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节动京城》西风冷月

19、第十九章

　　谢渺悠然自得地一拂衣袖，笑道：“你以为，我被称为阎王的实力，是手无寸铁就能输给你的吗？”
　　姜宗主一愣，明玉暗叫不好，今天怕是要出事。
　　果不其然，姜宗主向明玉拱手道：“明掌门，谢渺这般狂妄，实在忍不得！他的手下黑无常曾害我门下数位弟子，还请明掌门应允我在月露山替他们跟岚煞讨要个说法来！”
　　明玉看向谢渺：“可有此事？”
　　谢渺没看他，盯着姜宗主：“哦，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具体细节早记不清了。不过既然姜宗主想讨要个说法，如果明掌门允许，我便奉陪到底。”
　　明珠从来没见过明玉的脸还能这么黑。
　　明玉指了指门外：“要打出去，到演武场。”
　　仿佛得到了某种暗示，姜宗主和谢渺飞身出门，众人跟着涌出门。
　　　明珠传音给明玉：“师兄，你干嘛答应？”
　　明玉回音：“这一出好戏，师妹不想看看吗？你叫个人，把未愁也喊来让他瞧瞧。”
　　“未愁不是还在禁足……”
　　“管他呢，未愁那股狠劲我倒是喜欢。等过一个月，他及冠之时，我立他为少掌门，他若是还像以前那般，我反而还不放心呢。”
　　姜宗主与谢渺落到了演武场的中心，其余人等围成了一圈，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们。
　　谢渺活动了一下手腕，就听姜宗主说：“谢城主，既然明掌门已经应允，你大可以把兵器要回来。”
　　“哦，不用，我现场给你看个新的。”谢渺说着伸出右手，蓝色的灵力顺着胳膊汇入掌心，慢慢凝聚成一把剑的样子。
　　观众惊呼了起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灵力化剑！他会这个！！！”
　　姜宗主的眼睛登时瞪得溜圆。
　　灵力化剑这种事极其内耗，如果不是灵力异常深厚，普通人在没有外界灵力持续输入的话根本玩不起。而显然，谢渺是第一种情况。
　　谢渺一扭脖子，发出咔的一声：“姜宗主，连前任仙督都被我宰了，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来我这里找事？”话语间，谢渺已经猛然逼近姜宗主，一剑狠狠劈下：“你给我听好了，因我而死的人里，除了君氏以外，我不需要给任何一个人什么说法。杀了就是杀了，谁叫他们没本事活着！”
　　姜宗主拼尽全力抵挡，又听谢渺说：“我从小在无间城里长大，在我的观念里，能活下去是幸运而不是必然。我能活到三十岁，而你——我赌你在城里活不过七天！”
　　一道剑飞青花伴着最后一个字将姜宗主重重甩了出去。姜宗主口喷鲜血，忍着剧痛向他平时的好友一招手：“快来帮我！”
　　几个人应声而来，开始和谢渺厮斗。
　　谢渺从辰息那里吸了不少灵气，哪怕维持着消耗极大的灵力剑，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一个人正面照着他的脸砍来，谢渺条件反射一偏头，紫色的面具裂成了两半，掉到了地上，披散开的头发被剑风扫得飘扬而起。
　　正准备照着他脸砍第二剑的那人硬生生下不去手了。
　　谢渺实在是太漂亮了。
　　烈日白光照射着他雪白的皮肤，桃花美目深处亮着一点太阳光，三千青丝被柔风捧起，潇潇地洒落在半空中。
　　姜宗主朦胧地看着谢渺，心里想：要是我也能有这样一个美人入怀，哪怕为了他倾覆天下，也是愿意的。
　　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一群人打一个不说，还盯着人家一动不动地看，你们这些长辈还要不要脸了？”
　　谢渺收了灵力剑，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小君？”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君归。
