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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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绅家的报复来得比想象中还快，他倚靠的散修实力已经到了化神期，不是莫敛可以应付的。
莫敛受挫，伽夜乐见其成。他把实力压制在莫敛之下，假装和莫敛一样不敌散修。
两人夙夜逃命，反倒培养出一点革命友谊。莫敛是个讨人喜欢的同伴，他真诚、勇敢、乐于奉献，对同伴有着一厢情愿的保护心理。
好几次，伽夜假装不敌，即将落入敌人魔掌之时，莫敛每次都会不顾自己安危，拯救他。
魔尊大人难得发了善心，决定私下解决追着他们不放的扰人苍蝇。可惜，他的打算被莫敛发现了。
莫敛以为伽夜是为了掩护自己脱身，情急之下，他莽了上去。战局瞬间调转，原本流窜在散修体内的魔气被伽夜及时抽回，散修夺回上风。
本来只是两个人的电影，你却偏偏要有姓名。
“魔尊的剧情点，就是要假装被散修所伤。”系统提示季朝闻：“而另一位反派——散修的剧情点，是要死在莫敛手下，并在临死前暴露魔尊身份。”
季朝闻吐槽：“自己和自己打架已经很精分了，还要在主角面前演出三个人打得昏天黑地的效果，我又不是演员诞生。”
系统安慰他：“必要时候我会操作魔尊和散修的身体。”
季朝闻不得不给系统泼一盆冷水：“当初在捏马甲时，我的力量不是均分，而是根据反派自身武力值划分的。魔尊作为最大反派，占有了最大的力量，散修的力量在所有角色中排第三。两股力量相互碰撞，我不敢保证结果，如果你控制不住马甲了，不会扣我收益点吧？”
“会的。”系统冷漠地甩下一句话：“所以你最好祈祷不要失控。”
“……”
墨菲定律再次灵验。
季朝闻刚完成魔尊的剧情点，浅浅挨了散修一掌。他不想表演吐血，转瞬移到了散修身体。正和莫敛打得有来有往，独自吐血的伽夜爆发了。
分出去的力量在自我保护机制下开始迅速修复身体内伤，并以悍然的姿态冲到主角背后，狠狠给了主角一掌。
完了，敌我不分了。
莫敛吐出一口血，朝身后看去。伽夜身上魔气冲天，双眼变红，俨然邪魔模样。
散修的剧情点失败了，季朝闻哀叹。
系统在努力控制魔尊力量的间隙给季朝闻补了一句：“剧情点是暴露魔尊身份。”
季朝闻听懂他未说完的话了，现在莫敛只知道伽夜是邪魔，还不知道他是魔尊，他的任务还有救。
当务之急，是把失控的魔尊大人按回去，不然照他这样攻击下去，主角和散修都会死。
系统让季朝闻切马甲，季朝闻拒绝了。
魔尊这个阶段的剧情点已经完成了，还差散修的剧情点。他需要一个机会，完成散修的剧情点。季朝闻心念电转，敲定了下一步计划。
他告诉系统：“你先撑一会儿。”
他继续披着散修的马甲，在莫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向伽夜。符咒从袖袋散出，天雨散花一般，把魔尊大人围在一个圈里。
“爆！”
随着他的指令，一圈符咒组成的墙如多米诺骨牌倒下一般接二连三爆炸。
伽夜徒手格挡，冒着爆炸的火光硬生生将那堵墙撕开一道口子，飞到散修面前和他缠斗起来。
莫敛握紧手中的剑，也冲了上来，和散修一起对抗邪魔。
魔尊一人应对两人，并不显吃力。系统勉力维持，怕魔尊一个大招杀了两人。
它催季朝闻：“0158员工，快接管魔尊身体，本系统要撑不住了。万一他杀了这二人其中一人，故事线都会崩溃，世界意志降临，我们又白忙活了。”
季朝闻被掀翻在地，他用神念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严重受损，只需对着丹田一击，便会沦为废人，从此掐断仙途求索之路。
时机差不多了，他转移成魔尊，失控的“魔气”听话地收敛。
季朝闻看准位置，朝散修丹田施了一掌。
丹田碎，经脉断。
曾经的仙人浑身是血，猝然倒在大地上。他双眸无神望着天空，身体明明活着，却看不见一丝生机。
季朝闻嗤笑一声：“没劲。”说完，转身欲走。
莫敛还想追，季朝闻丢下一句话：“救治及时，你的‘同伴’还能活。你要为了杀我放弃救人吗？”
