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如此逼良为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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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好一个众所周知！我君少今日就让你看看，这倾绝红妆是怎么個逼良为娼的！”君璇双眼一眯，挑衅地望着面前的潘律燎，“宋嬷嬷，现下可需要调教哪些新进来的，不懂规矩的女子？”
听到这句话，宋嬷嬷面上一怔，小何小范面上一僵，那潘律燎半边如同鬼面的脸上，眼睛都快要凸出来了。
得不回应的君璇一挑眉头：“嗯？”
宋嬷嬷被君璇无形的气势震得脚下一软，忙不迭地道：“有，有，有。今个儿刚从牙子那儿买了十个，都没调教过的，刚送到后厢呢。”
君璇示意旁边的宜红将泼散了一桌的茶水碎片清扫去，丝毫不以为意地冷冷靠到椅背上，“那好，将他们领来，就在隔壁的厅堂里调！”
潘律燎怒目相视，整张脸此刻变得无比狰狞：“你！”不料，下一刻，哑穴与麻穴已被一齐封住，却没有人看到君璇在座上移动半下。潘律燎就那么软软地倒回床上，话不能说，手不能动了。
宋嬷嬷不敢怠慢，急忙福了福身子就往外面去了。
宜红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主子”却没敢把话说下去，她也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说话的时候，免得惹怒了面前变得有些阴晴不定的主子。
很快，门外隐约传来一阵哭泣和哀求声，越来越近，终于进得房来。君璇从旁边的屏风的暗格中见到一名管教嬷嬷与几名魁梧大汉一起踱入房中，“呯”地将门关上。
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们此刻更顾不得脏，缩挤在角落里，睁大了惊恐的双眼望着面前的大汉与管教嬷嬷，似乎见了豺狼野兽一般。这些大多都是被人牙卖到各大青楼中的女子，或是家中贫困被压到了赌坊的女子，相貌上多是清秀，有的也稍微长得较为貌美。外面的青楼为这些女子所出的价钱，自然不如倾绝红妆出的多，加上大老爷们儿都上倾绝红妆去了，其他楼子哪有多少生意，哪来什么银子买姑娘？不过话虽这么说，买卖姑娘的牙子现在却是越来越少了，好像不知不觉就从人间蒸发了，不知何去何从。
其实这名管教嬷嬷年纪也并不大，顶多也是三十岁的样子，只有眼角的鱼尾纹能看出当年的风霜，脸上却是红润白皙，显然生活是过得有滋有味的。如今一名管教嬷嬷上得前来，在那些女子面前来回走了几圈，一双老脸的眼眸在每个姑娘的脸上来回地扫来扫去，看得姑娘们直往里缩。
那嬷嬷突然一把拉出了一名年纪最小的女孩儿，不顾她的尖叫挣扎，就将她从人堆里拉了出来。那嬷嬷的手劲极大，旁边的女子连拦也不敢拦着的，眼见那小女孩儿就那么被拖到了正中央，惊地头上唯一的旧发带都掉落在地上，散下一把如瀑布般漆黑油亮的头发。
趁着女孩对着管教嬷嬷不断挣扎哭泣的当下，背后的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飞快地點了这女孩的穴道，那女孩身子居然就那么定住了。
管教嬷嬷呼出一口气，将手中预备好的药丸一下子塞到了那小女孩的口中，一拍她的后脑勺，只听“咕噜”的一声，药丸便顺着女孩儿的脖子滑了下去。那女孩面露惊恐，无奈身子动弹不得，只能眼泪鼻涕哗哗地流。
