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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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学园建校这么多年还从没出现过外国来的留学生。因此在开学典礼上，校长略显激动地隆重介绍了王诺王祺二人，显然他把接纳这两个留学生看成了青学发展史上里程碑似的事件。
这就导致王诺和王祺在学校里感受到了学生们空前的热情——当然，这和二人的长相也有着极大的关系。尤其是王祺小朋友，天使美貌的男孩，天才跳级的三年生，一连串的头衔让他迅速拥有了极高的人气。
没错，跳级。按照正常年龄，王祺小朋友该入读初一的，可作为王家子弟，他的学习进度比普通孩子快很多，在华国时，私家老师的教学内容除了通识教育语数外等，已经涉及基础经济学和比较政治学了。王诺在征求弟弟的意见后，让他就读了初三。
小男孩要去初三的理由也很有特色：“我还从来没经历过应试教育还有考试压力呢，初三不是都抓升学吗？我想体验一下同龄人需要经历怎样激烈的竞争。”
王诺自然是大感欣慰。
而她自己，作为“不世出的天才”，这辈子就没正常上过学。对她来说，初中级别基础教育的积累已经没有意义，读哪个年级都无所谓。本着轻松娱乐和更好围观故事的想法，她以十五岁“高龄”毫不害臊地报名念了初一，并以捐赠一栋教学楼的条件要求校方对她的性别保密。
于是天才跳级生王祺和他的“哥哥”王诺新鲜出炉。
正是樱花飘落的时节，社团招新如火如荼，校内所有能贴东西的墙面都被琳琅满目的海报占满了，还有活跃的社团如同超市大甩卖那样拿着传单在各班级门口拉人。这一切对姐弟二人来说都十分新鲜。
刚放学，王诺就被一圈女孩子围住。
“王诺君想去什么社团呀？”“王诺君要不要试试日本特色的社团？”“王诺君，我们一起去社团招新的地方看看怎么样？”
王诺将书本收进课桌。从小的教育让她做这种小事都会下意识用最优雅的仪态。少年淡然的动作，还有礼貌温和的微笑，让一个个小女生悄悄红了脸。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了心仪的社团了。”她这样说。
女生们便自动让开路，“他”向她们微微点头，致以歉意的微笑，然后走出了教室。王诺少年身上有着普通中产阶级同龄人所不会拥有的风度仪态，从没见过此类人物的少女们一个个都愣愣的。
“喂，有没有王诺君的后援会啊。”有人突然问。
“好像还没有……”
“那，我们要不要建一个？”
女生们齐齐点头：“对对对，建一个后援会！”
王诺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快就有了爱慕者，她正试图找到网球部，和弟弟约好了在那儿碰头。
结果走了一圈发现，自己并不是唯一找不到路的，有个熟悉的背影和自己偶遇好几次了。
墨绿色的头发，白色的网球帽，背着大大的网球包，和自家弟弟差不多的个头。
之所以说这个背影熟悉，是因为背影的主人是她前桌，上课时看黑板，不由得就会看到他。王诺知道他是谁，尽管他们还从来没说过话。
“喂！”在第四次相遇后背网球包的少年也感觉到一丝尴尬，压了压帽檐开口了，像是在为迷路感到不好意思，声音有些低，“你也在找网球场？”
“是啊，招新手册上说在体育馆后面——”王诺苦恼地展开网球部的传单，“我已经绕体育馆走了两圈，都没看到网球部。”
男生又压了压帽子，显然境遇相同。正当他以为需要和这个不熟悉的同行者继续尴尬迷路，没想到对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只能麻烦他了”，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喂？周助哥？网球场在哪里啊？”
和电话那头的人交流了几句，王诺说了声“友谊赛加油”，重新看向戴帽子的少年时已经扬起了微笑：“还好我有认识的学长。所以，青学有两个体育馆，我们走错了。”
见“他’已经胸有成竹的样子，戴帽子的少年，也就是越前龙马，便乖乖跟在他后面朝新的方向走去。越前试图回忆起同行者的名字，他好歹记得这是他后桌。可从小读着ABC长大的他对汉字实在不敏感，依稀记得这人姓王。王……什么来着？
“你要加入网球部吗？”王诺主动对越前搭话。
越前龙马不太擅长应付陌生人，低低地“嗯”了一声，礼貌性地回问：“你也是？”
问完他才注意到身边人的样貌和体格，心中不禁怀疑——这怎么看也不像有网球基础啊。不仅网球，可能其他运动都不太行。