他知道莫敛肯定会留下，他的心太软，没有办法熟视无睹一个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
季朝闻夸张地笑了几声，随后瞬移至一处山谷。
系统对他的浮夸演技颇有微词：“不是每一个反派都喜欢像个傻子一样大笑的。现在主角心里因为散修与他一起对付魔尊已经有所改观了，你的剧情点怎么办？”
季朝闻无所谓地说：“没事，我留了后手。反正按照原剧情，主角下手杀散修的时候也是犹豫了很久。”
系统看了一眼故事线：
琉锋的死亡令莫敛对自己的道产生了怀疑，在比试之前，他只是在脑海中设想用剑杀掉邪魔，他设想的是杀掉一个害了他全家的幻影，不是琉锋。哪怕琉锋变成了邪魔，可他有琉锋的面容，有琉锋的声音。他在那一刻发现手中的剑太锋利，伤人太轻易，而有些过失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弥补。所以在面对这个杀心毕露的散修时，他仍然犹豫，他害怕自己一时傲慢，一时糊涂。
伽夜帮助他看完了散修的记忆，在无数哭喊的画面中，他确定这个人助纣为虐，残害同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这一次，他重新拿起剑，为心中的正义挥下剑。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现在剧情完全变了一个方向，也不知道季朝闻怎么挽回？
季朝闻重新回到散修的壳子里，莫敛正在给他止血。他神色复杂，嘴唇嚅动着，仿佛有满腹心思。
系统在旁边说风凉话：“不打不相识，我看主角说不定都在心里脑补你是有不得已的缘由，潜伏在豪绅身边了。”
季朝闻懒得理他。
他放出自己留的后手——一缕魔气。
那魔气在四肢百骸穿梭，很快就被莫敛注意到了。
他向后倒退，唤出赤霄，指着季朝闻。却迟迟下不了手，记忆中琉锋临死前的模样在他眼前浮现。
何为魔？何为人？莫敛不敢作出判断。
季朝闻攒了点力气，尽量大声朝莫敛说：“杀了我，我修为已毁，身上也被魔尊伽夜种了魔气。魔气诱我入魔修道，我撑不了太久。”
莫敛问他：“你不想成为魔修？”
季朝闻开始编瞎话：“邪魔，以人为食，罔顾天理，我不愿沦为魔。”
莫敛神色松动了。
季朝闻继续添火：“邪魔人人得而诛之，今天你不杀我，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被别人所杀。”话音未落，他身躯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挣扎起来，左半身想要站起，右半身想要平躺。
季朝闻口中发出痛苦的嚎叫，微闭的双眼陡然睁大，一点红自瞳孔中心向四周扩散。
系统：“这是我看过你演技最好的一次。”
季朝闻在心里回了个“滚”。
突然爆发的演技震到了莫敛，他握着赤霄剑上前。散修的瞳孔半红半黑，诡异至极。
他竭尽全力克制身体的异动，牙关紧咬，对着莫敛说道：“杀、了、我！”
莫敛举起了手中的剑，魔气侵袭，散修的痛苦全部表露在脸上。明明只要顺从魔气，就可以摆脱这种痛苦，他却不肯。明明可以苟且偷生，他也不愿。
这世上，总有一些东西比活着更重要，莫敛将剑尖对准心脏，对他来说，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呢？
他刺下去，一切异动归于平静。
收剑，拭血，拂眼，殓尸。莫敛对着鼓起的土包鞠了一躬。
他想他或许懂得了一点散修的选择，世间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一旦入魔，我将不复是我。而对于他来说，我是我才是最重要的。
莫敛走了，在他离去后，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黑发如墨，眉目如画，谪仙般的人对着散修的坟墓笑了一声，那笑浮现在他脸上，给他平添了一份艳色。
他自说自话：“真能惹事，要去哪里找他好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