那管教嬷嬷转身对着下面的女子道：“全都不许哭，否者这就是你们的下场。”霎时，下面的女子都惊得捂上了嘴，不敢多发一声。管教嬷嬷这才转头，将被點了穴道的女孩儿安置在椅子上，开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为何进的楼子？”
那女孩一边流泪，嘴上却清晰地答了起来：“我叫麦小西，家住宁郡往东三十里的麦家村，哥哥好赌，家当都卖光了还不够还赌债，只能将我卖给牙子。”短短几言，听得周围的姑娘们又开始低低抽泣起来，就连君璇身边的宜红也抽了洁白的帕子，暗暗抹起泪来。
管教嬷嬷点点头，毒堂特制的真言药一下，任是皇帝老儿来了，也不能撒谎。这嬷嬷又开始扫视起里面的女子来，突然眼眸一陡，抓出一名相貌上乘的绿衣女子来，那女子也跟其他女子一样，尖叫一声，被拖了出来。一旁屏风后的君璇眼眸一眯，这女子几分武功，但为何那么容易被人牙卖入青楼来？
管教嬷嬷同样點住这女子的穴道，喂她吃了真言药，道：“长得真是标致了，什么名儿，打哪儿来，如何进的楼子？”
那女子哭哭啼啼地道：“我叫芳云儿，家住杉郡走马坡，是被人牙子拐了卖进来的。”却不知，话音刚落，旁边的大汉就一下子从后面點了她的麻穴，那女子身子一软，立刻被那大汉卸了下巴。管教嬷嬷快步上前，从那女子的牙齿内掏出一团用线绑好的毒药来，顺带将没有被女子吞下的真言药从新灌了进去。此时那女子的眼神是真的惊恐了，不想竟然那么快被发现了。
真言药下了肚，嬷嬷厉声问：“说，谁派你来的，为何而来！”
那女子不由自主地道：“我是王臣相派来的，一是打探倾绝红妆的经营形式，二是背后的势力。”话音毕落，那女子正要咬舌自尽，却又很快被卸掉了下颚。
屏风后的君璇暗自留了心眼儿，王丞相么？不急，今晚送了大礼给萧丞相，也给你送份大礼！
管教嬷嬷让一名大汉将这女子给拖了下去，松开之前那名小女孩的穴道，看着她惊恐地缩到一群女子中间去了，这才坐下，将真言药的瓶子往桌上一放，缓缓地道：“我知道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想在这楼子里呆着，是不是？”下面的女子不说话，那嬷嬷又接着道：“是啊，哪个女子想当妓子呢？”
女孩儿里面又有人痛哭出来，有人哭着在地上磕头：“嬷嬷，您放过我吧，我给您做牛做马了。”很快女孩里便哭成一片，一边哭诉，一边咚咚咚地在地上磕起头来。君璇身侧被安置得稳稳当当的潘律燎，此刻动弹不得，额头上青筋暴起。
却听得那嬷嬷摆摆手道：“妓子，你们是要做的，不然我这倾绝红妆的招牌怎么摆？”下面的女子正要绝望，却听得那嬷嬷又道：“想要保住自己的清白，靠的是你们自己。”
一言既出，不单单是地上的女子怔住了，就连屏风后面的潘律燎也怔住了。保住清白，靠的还是自己？在这号称遍布大煌的青楼里，可能么？
那嬷嬷伸出一只手，看了看上面涂抹均匀的指甲油，这才道：“你们命好，摊上了好主子，进了倾绝红妆的楼子，我们那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被绑着让人污了身子。”见下面的女子没了声音，嬷嬷自顾自地摸出一个黑色的瓶子，放置在一边，道：“看见这瓶子了么？里面是让那些大老爷们儿产生幻觉的药，死不了人，但是会让他们以为自己怎么你们了，可明白？”
嬷嬷站起身来：“那些有钱的大老爷们把青楼女子当人看么？把我们的身子当什么了？你们愿给他们白白糟蹋么？”地上的姑娘眼睛虽然红肿地带着泪花，却都不哭了，定定地望着面前的管教嬷嬷。
嬷嬷蹲下身用娟子擦了擦一名女子面上的眼泪，那女子依旧后怕地闪了闪，嬷嬷细声细语：“别怕。”而后轻轻地对那些女子道：“那桌上的真言药，你们是必须吃的，我不希望你们之中有任何一人，像刚才被拖出去的那个一样，是名奸细。在楼子里呆上两三個月，你们将那黑色的药怎么给那些恩客下嬷嬷我不管，少则两個月，多则三个月，你们要走便走，要留，便留。”顿了顿，厉色地扫了一眼面前仍有疑色的众女子一眼，“两瓶药都在这，选择留在我们楼子的，就站起来，选择让我们低价转卖给别的楼子的，就继续坐在这吧！”
