万。”陆沉雪不想兜圈子了，干脆把话说明白。
什么？一千万？你是想让我杀人放火还是，还是，还是毒品走私呢？
“不干不干，一听就是卖命的生意。”小只在关键时刻保持住了清醒。
陆沉雪不确定小只是真的胆小如鼠还是玩什么欲擒故纵，但确定的是只要数目到位，人会放下所有的表演。
“我可以加码。价你开。”
小只吓得手都颤抖，来不及犹豫，赶紧夺路而逃，她生怕自己经不起诱惑，上了贼船。
跑着跑着不禁得懊悔起来：不干归不干，可以问问到底是什么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