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辞别34

13、XX

　　他们离开那里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辅行，坐在大厅里的宋百呆呆出着神，唧唧复唧唧啊！不经意间往门边一瞄，这一瞄就不得了了，画怜回来了，他神经反射的一蹦，还未踏出第一步，就听画怜问：“局长在办公室里。”
　　“啊？”宋百有点怔住了，这句话简直是意料之外，他站在原地呆了几秒才说：“在。”
　　“哦。”说完话连便走向办公室。
　　宋百僵尸般的转过头，望着江消，然后立马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跑到他的旁边，用手揽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拽，笑嘻嘻的说：“小子不赖呀，竟然把画怜给哄好了，厉害，厉害。”
　　江消没说话，只是笑笑。
　　画怜轻轻地敲了敲门：“报告。”
　　闻声，苏巢垂下头来，望着画怜，不过并没有出声，就这样望着画怜出着神。
　　画怜偏过头，挠了挠头发满脸不好意思的道：“不好意思，刚才是我着急了。”
　　虽然这句话听着好像没什么诚意，但也足以让苏巢吃惊，毕竟想要画怜服个软比什么都难。苏巢所又望了望，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随手又用手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被什么东西干扰，比如耳屎之类的东西，这套动作都做完了，苏巢都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又反复的做了几次。
　　苏巢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抹眼泪说：“哎呦，抱歉抱歉，只是没想到你会来道歉，不过…这次我也有错，我也太着急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但上学的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我期待着你的答复。”
　　画怜应了一声，走了出去，他知道苏巢想要的答复是什么。就是这个答复让他非常的困扰，他想上学，但又怕自己融入不到那个集体中，但他又怕让苏巢失望，说到底还是因为坐牢，因为他坐过牢，所以怕这件事抖出来，再一次，又一次在电视或手机上见到她的照片，如果真的再来一次，他会疯的。
　　“怜哥，怜哥。”在旁的江消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你自己先回去。”
　　“你做甚啊？”
　　“我加班。”
　　“你还加班？”江消疑惑道：“那我陪你，没得商量。”
　　画怜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点了点头。
　　“你在这呆着，我得去检查一下。”画怜对江消说。
　　“检查什么？”
　　“囚犯。”
　　“哦～”江消忽然来了兴趣：“哥，哥，我也想去。”江消这次把“怜”字给去掉了，叫起来听着有点儿嗯…怪怪的，不过都没什么区别，因为对画怜根本没有用。
　　“不行。”
　　“诶！为什么？为什么？”江消嘟囔道。
　　画怜理直气壮的说：“因为你还小。”
　　江消听着这句话，越想越奇怪，明明画怜也没多大，看这样子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可能要比自己大一些，可是画怜为什么总是认为自己很小呢？难道自己在他眼里真有那么幼稚？他仔细想了一下自己自从认识画怜以后自己的言行举止，没有像小孩子的行为啊！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江消小声的嘟囔，随后又在椅子上坐下，抱着手，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画怜知道他这是在负气，不过他并没有理会，上次是江消擅自跑去仓库的，这次再怎么说也不会让他接触警局的事，而且这次有的是时间，他可以陪他耗。于是乎，他们就这样一直僵了一会，直到江消把鼓鼓的腮帮子收下去：“算了，我不进去了，你早点回来啊！”
　　画怜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身向一处走廊走去 。