地上的女子仍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但很快，一名女子坚定地站了起来，两名女子随着站了起来，接连三的，所有的女孩儿都站了起来。管教嬷嬷毕竟给了她们一线希望，不管这一线希望存不存在，她们至少不会怀疑，如果没有站起来，便一定会被卖到别的楼子里去，便永无出头之日了。
管教嬷嬷一一喂了那些女子吃真言药，发现并无问题，都是些可怜身世的穷人家的女子，叹了一口气，又道：“我会安排你们跟几个月前进来的姑娘们住在一块儿，她们就快离开这儿了，你们也好谈谈心。”
说罢，门外一响，已经有十几名青春靓丽的少女走了进来，领头的一个竟是婉玉，笑眯眯地对那些女孩儿道：“你们别怕，想当初，我们也吓了好大一跳，月嬷嬷开始尽吓唬人！”
那管教嬷嬷瞪了婉玉，“就你这丫头多嘴！”罢了又对那些新来的女子道：“今天的事儿，也别跟外人说，不然，别怪嬷嬷我保不了你们了。”
所有的女子都唯唯诺诺地点点头。
潘律燎此刻心情十分复杂，看了一眼面前如同无事般的君璇，三年来迅速崛起的青楼倾绝红妆居然是他的！而倾绝红妆里的女子，居然是这样调教的！这太令人吃惊了，让人意想不到！难怪倾绝红妆里新收入的女子能那么快地接客，能间隔几个月就换一批女子！所有的女子从进来到出去，居然都是清清白白的，但从未有人发现过！此等计谋，这等手笔，实在让人望尘莫及！
君璇突然在此时传音给了宋嬷嬷，宋嬷嬷浑身一怔，回头疑惑地往了一眼唇角带着点点微笑的君璇，忽然觉得老眼一花，施點了薄粉的脸蛋儿瞬间通红起来，脚下不敢怠慢，绕过屏风走到堂前，叫住准备离开的一众女子：“先别走，先别走呀！”
众女疑惑地回头，原来屏风后还有人！
却见宋嬷嬷笑脸迎人，“这新进来的丫头不都要先教点儿东西么，哪能那么快走呢！不教你们几招，若是这没上场的几日在楼子里遇到奸人，可怎么办？”干脆地依照君璇的指示说了一通，宋嬷嬷往屏风后的君璇望去。
君璇将方才还看低她们倾绝红妆的潘律燎拖出来，解去哑穴，點上麻穴，让他能说话，却不能作太大的动作，然后轻轻一抛，潘律燎的身子就那么从屏风后被扔到了堂前，牢牢地被定在了一张靠背雕花木椅上。
潘律燎本以为昨夜被萧丞相的爪牙刑虐过后，自己定是经不住这般摔了，却想不到，预期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他已经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方才醒来时，没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鞭伤了，残破的手指变得细滑，就连被生生打裂的膝盖，也一点不疼。好似昨晚所受的虐待，只是南柯一梦而已！这，怎么可能？
来不及多想，宋嬷嬷理了理鬓角散下来的碎发，接着道：“你们这两三个月里遇到的男人啊，可以说是什么样的都有，也就先用这个试着吧！”说完便对着婉玉道：“喏，你個小妮子，几位嬷嬷都对你太好了不是？你来表演给新来的姐妹们看看，你是怎么对付那些大老爷们的！”
婉玉俏脸一红，跺着脚冲宋嬷嬷嚷嚷：“嬷嬷！您怎么这样！”
宋嬷嬷惘若未闻，偷偷对婉玉使了個眼色：“怎么，主子的话，也敢不听了？”
婉玉向嬷嬷后面的屏风望了望，看到嬷嬷故意露出的暗格里露出了一张微微勾起的嘴，不是君璇还能有谁？见到那抹准备看好戏的淡笑，婉玉面上一红，娇嗔一声，却打这胆子上前了。