　　君归扶着腰间佩剑，抬头挺胸地往这边走来，所过之处自带死神清场的肃杀之气。
　　谢渺被他惊呆了，险些以为那是辰息。
　　但他立刻就能分辨出来，眼前的人确实是君归。
　　辰息只是因为月无言的离去而余恨嗔痴，君归是因为在无间城试炼了三年外加中了魔毒，才变得这么……阴狠。
　　对，君归现在绝对算得上阴狠。谢渺几乎一瞬间就感觉到，君归真狠起来，自己可能也不是他的对手。
　　并且从明玉和明珠地表情来看，君归不止一次这个样子了。
　　明玉碍着面子，训斥了几句：“怎么这般无礼？”
　　君归一拱手：“弟子知错。”
　　这师徒两个，一个训斥不走心，一个认错没诚意。
　　君归双手搭上了谢渺的腰，眼里闪烁着比太阳还亮的光：“谢哥哥，才分开了这么一两天，我就好想你啊。”他一边说，一边轻柔地解下谢渺挂满珍珠的衣带，然后亲昵地慢慢系在谢渺的脖颈上，往前一拉，扯得谢渺踉跄半步。
　　只听君归说：“走，冤家，跟我去禁闭室。”
　　　谢渺温驯地跟着他走了。
　　　到了禁闭室，铁门在身后关闭，君归和谢渺坐在稻草堆上，谢渺问：“小君，你什么时候中的毒？”
　　“前天晚上。谢哥哥，你说，我变成现在这样，不再像以前那么可爱了，你还喜欢我吗？”
　　　谢渺一笑，摸摸君归的头：“小君，就算你比我更坏，比辰息更坏，我也依旧喜欢……或者说，爱你呀。”
　　　君归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可算落了地，悄悄扔掉了刚才捡的半块砖头。他问：“那你喜欢辰息吗？”
　　“唔，现肯定是不喜欢，但我毕竟是一整个月无言的转世，我相信月无言一定很爱辰息上神——当然，我是指你俩还是一个人的时候，没裂开那会儿。”
　　君归想，就算现在裂开了，月无言也会爱辰息的，只不过谢渺和月无言并不是完全相同罢了。
　　“谢哥哥，听说你知道杀辰息的办法？”
　　“知道。你应该见过无间城外那两个阵法吧？那个血阵是辰息的，他的本意是镇压妖邪，但是血阵是由辰息心头血画成，辰息后来心性大变，法阵因此受到影响，成为了城中邪灵的魔气来源。十年前我护送长烟回京城时，怕恶鬼入世为祸人间，就又画了一个灵阵加以压制。只要毁了血阵，辰息就陨落了。”
　　君归若有所思：“原来辰息曾经也怕邪灵祸害世间啊。”
　　“人有善恶两面，神也不会例外的。”
　　“那要怎么毁了血阵啊？”
　　“以我的灵气为媒，引下天雷彻底粉碎血阵，然后灵阵会自动落成新的大封印，无间城就真正归我管了。对了小君，你知道为什么你在无间城里修为提升如此之快吗？”
　　“为什么啊？”
　　“因为无间城是辰息的一小片灵魂，与你的魂魄一脉相承，自然你会更加适应它的。”
　　“哦～”君归点点头，“那谢哥哥为什么不趁早动手毁阵呢？”
　　谢渺微微一哽：“呃……这个……长烟病得很重，我想多陪陪他。”
　　君归窝到了谢渺怀里，突然感觉到他身上似乎有伤口，急忙跳起来，三下五除二扒掉了谢渺的衣服，看到了那条还依稀泛着血色的刀痕，顿时就怒了：“谁砍的？！”
　　“这……是太子殿下砍的，我当时看他生气，也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就……”
　　“就这么让他砍吗！！！”君归一声狂吼，在空无一人的禁闭室里荡气回肠，“这件事你对不起谁了？！”
　　君归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以致于谢渺的表情不受控制地有点震惊和戒备之色。鬼使神差地，他问了一句：“你说这一次，那画上又会少点什么呢？”
　　君归一头问号：“画？什么画？”
　　谢渺知道这肯定不会是辰息，一口气还没松，君归反应过来谢渺在试探，有些无法接受地拔出剑来对准谢渺，一双眼睛血丝密布：“你……你以为我是辰息？你不喜欢辰息，那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了？谢渺——”他暴喝一声：“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