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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自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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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温馨的时光后是脚下的一片狼籍。
他们收拾完爆米花,还掉租来的车子之后,漫无目的地在街市上走动。
徐浣看到远处广场中央矗立的圣诞树,才知道圣诞节将近,街边不少商店挂起了饰品吸引顾客。
“原来快到圣诞节了。”徐浣手上拿着甜品店发的姜人饼干,微微发怔。
谢赫轻轻哂笑道:“你还真是缺乏浪漫细胞啊,连这都不知道。”他的指尖轻触她的睫羽,“不然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约你看电影?”
“……为什么?”
徐浣的手搭上他的腕骨,却没有将他扯下来,任由他的手指揉捏自己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听他说:“因为圣诞节离考试周很近,担心你忙着复习。所以……提前过一下。”
徐浣因为害羞身体微微有些发僵,头胪后仰躲避指尖触摸带来的高温,深如墨的眼眸不敢看他,善解人意地说:“不过……也没关系。”
谢赫缓缓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脑袋问:“真的吗?”
徐浣静静扫过两街摆起的小摊,店铺门口的暖光映进眼底,一点点勾起过往回忆。她听到谢赫的提问点头才回神应道:“真的。”
她的视线短暂停留在几个孩子拿着罐子喷雪花的场景,随后转到走到她身边的谢赫身上。谢赫已经把耍帅的夹克领子立起来拉到顶端,堪堪遮住他的下巴,嘴角莫名带点笑意,有着浅浅的弧度。
徐浣凝视着对方饱含深意的眼睛,谢赫俯下身来在她耳畔,戏谑般轻声说:“你嘴还湿着呢。”
低磁的声音入耳带来一阵酥麻,徐浣后知后觉明白了他的意思,臊的耳根隐隐发烫。
他的意思是——别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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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周大家都忙碌得人仰马翻,图书馆人满为患,操场成了同学们的背书圣地,连食堂都演变成半个自习室。
单彤和徐浣在寝室内复习,李明月凌晨就去图书馆抢座,而沈欣是艺术生,多半在练功房呆着。
X大席卷着埋头苦学的压抑气息,唯一欢乐的是李明月学成归来吐槽在图书馆遇见的各种奇葩人才,不故他人卿卿我我的恼人情侣,嘴巴发出念经声走火入魔的学痴,累到睡着然后打呼噜当场社死的学长,带着耳机不知道自己手机外放的音乐人等等,单彤每次听得笑不拢嘴,徐浣也跟着笑两声。
李明月靠着背椅,眼下带着点青黑色,手指无奈地比划,“你们不知道,头两天四楼人是最多的,恨不得桌子掰成两瓣使。”
单彤剥了个橘子往嘴里塞,顺着她问了句:“为啥?那儿风水好?”
“错。是因为风景好,有帅哥,养眼。当你学到身心疲惫,大脑僵硬时,抬头便能看见美男子坐在你对面认真学习,一瞬间心灵都感到了治愈。”
单彤将一个橘子丢给了她,笑道:“什么帅哥啊?我看你恋爱脑又长出来了吧。”
“谢赫啊,你要是去得早就能发现很多人在一个适当的距离围着他坐成了圈,毕竟他竞赛拿了不少奖,多少有点考神的气息,所以四楼总是最先坐满的。”李明月颇为遗憾地吃下橘子,“我也想沾沾运气,但人家来两天就不来了。”
徐浣听到谢赫的名字,心虚得忍不住手指一抖,聊天页面上就出现了【亲亲】的表情包,她赶紧撤回,然而对方已经看见。
谢赫:?
徐浣:不小心点到了。
在她的注视下,聊天页面又出现一个【亲亲】的表情包,是大白熊抱着爱心扭来扭去。
谢赫:知道了。
徐浣一头雾水,他知道什么了?又来的消息玲声打断她的思绪。
谢赫:考试考完了吗?
徐浣:明天早上还有最后一门。你呢?
谢赫:我还要考个三四天。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徐浣摸摸鼻尖,耳尖红红地回道:还能留个三四天。
对面谢赫忍俊不禁,目光在这三四天来回看,回复:那我们一起走。
被各种数学理论折磨的陈哲明扭头发现谢赫面对书本脸上勾起浅浅微笑,一时间在思考用哪儿本书砸他呢?是可爱的高等代数?还是怜人的数学分析?
直至发现谢赫书页上摆着手机开小差,才打消了念头,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
孩子贪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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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浣考试前收到了徐父的消息,发现对方给自己买了今天下午的高铁票,不免感到失落。
考完试后又收到来自徐母的消息,把那条“不知廉耻”的消息渐渐顶了上去。
【浣浣,快要回家了吧。】
【妈妈不想你那么快谈恋爱,就算谈恋爱你怎么能让他亲你呢……】
【女孩子要爱惜自己。】
【现在还太早了,要注重学业。跟他分手好吗?】
【那个就当我没看见。】
……
徐浣粗略地扫了两眼,点点手指回复:好。便收起手机回寝室收拾行李去了。
匆匆收拾完行李,脖颈已经带了一层薄汗,把行李箱推出宿舍楼之后才发觉要通知自己男朋友一声。
报备这种事情……还是不大熟练。
她赶紧从藏蓝色大衣翻出手机,拉着行李箱往车站走,边走边打字。
徐浣:抱歉,我爸给我定了高铁票,现在就走了。明年见。
回家的大学生很多,沥黑的马路上都响着行李箱咕噜咕噜的车轴声。大多人结伴而行,徐浣等着坐公交车去车站。
过了好一会儿,谢赫才回复:你在哪儿?