王诺想了想答道：“今天只是来看看。我运动能力不好，估计是当不了球员的。但我弟弟网球很厉害，我来给他加油。”
越前觉得这人真是实话实说，对他口中“网球很厉害”的弟弟燃起了兴趣，便问到：“你的弟弟叫什么？”
二人正好走到了球场，远远听到少年们的起哄喧闹还有清脆的击球声，王诺回答：“他叫王祺。”说着用手指向被一群看热闹的人围住的场中央，“在那儿呢。”
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正将网球高高抛起，球拍举到肩后，身体后仰，微微屈膝为弹跳蓄力。
非常漂亮标准的发球姿势。
然后“砰”一声清脆的击球声，男孩突然挥拍，那黄色小球像炮弹一样以不可思议地力道朝场对面飞去，稳稳砸中了一个不起眼的易拉罐，将罐子猛地击飞，瘪瘪掉在地上。
“Nice serve.”越前龙马情不自禁赞叹。
听着这纯正的美式英语，王诺看了他一眼，微笑起来：“我说的没错吧，他很厉害。”
他们走到场边时，王祺立刻看到了姐姐。小男孩停下了正在进行的击罐子游戏，有些得意地翘着尾巴到姐姐面前邀功：“那些三年级的想欺负一年级新生，被我教训了。”
王诺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真棒。”
运动后王祺整张脸红扑扑的，眼里莹然有光，头发被汗湿有些凌乱地垂在鬓角，比平时更好看了。
越前压了压帽子才挪开自己的视线：“喂，王祺是吧，你控球不错，要不要打一场？”
说着他已经从网球包里拿出了球拍：“我叫越前龙马。”
他成功吸引了小王祺的注意。一是因为他臭屁的语气和非常专业的全身网球装备，二是因为他的姓氏。越前，这不可避免地让王祺想到了偶像越前南次郎，而他姐姐从来日本起就卖着关子，显然是有个重大消息没告诉他。
小男孩探寻地看向姐姐，见王诺眯起眼狐狸一样地笑了笑，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恐怕越前龙马就是武士南次郎的儿子了。
战意立刻燃到了顶点。
两个小男孩一个压帽子一个转拍子，各自装了装逼，发现对方气势很不错，眼神交流一下就像噼噼啪啪闪起了电流。
“那打一场吧。”王祺欣然应道。
看着两个少年已经火花带闪电地挑着场地打起比赛，王诺带着事成的欣慰感，慢慢收起眼中深沉的颜色。
所有的事情都是计划好的。
来日本是，住到不二家是，加入网球部是，让自己成为越前龙马的后桌，也是。
这般处心积虑地谋划，简直是大反派才会有的行为，而王诺对于不少资本家来说正是大反派。她习惯了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将利益最大化，来到日本，为弟弟未来的职业道路铺路是早就定好的目标之一。
事情发展比她预想得还要顺利，她吐出胸中的浊气，让自己重新回到那种思维直接、温和清澈的少年人心境中。
最终，越前和王祺的比赛以4：4被打断做结尾，因为教练姗姗来迟，组织了正式的入部测试。
两个小男孩不消说，报了自己球龄后立刻被录入了——都是明晃晃的十年，让誊录的三年级学长忍不住咂舌。
王诺倒是没急着递交自己的入部申请，真如她说的那样，就只是来看看。
部活结束后她和弟弟王祺结伴回家，小男孩显然是没打过瘾，一路上都在回味着刚刚的比赛：“越前龙马很厉害。他的发球——外旋发球对吧？我接了四个才接到。”
但很快又不服输地说自己扣杀比对方强劲，而且截击更准云云。
“姐，你也要加入网球部吗？”小男孩最后不确定地问到。
面对弟弟，王诺向来实话实说：“我想做网球部经理。”
王祺不知道网球部经理是什么，但他知道职业体育联赛中足球经理和篮球经理是什么，下意识觉得估计差不多。
摸了摸鼻子，他闷闷道：“太大材小用了。青学网球部能被你做成品牌搞上市。”
“没那么夸张，社团经理就是打杂的，而且人家是否录用我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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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王祺很快就没精力担心姐姐的社团去向了，第二天，青学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入校摸底考。
他对着国文卷子各种挣扎求生，心想早知道自己老老实实去一年级了，怎么就忘了还有日语呢？转而又想到，就算是初一的国文卷估计他还是苦手，只能戳着笔杆，继续硬头皮解题。
王诺比弟弟游刃有余多了，甚至一边做题一边开小差。
