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放学请吃鸡

5、果茶

　　上了初中以后，陆晚林的数学成绩开始断崖式下跌，这就导致，每次考数学之前，陆晚林都很紧张——就算表面看着淡定自若，实际内心早已慌乱如麻。
　　现在，小陆同学坐在考场上，看着监考老师一列一列地把卷子发下来，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在内心无奈道：“早考早吃饭，早死早超生。”
　　“试卷、答题卡和草稿纸每人一张，草稿纸不够了可以上来拿。每位同学都要做到诚信考试啊。”讲台上的女老师说道。
　　拿到试卷后，陆晚林看了看试卷，已经在心里给自己估好一个极低的分数了——是的，小陆同学在数学方面确实没有什么自信。
　　他曾多次希望自己可以再自信一点，但是每次成绩下来，他又会被打回原形。
　　过了不久，开考铃声响起，机械的电子男声响起：“考试开始。”小陆同学这就开始动笔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晚林从开始写卷子时的紧张变成了现在的沉浸——大脑未中断过思考，中性笔在草稿纸上不停地进行计算，碰到算不通的地方，三两下就将错误的过程全部划掉。
　　这就是小陆同学参加数学考试时的常态。
　　……
　　晚自习前5班同学或多或少地聚成几团在对答案，尽管对的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野鸡答案。
　　而小陆同学是从来不参与这件事的，因为从小到大老师一直都在告诫他们的学生，考完试不要对答案，这会影响你接下来的心情。
　　所以，不论是最好的英语还是最差的数学，陆晚林都不会对答案，他会尽量离班级远点，去隔壁的空教室自习。而在那里，虽然也有不少的学生，但是大家心照不宣地都没有选择对答案，而是坐在座位上复习第二天的科目。
　　“呼，“陆晚林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把几本物理资料放在桌上，“得劲。没有人对答案的教室，就是得劲。”
　　空教室没有老师会来看晚自习，但时不时会有年级长过来巡视，再加上来这儿的学生都比较自觉，大多都是为了躲避自己班里的吵闹，这里的环境也就会比一般教室安静不少。
　　陆晚林坐在座位上看了一圈这间教室，没发现江停舟。
　　“这大学霸在班里？”陆晚林嘀咕，“班里不吵吗。”
　　他摇摇头，继续低下头学习了。
　　……
　　接下来两天的考试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小陆同学觉得这次开学考考的应该还行，所以周五考完试，陆晚林准备回家打游戏放松一下。
　　刚收拾好书包准备走人，郑远骞叫住了他：“小陆！晚上出不出来打球？”
　　“老郑？”陆晚林往背后一看，“好啊，几点啊？”
　　“八点，地点就定在学校球场。”
　　“行，我一定准时到。额，人都凑齐没？”
　　“齐了齐了，这个你放心。”
　　“那——”
　　“记得把你上次体育课跟我单挑用的球带过来。”江停舟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啊？为什么呀？”陆晚林转过头看着江停舟问。
　　“不为什么，就是那球，还……还挺好用的。”江停舟垂下头，开始收拾书包。
　　“是挺好用，我那颗球差点卖断货了，我都没怎么舍得用过。”
　　“那就这样说定了，”陆晚林冲郑远骞和江停舟挥挥手，“我先回去了，晚上见。”
　　“晚上见啊！”郑远骞回道。
　　……
　　回到家，陆晚林发现他的母上大人回来了，正在厨房做饭。
　　“妈？”陆晚林看着厨房里的背影，坐在餐桌边，“你出差回来了？”
　　“咋了，我回来你还不高兴了？”陆敏女士回过头瞪了陆晚林一眼。
　　“没没没，那哪能，我都多久没见你了，我可每天都在想念我的母上大人。”
　　“行行行，别贫了，快坐下吃饭吧。哎哎哎，别去逗狗了。”
　　“哦，对，吃饭，我要吃饭。维他你也去吃点狗粮。”
　　维他没听他的，反倒是跳上来在他腿上趴着了。
　　“哎哟，行行行，想在我腿上趴一会儿是吧？那就趴着吧。”
　　陆晚林的母上大人陆敏女士即使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容貌保养的甚是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陆晚林的姐姐。
　　她走到餐桌边，把最后一盘菜放到桌上，坐在了陆晚林对面。
　　陆晚林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陆敏女士。
　　“妈，”陆晚林叼着一根青菜，“你这每天是擦了多少护肤品？怎么皮肤好像比我都要好？”
　　“哎哟，别显摆了，你最帅，你皮肤最好。”
　　“嘿嘿，”陆晚林笑弯了眼，“谢谢妈。”
　　“诶，对了妈，”陆晚林把青菜咽下去，“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这几个月公司应该没什么事了，我会待久一点，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好久没陪你去逛街了，想着什么时候陪你逛逛街。”
　　“那下周你就陪妈去逛逛吧。哦对，等会儿吃完饭，你去楼上储物间拿几包狗零食下来，维他的零食恐怕也都吃完了吧。”
　　“哦，没事，还剩不少呢。”
　　“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剩的就不多了呀，怎么会还剩不少呢？”
　　“我有个同学帮我买了几包零食，就放在电视柜里，他还帮我打扫了家里卫生呢。”
　　“快别吃了，”陆敏女士打断干饭人小陆的进食，“哪个同学这么好心啊？跟妈妈说说，女生还是男生啊？”
