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九重天》三刺鼠王

40、我们的势力

　　穿越重重宫门君璇与皇甫又走了几条廊子，守卫的看过两位皇子腰身上的金牌之后，立刻恭恭敬敬地放行了。

　　君璇心中道：原来这古代的皇宫并不十分像中国古代皇宫，整个宫殿由外围看来，就是阿拉伯式的，内部倒也是古色古香，也没有男子不得入内的规矩，只要出示了身份，用特殊的石块检查过没有武器就可以放行，也难怪后宫的那些妃子可以那么轻而易举地得到毒药。

　　未入中门，却听得内院一变调的尖锐女声状似在警告什么人：“贺兰冰雨！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王会给我的耀主持公道的！”

　　两兄弟皆是手中一紧，皇甫轩已经明显地露出了愤然之色。只见一名保养得确实挺好的中年美妇愤愤然然地自那小阁楼中行出来，后面随了四名打扮相同的婢女。见了君璇几人，一愣，眼中闪过惊艳和妒忌，而后眼睛如刀子一般往皇甫赤和皇甫轩刮去。

　　然，皇甫赤毕竟冷清深沉，拉了就要虎视眈眈的皇甫轩一下，对君璇道：“我们进去。”说罢，几人就在那中年美妇眼前隐在了门扇之中。

　　屋内又两名宫装女子，一白一紫，皆有习过武功的气息，还有数名婢女伺奉左右。听那紫衣的女子对白衣女子似劝说道：“冰雨妹妹不要和那萧贵妃计较，她一向如此了。”

　　堂内的婢女当是见到了跨入堂内的皇甫赤和皇甫轩，自是认得的，即便不识得，也认得那专属皇子的服饰和皇子的腰牌，立刻躬身行礼：“皇子金安！”

　　正待回话的白衣女子诧然地向这边望来，君璇感觉到皇甫赤身上陡然颤动的气息，往那白衣女子望去，约莫三十岁的样子，但宫中女子都保养得极好，或许也不止这个年纪了。她一身典雅的象牙白，中间只束了一条淡紫色的腰带，脂粉未饰，乍然一看冷冷清清，却如同一株腊梅，暗香传来。她额头饱满，云鬓染墨，看着皇甫赤的目光悠远而欣喜交加，热泪盈眶，这么一看，就是皇甫赤的生母贺兰冰雨无疑了。

　　就连那紫衣女子见到几人进来，也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那生母清丽的脸庞上陡然落下两行清泪，青葱一般的手霎时捂住了唇齿，莲步轻移。皇甫赤急急几步上前，行云流水一般。长臂一伸，将母亲紧紧地拥在宽厚的怀中，轻声轻语，似是怕吓了怀中人：“母妃。”一声言语，就那么缠缠绵绵，如春日风雨一般道尽了冷暖。

　　贺兰冰雨埋头在皇甫赤手中许久，颤颤地伸出一只手来，拂上了皇甫赤的脸，“赤儿，我的赤儿。”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来回地抚摸，认真地看着，居然就这么喜极而泣了。

　　君璇就那么望着，望着。有母亲的感觉，真好。但那样的感觉，已经离她太远，太远了。远到她已经快忘记那是什么感觉，但又怀念。想来皇甫赤是像极了母亲的，一样的清雅孤傲，但始终善良。

　　皇甫轩也上前，动容地道声：“母妃，哥不是回来了么，别哭了，别哭了。”

　　贺兰冰雨这才急急地摸了脸上的残泪，轻轻吸吸鼻子，破涕为笑，回头对后面的紫衣宫装女子道：“让姐姐见笑了。”

　　紫衣女子闻言忙摆摆手，“说的什么话呢？儿子回来了，自是好事，哪像我。”语间一顿，自嘲地摇了摇头，笑了一笑。

　　贺兰冰雨忙上去安慰：“姐姐不要这么说。来，赤儿，还记得你柔姨娘么？”

　　皇甫赤作了個拱，“嗯，柔姨娘。”

　　那名叫柔姨娘的女子上前一步，轻声浅语：“唉，不说了，你们母子相见，我也不多打扰了。姐姐先回去了。”

　　皇甫赤点头又道：“送柔姨娘。”

　　一会儿功夫，屋子里也去了几名婢女。皇甫赤这才拉了贺兰冰雨到君璇面前，郑重地介绍道：“母妃，这是凌君，君少。轩想必跟你提过吧？”