只见她走到那黑色瓶子面前，挑出一丁点儿放到指甲缝隙里，对着那些新来的女子道：“你们看看，只要这么一丁点儿，保准让那些大老爷们儿呀~□□！”说罢还冲宋嬷嬷和旁边的几名大汉得意地道：“是不是这么说来着？”逗得几名虎虎生威的大汉也忍俊不禁地闹了個大红脸。
见婉玉步步逼来，潘律燎惊得直想往后退，无奈浑身丝毫使不上力，被婉玉从侧面俯身，夸张地叫一声：“哎呀，爷，您这有蜘蛛呀！”顺势手指一弹，将指甲上的药粉弹到了潘律燎的耳背。只见潘律燎浑身一震，两眼一闭就那么昏睡过去，红晕直直染上那半边没被毁容的俊脸，旦入春梦了！
婉玉开心地跳起来，对这那些新来的女子道：“看见了么？就这么简单！”新来的女子愕然，与婉玉一齐进来的女子们却围在一起，嗤嗤地小声笑了起来。
众女子正笑闹着，大门却被一道黑影挡住了，抬眼望去，天啊！那是什么样的俊俏男子啊！一身洁白及地的简单袍子，却衬得他似乎就要如此仙去了！
婉玉急忙福了福身，与见过莫子轩的女子齐声道：“给莫公子请安！”
进来的莫子轩面色不变地望了一眼围绕在堂内的二十名女子，眼光穿过他们看到了被放置在雕花靠背木椅上的潘律燎，此刻正面色潮红，呼吸隐隐粗重起来，顿时眼光一暗：“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婉玉被他望得浑身一抖：“春，春药...”
莫子轩闻言，腾空一个跟头，闪身到了潘律燎的身侧，“你们怎么会拿他来折腾？！”望了数眼，伸手解开潘律燎被點住的麻穴，又在他的痛穴上一刺，只听“啊！”的一声，潘律燎在剧痛中从温柔乡的梦境中惊醒过来。
二十名女子大气都不敢出，就听惊醒过来的潘律燎陡然大吼：“君少！”
莫子轩一怔，君？这跟君有什么关系？
却见君璇揉揉耳朵，自屏风后步了出来，满堂女子又是惊艳一片，你看她似笑非笑地望着面前直瞪着她的潘律燎，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怎么样啊潘庄主？对我这倾绝红妆的姑娘，可还满意？”
潘律燎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嬷嬷笑着打圆场：“姑娘们，来见过你们的主子。”
新上来的姑娘一惊，她们的主子居然如此年轻？这怎么可能？心中想着，嘴上却丝毫不待慢，恭恭敬敬地道声：“见过主子。”
君璇摆摆手，让那些女子退下，径自对宋嬷嬷道：“宋嬷嬷将晚膳送来吧，我与子轩一会儿就走。”
宋嬷嬷一愣：“主子要走了？”闻言，潘律燎差异地抬眸，他要走了？
君璇望了一眼潘律燎，点点头：“潘庄主就留在这等他的人接应他，我们办完事直接回皇都。”
宋嬷嬷拉扯了一会儿袖子，恭敬地道声：“诺”便退下了。
潘律燎却定定地望着面前若无其事思考问题的君璇，突然问：“是你们给我治伤的？”
君璇望了他一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她凌君璇救個人还要对着他直嚷着自己救过他么？
潘律燎见她那甚不在乎的样子，想也不想，张口便道：“我要跟你们一起去皇都！”见君璇挑眉，莫子轩也看向他，心知说出的话就如覆水般难收，便更肯定地道：“我跟你们一起！”
君璇用拇指抵住下巴：“潘庄主是赖上我君少了？”潘律燎闻言默不作声，别人已经救他两命，他还有什么资格跟着别人，跟着这两名谜一样的男子呢？
君璇见到他皱眉沉思的样子，将那鬼脸折腾得更为丑陋了，心思一转，不由说道：“其实你要跟，也未尝不可。”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如此逼良为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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