　　辅行这个警局还是挺大的，省里排个前三绝对不是问题，不过就是人少了点，地广人稀，局子分了很多层，共五层，每层都有不同的作用，现在江消画怜就在第二层，因为地下还有一层，地下那一层是关犯人的，分两个区域，一个区域是屡教不改，比较危险的，另一个区域则是毒贩，把他们关在这里的原因是想让他们认识到坐牢不是闹着玩儿的，是关乎终身的一件重要问题，另外就是他们如果有悔改之意，警察也可以更方便的帮助他们戒毒。第二层则是大厅报案，办公等都在二楼，三楼是储物间，一半是杂物，另一半则是用钢铁牢牢围起来的屋子，里面陈列着各种枪支弹药，还有着专门的管理人员，不用说这些人员实力是不可置疑的，要不然怎么能够守武器库呢？四楼是监控室，一般是查资料，信息等都去四楼。最后一层是警察宿舍，若不想回家，便可以在警局睡下，再有若犯人想从上面逃走，也基本是不可能。
　　画怜在这条走廊里悠闲地走着，没一会儿便看到了尽头，尽头有一道门，门也是由钢铁铸成，穿过它以后，他挑出一串钥匙的其中一把，打开了一扇门，里面坐着一位女人，那女人头发凌乱狼狈的坐在床上，眼神里满是空洞，额角脖颈全是汗，这本应是让人担心的一幕，但是画怜面上并无担心的表情，相反脸上却好像意外的高兴。
　　“你既然也会摆出这种表情，还以为你永远都是冰块脸呢。”那名女子终于缓过神来，坐直了身体，用手拨了拨她那凌乱的墨绿色头发。
　　“那是你孤陋寡闻。”画怜回答。
　　“呵。”那名女子从床上站起来，暖白的光撒到她的脸上，显出不正常的白，但如果仔细一看她，毋庸置疑，是一个美人。
　　“我还有多久才能出去？本小姐还想继续出去浪呢。”那名女子问。
　　画怜向她望去，对上她的目光回答道：“很快，最迟一周。”
　　“还要一周！”女子抱怨道：“我在这都待了几个月了，都快发霉了，这太不好玩了，连烟都不能抽，只能干坐着。”那名女子又坐回床上，拿了把椅子，把腿放上椅子。
　　画怜这次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名女子对于画怜的不理会并没有在意，又说道：“等我重返校园，那里便又是我的舞台。”
　　“呆在这也没什么不好，清静。”画怜淡淡地说。
　　“我和你不一样啊，我怕寂寞啊，比如你做了个梦，在这儿连个分享的人都没有，多寂寞啊。”女子仰头畅想了一下未来：“等我回去，那还不是招招手就有人来。”
　　画怜看了她一眼，围着房间转了一圈，便走出了门。
　　“你别走啊，来陪我说说话，其实和你都说话还挺好玩的，喂！”
　　接下来，画怜又进了每间房，在每间房里都呆了一会儿，可是到第七扇门时，画怜的手却顿住了，他望了那扇门好一会儿，手一直放在门把手上没动。
　　最终，他还是拧开了门，突然，从刚开的门缝里伸出一只手，画怜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那只手，用力把那只手往下拽，很明显门内的那个人现在处于下风，因为他完全比不过画怜的力气，如果按画怜平时的性格，现在本是乘胜追击，死死攥着手，然后把屋内的那个人揍一顿。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反而是嫌弃的甩开那人的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出一张纸擦了擦，然后从门缝丢了进去，他也走了进去，抬脚踩在了刚才的那个垃圾上，眼里满是冷漠与不屑。
　　如果有别人来肯定会吃惊，因为平时画怜在警局里都是那种实力很强但并不骄傲的人，而这次他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趴在地上的这个男人。
　　男人抬起头与画怜对视的那一个瞬间，无数的回忆如狂浪般涌上他的心头。
　　画怜至今都还记得，10月13日那一天，那天是属于他最后温柔的终点。自那天起，画怜成了孤身一人，成了再也不会有童真的人，是谁将他的温柔终结，正是眼前这个男人，画怜无时无刻都想将他千刀万剐，要不是因为自己是个警察，不然这个男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但他同时也庆幸自己是个警察，自己能够时刻盯着他，不让他再伤害任何一个人。不过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杀了这个男人。
　　只要是他想杀的，谁又能阻止得了。
　　画辰延趴在地上怔愣了几秒，激动起来，嘴里还一直嘟囔着：“你怎么在这？你不应该在这里，你不应该在这！你……”最后竟疯癫的笑了起来。
　　画怜对着这个样子的画明没有表现出什么，毕竟这个男人他什么样子没见过，疯狂的，暴力的，粗心的，还有…温柔的。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用脚踢了画辰延一脚，轻蔑的笑了一声后走出了七号门。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可以永远成为他脚下的第一具尸体。
　　到那时，世间也可以还他一个公道。
　　画怜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