　　贺兰冰雨的哭了一阵，眼眶还带着红，如今面前出现了一名面貌俊美非凡的小公子，居然就是那连两名儿子都无比钦佩的君少了。一时讶然，“君少？你就是君少？”想必是皇甫轩没有确切告诉过贺兰冰雨她居然是这么年轻了。

　　君璇望着面前的美妇，感觉面前的女子果真如水般柔润，浑身散发着暖暖的母爱气息，点点头：“伯母。”

　　贺兰冰雨微微激动地拉了君璇的手，传来微微的凉意，但终究还是暖的：“果然英雄出少年啊！我们家赤儿和轩儿，多亏你照顾了。”

　　似是安抚地拍拍贺兰冰雨的手背，君璇道：“伯母别这么说，有缘者，不提谁照顾谁。我和你的儿子，有缘相见，有缘相知，是大幸。”

　　皇甫赤自知君璇平日里是不会安慰人的，也忙道：“是了，母妃，君不顾这些虚礼。”

　　几人又围了诺大的圆桌坐下，贺兰冰雨似是想到了什么，道：“你们可用膳了？”

　　皇甫轩却是打趣般道：“母妃这才记得问呢？我们一路奔来，都饿坏拉！”十五六岁，正是少年成长的时段，却因为这三年的事情，让皇甫轩成熟了不少，也就在圣母面前能放任地撒娇了。

　　贺兰冰雨脸上闪过丝丝宠溺，温文尔雅地笑了，“方才你柔姨娘送了些点心，我这就去给你们做些吃的。”说罢衣衫一摆，唤了身边两名婢女一齐进了里屋。那两名婢女临行时朝着几人方向微微一屈膝，只一眼，君璇和皇甫赤便明白了，这就是毒堂送进宫的两名弟子。

　　皇甫轩倒是恨恨然了：“又是那萧贵妃，对母妃下手的，她就是其中的一份！”君璇眼中闪过了然，想必开始骂骂咧咧的，就是皇甫耀的生母萧贵妃了，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皇甫赤以眼神制止了皇甫轩后来的话，“她现在也做不出什么大动作，不过不得不防。改天得从杀手堂调两个人就是了，母妃面前，切勿提起。”只要实力够了，管你是皇甫耀还是萧贵妃，敢伤我母妃者，我皇甫赤一个都不会放过！

　　午时又是一阵寒暄，虽然没有老皇帝的存在，皇甫赤兄弟与母亲之间却也是其乐融融。贺兰冰雨的性子却也是外冷内热的，典型的腊梅美人，在雪花中赫然绽放。一顿饭言语虽然不多，却也是极为温馨的。不求皇权在手，只求一生幸福平安，在皇宫中，这般“不思进取”的感情，也怕是异数了。

　　夜幕很快降临，过了弱冠之年的皇子是不得在宫中留宿的，这也是规矩。皇甫赤兄弟两人各自都有了皇子府邸，时间到了，便与君璇一齐告别了贺兰冰雨，离开了那座如牢笼一般的宫殿。

　　夜晚。客栈“雍容大雅”后面的府邸内。静寂。

　　君璇与皇甫赤淡淡地散发出强大的精神力，将周围包裹起来。借着酒窖窑子的热闹，也借着暗下来的景色，几名打扮普通的人在各处走了几圈，脚步轻巧，在旁人不甚察觉的情况下转到了“雍容大雅”的后堂，相间一愣，随即客套地寒暄起来：“咦？方老板？你也在此？”“哎呀，穆老板，幸会幸会啊。”“原来林掌柜的也在啊？幸会，幸会。”“不知方老板来这是？”“哦，远房亲戚，远房亲戚。”就这么几句之后，却又装作煞无其事地接着跨入了后院内。

　　入院便听得一阵悠扬的曲调，在夜空中肆意飘渺，如风，如梦，如雨，如蝶。一名衣衫朴素的白衣男子背对他们在拱桥假山前立着，双目紧闭，吹奏的乐器居然只是一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绿叶。新颖的乐章一篇接着一篇，那吹奏的人仿佛就要那么羽化而去了，忽听见一声“到了？进去吧。”却让沉醉的几人霎时惊醒！

　　进来的几人周身一震，却见一名周身红衣的妖娆男子，如罂粟一般在夜间绽放，夜魅一般斜斜倚在放置在院子中的软塌上。旁边还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俊朗非凡，围坐在树下的小桌旁，“雍容大雅”中最清秀的小厮之一的小毛正给三人沏茶。空气中传出淡淡的茶香，若有若无，而几名男子的气息却是极好地隐秘了起来，若不是他们故意显现出身形，根本就不能发现他们的存在。这是何等功力？

