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冲动 ...
-
周考成绩出的很快，不到一天便有了结果。
不出所料，程晓果然垫底，这倒也无可厚非，毕竟刚来一周，题型怕是都没摸透。于是他也不泄气，而是开始寻找陈瑜的名字，最后在成绩单最上面找到了那个名字。
陈瑜，班级第二。
要知道这个汇聚各地市大佬、诸神云集的竞赛班里，大家的脑子都不是一般的好使，也都玩了命的在学。即便是天才，这么一个第二名也极其不容易了，况且他不是天才。
他只是挤出了所有可以让自己喘一口气的时间，不社交，不休息，甚至不好好吃饭，如同不需要休息的机器人，重复着枯燥的每一天。
可是陈瑜似乎并不满意现在的成绩。不够好，还不够好。要获取奖学金有很多条件，要么社交比较好，但这条完全不适用于一周不和同学说几句话的陈瑜；要么成绩好，如果没有
为了方便，成绩和名次是贴在墙上的，陈瑜走到成绩单前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熟悉的位置：第二名。他在成绩单前面站了一会，面无表情的回到了座位上。
还不是第一，为什么还不是第一？陈瑜眼神空洞的望着厚厚的题目。迷茫吗？是吧。
目睹了这一切的程晓一言不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陈瑜对第一名如此执着，却感到一阵心酸。
程晓不傻，他知道陈瑜的家里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比如初遇那天为什么他父亲说那样的话，比如为什么去打工，比如为什么不回家，比如晚饭为什么不去食堂，而是吃压缩饼干。实在太多疑问了。
可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不好多问。于是程晓尽可能的多找陈瑜说话，希望能缓解陈瑜过于紧绷的心情。然而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他的脑海中忽而浮现一个画面：昏暗街道上，一个少年撑着单车，在黑暗中慢慢舔舐着冰激凌，露出幸福的神情。
仿佛那一点甜便足矣支撑整个青春。
明明刚刚认识三周，程晓无法漠视这样一个少年，他心中有一种冲动……
意识到旁边人的眼神，陈问：“怎么了？”
“能怎么样，羡慕嫉妒恨呗。”程晓假装没有看见他失魂落魄的神色，感叹一声忽而又笑了起来，盯着陈瑜，两颗小虎牙若隐若现：“大学霸，周末帮忙补补课，好不好？”
那笑容是陈瑜未曾见过的，仿佛凝结了整个世界的温柔。
可明明，是笑的人这个人在求自己。
陈瑜被这笑晃了眼，乱了心窍，如同被蛊惑般答应了眼前正在笑的男孩：“好。”
程晓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答应，呆愣片刻。看着那认真的表情，又笑道：“那就劳烦大学霸啦。”程晓拿出了一块糖，和上次给陈瑜的一样，一颗夹心巧克力。程晓把它递给陈瑜。
“就当做辅导报酬啦，以后每天都给你带。好吃吗，不好吃我可以换别的。”
陈瑜拿过糖，盯着包装看了几秒，轻轻的说了一句：“很好吃，谢谢。”
世上很多事情没有答案，比如一向节约时间的他为什么会答应别人补习，又是为什么，会为这一颗巧克力而心悸。
或许并不需要答案。
_
周末很短，只放一天假，此时正是上午，一般这时候，陈瑜正在在曦哥家刷题。不过今天，他答应了一个人。
陈瑜有些拘谨的站在一扇门前，正是陈刚楼下的那户人家，也是程晓家。他试探着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开了门。
“陈瑜，你来啦！我爸妈上班去了，不用这么紧张。”程晓小跑着来开了门，把陈瑜请到客厅里，很热情的招待他，“吃零食吗？我买了好多。”他指着桌子上满满一大袋零食，一个个介绍，“这个巧克力味儿的，，特别脆，你尝尝。还有这个！这个草莓味的超好吃……”
程晓介绍了大半天，每介绍完一个就往陈瑜怀里塞一包零食，塞到最后，陈瑜满怀都是吃的，他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程晓，有些无奈：“太多了。我吃不下的。”
“没关系，你随便吃，权当报酬嘛。”
陈瑜看了看满怀的零食，回答：“嗯”
很快便切入正题：“你有什么问题吗？”陈瑜问。
“哦，你看这道题……”程晓指着一道题，问了起来。在学校时怕打扰陈瑜，又抢不到老师讲题，最后积攒了一大堆题目，程晓一一问了一遍。
陈瑜懂得大部分题，然而有的题目仍然可以难倒这他，而这时，两人就会展开激烈的讨论，实在不会的便放下，等着问老师。就这么着，午饭两人都顾不得吃，中间吃的零食就充当了午饭。
不觉间，时间过了好久。两人谈论的热火朝天，谁也没发现窗外的异象。直到讲完一道题，陈瑜望了望窗外，天已然黑了，但明明才4点。正
“下雨了。”程晓说，“你还回家吗，我家有伞。要不你就住这儿一晚吧，你的书都在这，明天我们一起走。”
陈瑜心里赞同，毕竟周天曦哥加班不回家。但是不想麻烦程晓，于是推脱道：“不用了吧……”
“没关系的，给你家长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了，我爸妈很好的。”程晓循循善诱。
“好吧。”陈瑜也觉得没必要回去了，“不用打电话了，真是麻烦你了。”
“这就麻烦了？那你帮我补课，我不得跪下啊？还没谢谢你呢，大学霸。”两人站起来活动活动，程晓笑着勾了勾陈瑜的肩膀，奈何身高不够，只好垫了垫脚，又因为腿麻了颤颤巍巍的，差点摔倒。
这情景实在滑稽，陈瑜不禁嗤笑一声。他笑起来时，眼睛如同新月般，弯弯的，很有感染力
程晓盯着陈瑜的脸不动了。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就是感觉你笑起来很好看。有这样的颜值干嘛要天天板着脸，多笑笑啊。”
“啊，是吗……”陈瑜脸上有些发烫。
“对了，不准笑我矮！”程晓忽然意识到这笑的含义，有些不爽。
“啊，对不起。”陈瑜笑着道歉。
又看了一会题目，程晓的父母回来了。
他们进门看见陈瑜，便急忙把刚买的水果洗干净，摆到客厅，然后便说“小瑜啊，程晓刚刚到班里，多亏你照顾了。还帮晓晓补课，真是谢谢你了。”
陈瑜有些心虚：“我其实没怎么帮……”
“哎呀这孩子，别这么客气！来，吃水果。我先去做饭了，你想吃什么呀？”
“我都可以。”
“嘿，这个好。我给小瑜炖个鱼，尝尝我的手艺。”程晓爸爸在厨房说。
程晓妈妈有些嫌弃的嘱咐：“别自己打自己脸了，有客人你好好做。”
“得嘞。”
于是，陈瑜在程晓父母的热情招待下吃完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被喂了很多水果，最后实在吃不下了，程晓才把他“解救”出来。
程晓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有些想笑：“我妈就是这样，看见客人恨不得把整个家里的东西都让人尝一遍。何况我告诉他们你来给我补课，怎么样，我爸的手艺？我爸可是厨师。”
“很好吃。”陈瑜毫不吝啬的夸奖。他没有吃过这么好的家常菜，平常自己虽然也会做一些饭，但总归没有专业厨师来的味美。
不知怎的，陈瑜心中涌出一阵难以明装的心情。有温暖，有感激，还有……苦涩。
陈瑜在曦哥那里第一次体会到了家的感觉，不料短短几个小时，陈瑜又对家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这就是家，不是互相嫌恶，不是小心翼翼，而仅仅是两个人，便足以填满整颗心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