徐浣:在西门的公交站等车。
谢赫:好,那你等我一下。
徐浣的嘴唇微抿起来,左看右看觉得人太多,又拖着行李箱回到校园里,在一条偏僻的小道等他。
北方冬季的风实在太寒太烈,身上裹着衣服不冻但裸露在外的肌肤遭了殃。徐浣想带上蓝牙耳机却发现自己耳朵冻僵了,捏捏感觉有点痛,只好双手作拢扣在上面,希望耳朵快点回温,想着要不网购个耳罩什么的,但又觉得?着头难受。
这么想着想着,发觉自己的手腕与脖子有点痒,低头发现一双手带着白色围巾从后面穿至胸前。徐浣放下手转身,脸上却被盖上绒绒白色围巾,视野都是空白的。
她知道来着何人,不禁笑着将围巾从自己脸上勾下来,于是一双亮晶晶的笑眼出现在谢赫面前。他的动作没有停,手臂带着围巾在徐浣头顶绕个两三圈,然后在下巴这儿粗略地打了个结。
看着被围巾裹住半张脸的徐浣,眉眼有了弯曲上扬的弧度,仿佛带着笑脸的雪人娃娃,谢赫原本平直的嘴角浅浅勾起。
他问:“紧吗?”
徐浣把围巾往下巴压了压,摇摇头,低声说了句谢谢。谢赫把她肩膀上的布料提了提,挂在她的耳朵上,问:“这样耳朵还冷吗?”
徐浣觉得这样有点傻,但还是乖乖地说不冷了,发亮的黑眸一直看他搭在脖子上没有围的黑色围巾上,轻轻伸出手指攥住它。
谢赫扫了一眼她的手,眼底带着促狭的笑意,但语气却为难地说:“这两条是情侣款,怕被别人发现,所以……还不确定戴不戴。”他略微弯下腰,把这个难题抛给徐浣,“你说呢?”
徐浣将黑色围巾拉成一长一短,拿着长的一端给他绕了两圈,不以为然地说:“两条围巾而已,别人不会多想的。”
谢赫看她弄好之后才直起身来,笑眯眯地说:“你可想好了,但凡别人想跟我get同款,一搜就知道这是情侣款的,有黑就有白,你不怕……”
徐浣看着他说话时吐出的雾气,想着如果没有围巾,冷风可能从衣领灌进去把人吹到哆嗦,于是伸长手臂又把他的围巾塞进大衣的领口里,手掌无意摸索过他的皮肤,谢赫冷不丁地被冰了一下。
他深深看了徐浣一眼,只见她最终满意地拍了拍围巾,浅笑着说:“没关系,撞款而已。”
谢赫被她的小动作逗笑,无奈地摸摸她的脑袋,“走吧,送你去车站。”
徐浣有点苦恼地皱了皱眉,“路上回家的校友很多。”
谢赫气笑了出来,用了点劲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你真是一点男朋友的名分都不给啊。”
徐浣扒下他的手,以为他对隐瞒恋情这件事感到不耐烦。也是,他本就不是什么名人,谈恋爱天经地义,但徐浣想到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别种不配、妄想的窒息感涌上咽喉,她只能低头默不作声。谢赫看着她越发紧握着自己的手,不冷不热地说:“算上前面一周,再加上假期,我们近两个月都见不着了,你不会觉得……见不到面的时间太长了吗?”
徐浣一想到六十多天不能见面,忽然觉得很舍不得他,眉眼不禁垂下来,显得有些落寞。
谢赫长叹一口气,把徐浣抱住,头隔着毛绒绒的围巾贴着她的耳廓,软下声说:“我就跟在你后面行不行,保证隔三米远。”
徐浣的鼻尖萦绕着他洗发露的香气,心头隐隐发紧,他冬日里送来的温暖在此刻成了酸涩的果实。
她忍不住想,凭什么让他为自己做这些呢?
“我会很想你的……”
徐浣像是听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倏地睁大眼,喃喃细语道:“你会很想我么?”
谢赫似对徐浣的质疑感到一丝不悦,松开她问:“为什么不会?”
徐浣在他的凝视下眨眨眼睛,仿佛才刚刚知晓分别的恋人会相互思念这件事。谢赫眯起眼睛,抓着她肩头的手收紧,猛得将她拉过来像为他们的情侣关系印章一样准备亲下去。
徐浣慌乱地堵住他的嘴,被他的突然袭击搞得猝不及防,羞赧道:“你要干什么?”
凌厉的眉眼隐隐透露着危险,被捂住的嘴传来闷闷的响声:“亲亲啊,你不是要么?”
“我没有!那只是一个表情包!”徐浣顶着薄红的脸据理力争。
谢赫一只手轻轻松松将她的双手拽了下来,拿起一只放在唇边轻吻,比常人浅的瞳色失去光的照映泛起幽幽的黑,他的语气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你最好知道有了男朋友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