　　再听得他那句“到了？”震惊的几人敛下神色，狐疑地互相望了几眼，但见府邸深处，也见只有面前的一座阁楼掌上了灯，门户大开，明亮一片。“雍容大雅”的萧掌柜几人自是认得的，平日里也颇有联系，此时那萧掌柜听了声响，便笑意盈盈地行了出来，唤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几人闻言又是一愣，很快，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答：“奔流到海不复回。 ”

　　萧掌柜又接着道：“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又一人答：“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萧掌柜接着又问，却不见一人回答，微微皱眉，只能出下一句：“烹羊宰牛且为乐？”

　　“会须一饮三百杯。”此时最后一名彩霞女子这才提了嗓音，不缓不急地答上了。

　　萧掌柜笑意顿生，点头道：“各位都是自己人，进来吧，君少与赤公子都在堂里候着了。”这李白大诗人的《将进酒》，在这个朝代是不可能存在的，君璇很放心地以此作为暗号。也并非他们太过自信，而是他们两人的功力，在神仙果的刺激下虽没能一次提高一整个台阶，也相差不远了。当初王青杰与郭大仙在黄天之界之前都在这几块大陆上少逢对手，更何况如今皆入了橙天之界的两人？能与他们匹敌的对手大概都在上川，毕竟，那是让世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要进入的地方。

　　几人相互一看，大惊，原来都是自己人？！几人恍然大悟对视一眼，携手跨入了那道门槛。

　　屋内，两排八座，其中一张大椅上歪歪斜斜地坐着当朝被传得沸沸腾腾的皇甫轩皇子。此刻皇甫轩依旧是一身华贵的皇子服，正只手握了卷兵书，另一手丝毫没有任何形象地往旁边的小桌上拿了糕点吃。座下一匹灰色的大狼，正是三年前一直跟随的四郎。如今这狼已经没有了任何软馁之色，精光眯起，蓄目养神。

　　上座上只有一张宽大的床榻，上面落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是一盘正厮杀猛烈的棋。黑与白，各不相让，旗鼓相当。小几两边，盘腿坐着两名侧面看已是极为出尘的男子，一个身着紫金，一个身着白银，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冷冽之气，如临大敌！旁边那“雍容大雅”名叫小宝的小厮，正趴在小几的一个角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棋盘，丝毫不受来者的干扰。

　　一子落下，皇甫赤徒然爽朗一笑，身上的气势一下散去不少：“哈，君，可是我赢了？”闻言正在看书的皇甫轩几下将糕点吞入腹中，“哥又赢了？哈，君少你可服我哥哥了？”

　　两指间夹的黑子无所谓地放下，君璇也顺势收了气势，“还是皇甫的棋艺略高一筹啊。”说罢，君璇与皇甫赤两人如同心有灵犀一般，直直朝着门口方向望来。

　　几位老板掌柜的自是明白，这就是他们最大的主子，君少与赤公子了，却未曾想过那心思细腻，雄高志斗的两人居然如此年轻！被成为皇甫的，必然是皇子皇甫轩的亲哥哥皇甫赤了，两人那张足有七八分像的俊脸，是肯定不容认错的。而那一身刺金紫袍的美少年，居然就是才略手段都让他们大为钦佩的君少？！当下敬畏心起，齐齐单膝跪地：“各堂主见过君少，赤公子！”

　　未等君璇开口，皇甫轩已如当家主子一般将他们招了起来：“哎呀，几位老板掌柜的，起来吧，随便坐，随便坐。”

　　几名堂主相继在椅上坐下，却并未相互攀谈。萧掌柜也在后面入得门来，落座在最后面的一张雕花靠背椅上。小宝自屋外走了一圈回来，手上多了個托盘，却是方才小毛另外泡的碧螺春。先恭恭敬敬地给君璇与皇甫赤上了，再分下去给各家的老板掌柜。手中还多了一枚茶盅，眉头还未皱起，屋外便如旋风般地闪进了一人，再一看，托盘里的茶盅也没有了。

　　来者正是毒堂的老乞丐，杨肃。顺着小宝的目光一望，那老乞丐正捧了那枚消失的茶盅，在萧掌柜对面的座椅上难得地坐直了身子。

　　一瞬间，堂内静谧了下来，只留莫子轩用叶片吹奏的曲调正一遍以遍地绕进堂来。几位堂主均是面色肃然，背脊挺直，一脸恭敬地望向主位。那里的两位，他们高明远识，惊才绝艳的主子。

作者有话说

　　好累好累。先更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