写数学的时候她默默想，虽然两世加起来活了40年，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40岁。不管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她的生活经验和阅历都很局限，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结婚生子，没经历过大起大落，没有真正继承集团，没有做过任何40岁的王家人会做的事。
她始终是少女的心态，因此仍旧会有鲜活跳动的情绪，会仍然有年轻人的朝气和冲劲，也会有不符合利益需求的梦想。
解得x=50。
写完最后一题，她放下了笔。一般的少年此时也许会长舒一口气然后做做伸展手臂的运动，可所受的教育让她无法做出任何不优雅动作。因此她只是轻轻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交卷后刚好是午休，女生们叽叽喳喳围上来想要同她说话，有借着问答案想拉近关系的，也有直接邀请她吃午餐的：“王君，我，我做了便当，不嫌弃的话一起吃吧？”
王诺温和地微笑，却不容拒绝道：“谢谢，但我和越前君约好了。”
被突然叫到名字的越前龙马一脸诧异，拿着便当的手停在半空，就见后桌的少年已经极为自然地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腕，同时接过他的便当：“走吧。”
接下去那个少年说了什么，越前龙马已经听不清了。因为王诺眨眨眼，露出了请求的眼神，然后就拉着他走出了教室。
那只手凉凉的，很细腻，手指也修长漂亮，指甲很干净。被拉住的时候越前像是突然失去了反抗和拒绝的能力，他顺从地跟在少年身后，脑海中不断回放王诺方才请求的眼神。
——他的眼睛，还挺好看的。
当越前龙马回过神时，自己正站在天台上。身边的少年礼貌地收回了手，他确实有着很好看的眼睛，是那种海报上会画的标准东方人的眼型，当有光线照进去时，就泛起了琉璃似的色泽。
“怎么样，是个好地方吧。”王诺指了指面前开阔的景色。黑色的发丝被吹动，她随意地将头发拢在耳后，然后偏过头来，看着越前。
“啊……”越前龙马不擅长应付这种突发状况。
他还不习惯用日语开口交流，况且他也不是外向的性格，就算在美国，也是因为人种差异总被白人圈隐隐地拒绝在外，他已经习惯了对外保持礼貌的同时，享受自己的私人空间。对他而言，似乎只要有网球和卡鲁宾就足够了。
因此王诺明显的友善和自来熟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眼自己的便当盒还在对方手里做“人质”，这才找到话题：“你不会没带便当吧。”
“确实没带。”王诺自如地找地方坐下来，慢条斯理打开了便当盒，“分我一点好不好？我吃的不多。”
“刚刚那个女生做了便当，你怎么不要。”越前连忙坐到她身边，生怕她对宝贝午饭动手。
“怎么能随便接受女孩子的心意呢。”王诺道，“还是拜托前桌君接济好一些。”
看到菜色，她眼睛亮了，“居然有炸虾，还有烤鳗鱼？真丰盛。”
“喂……”眼看对方意外地很有礼貌，只是打开盒子观赏，手一点没乱动，而且是真的在等自己同意，越前反而觉得自己小气了，挣扎许久后道：“好吧，分你一半。但是炸虾都是我的。”
“等会儿用半个三明治换你两个炸虾好不好？”王诺小心拿起一个梅子饭团，将剩下的饭盒都还给越前。
“你能变出三明治？”越前问。
这时天台的门被推开，来人满身是汗，迫不及待地邀功：“姐，我终于买到三明治了，姜烧牛肉的，小卖部——”话音戛然而止，王祺没想到越前龙马也在屋顶。
“小祺。”她没有计较弟弟中文说漏嘴的称呼，而是招招手，“越前君刚同意用半个三明治换他的炸大虾。你想吃吗？”
越前刚想反驳说我才没同意呢，却见王祺酷酷地走来，端着架子高冷道：“哟，你也在。”
于是他也立刻高冷起来，点头示意。
“挺巧，越前君是我的前桌。你们是朋友对吧？”王诺旁观，知道他们之间火药味根本没装出来的这么浓。对两个少年来说，一场比赛足够建立友谊，并不清晰明确，但是此刻隐隐绰绰的存在着，顺口说道。
“不熟。”
“不是。”两个人异口同声。
王诺却深知如何一句话戳破两个少年的虚张声势，吃了口饭团，不紧不慢道：“说起来，昨天真可惜，4-4的时候被教练叫停了。不知道谁能赢呢。”
果然两个人立刻上钩。王祺哼道：“最后一定是我6-4。”
越前抬头看天：“你还差得远呢。”
“怎么差得远了，你体力下降，网前球一定会打挑高，我扣杀你绝对接不住。”
“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上网？而且我就不会放短球吗？”
王祺放下吃了两口的三明治直接比划起来：“你球过来，我这样截击，打你的反手，你就说，怎么压回底线？”