　　“妈你怎么这么八卦，”陆晚林笑出了声，“是男生啦，江停舟你认识不？”
　　“这我还真不认识。新认识的同学吗？跟你关系好吗？有没有照片？”
　　“新认识的，关系好的，没照片。额，那个，妈我回房间了啊，我等会儿还要写作业，晚上八点跟别人约了打球。”
　　“哎，你这孩子——”
　　没等陆敏女士说完，陆晚林就蹬蹬蹬踩着楼梯上楼了。
　　坐在桌边，陆晚林拿出作业就开始写，写了一会儿，他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周五写过作业了。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他每次周末都是把作业堆到星期天再写，而这周放假，他竟然一回家就开始写作业了。
　　“我之前不是打算回来打游戏的吗，难道我马上就要变成个学霸了？”陆晚林心想到。
　　“那不能，”陆晚林自言自语道，“要这么容易就能成学霸了，江停舟的颜面何存啊，不能打击他的自信心。得，继续写吧。”
　　写了约莫一个小时，陆晚林抬起头来伸个懒腰，准备出发去学校了。
　　他下楼听见陆敏女士手机传来“如何正确护肤”“吃什么对皮肤最好”诸如此类的话，就知道陆敏女士又在刷护肤视频了。
　　陆晚林走到玄关，打了个招呼给他母上大人：“妈，我走了啊，十点前一定回来。”
　　“啊好，”陆敏女士还是盯着手机看，“晚上天黑，小心看路啊，别又撞上电线杆。”
　　回忆起他暑假撞上电线杆的经历，陆晚林不禁摸了摸额头，回答：“收到。”
　　……
　　到了球场之后，陆晚林看到了郑远骞：“老郑，人齐了没？等会儿，怎么江哥和老刘在单挑啊。”
　　“哦，小陆啊，”郑远骞回道，“数学成绩出了，江哥班第一，老刘第三，班长这次都比老刘高一名。”
　　“那这跟他俩单挑有啥关系？”
　　“老刘那二愣子，说什么势必在数学上要考过江哥，但他要先证明在篮球方面，他能打得过江哥。你看，这不就输了吗。”
　　郑远骞指了指球场上的两人，只见两个都大喘着气，刘宪林喘得更厉害些。
　　“怎么样，“江停舟笑着说，对刘宪林伸出手，”服不服。”
　　刘宪林看着江停舟伸出的手，拍了一下：“服。不过我可……我可告诉你啊，篮球我是服了，数学我是不会……不会服的，这是我底线。”
　　“行，那我等着你超越我。”
　　“话说，数学成绩出这么快啊。”陆晚林问道。
　　“可不是嘛，”郑远骞摆摆手，“一中改数学卷子的速度向来是出了名的，你还记得吗？上学期期末的联考，那才叫恐怖，数学第一天下午考完，第二天上午英语一考完，数学成绩就出了。”
　　“哦，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行了，这俩单挑也单挑完了，我们也上去打球吧。”
　　……
　　约莫十点左右，陆晚林正打着尽兴呢，他放在包里的手机铃响了。
　　“等我一下。”陆晚林跑向场外，回过头打了个招呼。
　　他翻了翻包，拿出手机接通：“喂？”
　　“喂？儿子，是妈，你不说你十点之前会回来吗？”话筒里传来陆敏女士的声音。
　　“哦哦哦，对对对，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我马上回来。为表歉意，我去旁边奶茶店给您带一杯果茶，对皮肤好的那种，行不？”
　　“知母莫过儿，不愧是我儿子。行了，快回来吧。”
　　挂断电话后，陆晚林转身刚要跟同学告别，只听郑远骞“哼哼”笑道：“给谁带果茶啊小陆？是不是女朋友啊？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呗？”
　　一旁的江停舟刚投进一个篮，听到这话，皱眉转过头来。
　　“呵，”陆晚林呵呵笑道，“好啊，我把我妈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江停舟听到陆晚林的回答，点了点头，这才转过头继续投篮。
　　“啊，那个，是你妈啊，不好意思。”郑远骞摸了摸鼻子。
　　“哎，小陆，”刘宪林走过来，“你要走了吗？”
　　“是啊，我跟我妈说好了十点钟之前回去，这都超了。”
　　“你要不看看数学成绩？钱君把成绩发给我了。”
　　“好，我看看。”陆晚林跟刘宪林走到他包旁边。
　　刘宪林拿出手机说帮他找成绩，陆晚林就在他旁边等着。
　　“小陆，找到你的了！”
　　“我看看啊……”小陆同学把头凑到刘宪林身边，“嘿，90分，及格了，我真厉害。可以——”
　　话还没说完，陆晚林就感受到旁边一股大力把自己从刘宪林身边扯走。
　　“哎，江哥？你这是干什么？”陆晚林问。
　　“你不是要买果茶吗？”江停舟手还抓着陆晚林的手腕，“那附近有家水果店，我最近想吃点下火的水果，等会儿我跟你一块儿走。”
　　“好嘞，我收拾一下。”
　　过了几分钟，陆晚林收拾好了，朝班上同学喊了一句：“各位，我和江哥就先走了！”
　　“哎，好！”
　　等陆晚林和江停舟走远了，刘宪林跑过来跟郑远骞悄声说道：“江哥这不对劲啊？他最近下什么火啊？数学考这么好还能生气咋滴？”
　　“谁知道啊？我跟他认识蛮久了，但最近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
　　陆晚林和江停舟到了奶茶店后，陆晚林点了杯果茶，刚准备继续要杯其他的奶茶就被江停舟打断了。
　　“刚打完球别喝凉的。”
　　“不是，江哥，没关系的，我一直这样，也没什么事。”
　　“不行。”江停舟皱眉道。
　　陆晚林看着江停舟这副神情，突然有点不能直视江停舟：“……好，好吧。不喝就不喝。”
　　“你是不是走太急忘带水了？在这儿等着。”江停舟背过身往便利店走去。
　　“等什么啊？”陆晚林朝江停舟背影喊道。
　　江停舟没转过身来：
　　“去给你买瓶常温的水，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