越前也放下了他的便当：“碎步调整走位，拉后半个身位击球就可以！”
眼看他们就要冲到球场继续比赛了，王诺咳嗽两声，一边拉一个，把他们又拉坐下来：“吃完饭再说。你们找时间再打一局不就行了。”
两个人这才继续吃起饭。
聊起网球，王诺也是有话可说的：“对了，我昨天偷偷听到了网球部教练对你们的评价。她看了整场比赛。”
“哦？”明明很感兴趣想被称赞表扬，两个小男孩却都故意表现得漠不关心。
然而王诺的回答让人意外：“一个是浓厚的越前南次郎风格，一个是标准的德国科班套路。”她摇着头叹息，“姜还是老的辣，一眼就把你们看穿了呀。”
没有被夸，弟弟王祺却一点不沮丧，他不紧不慢咽下口中的食物，擦了擦手道：“我们还处在学习阶段，有他人的风格很正常。总不能期待我们现在就像职业选手一样，个个有自己的球风和绝招吧？职业生涯还远着呢。”
王诺闻言笑了：“是啊，都还在成长期，不急。”
越前没作声，虽然谈论的是网球，但却是自己没有仔细思考过的领域。从练习网球开始，他一心想的就是打倒老爸，至于球风、职业生涯什么的……那是模模糊糊，觉得很久以后才会自然而然明白的东西。
王祺却已经认真思考过了。
好像，隐隐约约的，在网球上被他比下去了。
“……越前南次郎是我爸。所以我打球有他的风格。”越前龙马郁闷地坦白，“听说我老爸以前也是青学的。”
“果然！”王祺看了眼姐姐，见她表情淡定，就知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想了想，他拍拍越前的肩膀：“你真不容易。要打倒你老爹，任重而道远啊。”
越前龙马找到了知音。刚刚那点故意端起来的敌意瞬间烟消云散了。话题自然而然变成了对越前南次郎同志的八卦现场和吐槽大会。谁让王祺曾经是越前南次郎的粉丝呢。
越前龙马没意识到，不擅与人交流的他在不知不觉中说了很多话，而且聊得很开心。
在王祺刚刚坐下时，他觉得那对兄弟会聊只有他们自己才感兴趣的话题，或者是说到一半突然就用中文小声嘀咕，他在美利坚见过太多这样的华国学生。但没想到，包括网球在内，他们说的全都是自己熟悉的东西。
“越前君以前在哪个州生活？”他听到王诺这样问, “听说你刚回日本？”
“加州。”他自然地回答。
王祺接话：“LA？还是San Francisco? ”
他读这两个地名的发音非常标准。越前龙马感到一丝亲切。
“在S.F。”他回答，“小时候住在L.A，但是那里乱糟糟的，后来就搬家了。”
“嗯，确实是呢。洛杉矶太浮躁。”王诺赞同他的形容，“个人感觉SF要舒服很多，南湾也很宜居，而且随时能看到海的感觉非常棒。”
她提起两个城市的语气非常熟稔。
“你们去过加州吗？”越前忍不住问。
“我去过一次。”王祺回答，“去探望哥哥。”
“嗯，我在那里呆过三个月，参加学习项目。” 俗称家族实习。王诺在心底默默补完后半句。
他们谈到糟糕的公共交通，谈到美国学校的课表，谈到金门大桥的日落，谈到数不尽的游客，谈到乱糟糟的china town。
大概是兄弟二人太会聊天了。便当吃完的时候，越前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们已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今天上午的考试感觉怎么样？”王诺又挑起了新话题。
戳到痛点，这下连王祺都忍不住开始抱怨：“其他都没问题，但是国文……”
看，又有共鸣感了。
越前自己都没察觉，他的身体已经放松，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他的语气里有揶揄：“原来你也不擅长国文呀。”
“我只是需要时间适应罢了。”王祺嘴上不肯服输。
“对了越前，你电话多少？周末去室内网球场练球吧？我找到一家条件不错的。”最后王祺已经主动约越前要联系方式了。
越前想了会儿：“……日本的号码，新办的，我还没记住。把你的电话给我吧，我回去打给你。”
王祺沉默了半晌：“……我也没记住。”
“噗——”旁边的王诺忍不住笑出声。
“喂！”两个少年一起瞪她。
王诺止住笑声：“行了，越前君，我把我的号码告诉你吧，你联系我，我再把你的号码告诉小祺。”
有点绕，但是越前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慢半拍地想：对，他们是兄弟来着，住一起，可以随时交流……
没有纸，他在手心慢慢记下这个到日本以来获得的第一个号码，然后在下方一笔一划写出了两个对他而言很生疏的汉字：王诺。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