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莫沉》清舟不予

3、三、原来是她

　　莫沉看着靠的越来越近的朔风，害怕得心脏都猛跳了起来。
　　她握紧拳头、强装镇定，说：“原来二当家和自己手底下的人都是一路货色，我还以为有什么不同”，但可以听出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朔风眼里闪过一丝赞赏，没想到面对此等危急景象，小女孩还能临危不乱。他本无意冒犯这姑娘，但她嘴硬骨头硬，一般刑罚怕是难起作用，所以只好装成轻薄的模样，让她招供。但他只是吓吓这女孩，不准备真的做什么。

　　朔风用手轻勾起女孩的脸 ，又撩起挡在脸上的头发，强迫女孩与他对视。女孩再也忍不住，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却抿着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看着流泪的女孩，朔风一阵恍神。不知怎的，他想起了于她有知遇之恩的沈大夫人，死前将他叫到跟前，哭着求他答应一辈子保护莫沉小姐，他二话不说地答应了并以此立誓的场景。

　　此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朔风赶紧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赶走。
　　他看女孩仍是一声不吭，便伸手要抚上女孩的脸。手与脸触碰的那一刻，他感到电流流过手指又传到全身的麻麻感觉，触电似的缩回了手。

　　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轻叹一口气，朔风决定将女孩放走。却在低头的瞬间看到了女孩被划破的衣服下透出的金甲。他再也镇静不下来、疯了似的撕开女孩的外衣，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露出里面的护身甲。

　　朔风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问女孩“你认识沈蓁蓁吗？认识梅若吗？”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女孩的泪更是止不住地流，她用手捶打着朔风，喊道“你们都是坏人，有什么资格提她们！”

　　朔风任凭女孩肆意捶打，这下他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莫沉小姐。
　　他柔声说道：“我是应天堂的朔风”，女孩听到这几个字突然停止了捶打，“大小姐，我来带你回家”。

　　八月十五中秋节的那一天，一向冷面冷心的朔风大人竟亲自驾着马车带着一个年轻女孩来到莫府门口并亲自扶她下车。
　　“快去通报莫堂主，这是莫沉大小姐。”
　　“什么？莫沉小姐？”门童难以置信地问道。
　　“怎么？听不懂？要我再跟你重复一遍吗？”
　　“不需要，大人你就原谅小人吧，我这就去通报。”

　　莫沉看着雕栏玉瓦般的莫府，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前路不会顺畅。
　　这时，朔风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在她耳边说道：“放心吧，有我呢”。
　　只是六个字却让莫沉心里传来一阵阵温暖，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是让自己坚强，连梅姨也不例外，这种被守护的感觉真好。

　　管事嬷嬷跟在门童后面出来，走到我们面前行了个礼，“老爷说辛苦朔风大人，朔风大人先请回，日后必有赏赐。”
　　“好，朔风告辞。”
　　“你是莫沉小姐？”，朔风走后，嬷嬷打量打量莫沉，满是疏离和嫌弃的说道。
　　“回嬷嬷，我于宣乐年间九月十五出生，身上有家传的金丝藤甲作为信物，从小居于别院，嬷嬷眼生也是正常。”
　　“嗯，确是金丝藤甲，长得也像。可你为何与朔风一同前来，派去接你的人马呢？”
　　“莫沉不幸，在路上遭遇劫匪，大伙拼死保护才使女儿逃过一劫，后被朔风大人所救。但其余的人全都牺牲了。”
　　“好，我知道了。这几天你辛苦了，我先带你去住所休息，明天祭奠你母亲，没事就不要出来了”，说着引莫沉走入侧门。

　　到住所的路上，一路充斥着笑声和戏语。
　　莫沉心里一沉，虽说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但母亲尸骨未寒，府里就如此大肆庆贺中秋，可见那个所谓的父亲对母亲也是感情淡薄得很。
　　莫沉的住所是紫竹苑，位于莫府的偏僻之处，离其他住所和花园都远，平时少见阳光，因此幽竹丛生，故以此命名。
　　待进入紫竹苑，苑内老嬷嬷一见莫沉就跪倒在地，激动地说：“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可等死老奴了”，原来这是母亲生前的贴身侍女容雅姑姑，母亲故后她主动调入紫竹苑照顾我。

　　容雅再伺候我沐浴洗漱时，我问她母亲这么多年来的情况，她只是叹气不语，在我的再三追问下，说：“夫人这些年过的也不好。老爷和夫人原先还是很恩爱的，二夫人以小姐的事作为由头从中挑拨，再后来便是一年也见不了几面。夫人身体也不好，就在苑里静养，后宅的事由二夫人操办，日常的供给二夫人都不给够。去年，老爷又娶了三夫人，三夫人得宠，才分了二夫人点风头，要不她真是一手遮天了。”
　　听到这，我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什么滋味都有。
　　娘，孩儿不孝，不但没能在您身边尽孝反而拖累您了半生。不过您放心，伤害您和梅姨的人我不会放过。复仇的火焰在我心中越燃越旺......

　　第二天，管事嬷嬷带我去母亲的牌位前祭拜，她告诉我回江南沈家的事左不过明后天。
　　当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团乱麻，一会是梅姨的死、一会是素未谋面的母亲、一会又出现了江衡不断对我说的那句成为强者的话。
　　不想了，我摇了摇头，更衣起身去散步。

　　莫府实在太大了，而我又是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不一会就迷失了方向。我焦急地想找个过路人问路，可是夜已深、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这时我听见前面隐约传来喘息的声音，不知情况的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藏在墙后面。

　　“死鬼你动作轻点，一会儿被人发现。”
　　“这个地方隐蔽得很，你不说我不说，谁会发现”，男人坏笑着回答，“这回让侥幸让莫沉这个小丫头逃脱了，算她命大，不过梅若和她女儿就没那么幸运了，被射成了筛子。”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一个丫头片子而已，不足为惧。但莫焕天那个老家伙最近越发器重朔风了，咱们得提前计划，最晚留他到明年年底。”
　　“好，我都听你的。”
　　“待我登上堂主之位，你就是唯一的堂主夫人。”

　　听到这话，我躲在墙后面一动也不敢不动......

　　今天是我启程去江南的日子。
　　天还没亮，容雅姑姑就服侍我梳洗打扮。
　　出了莫府侧门，看到朔风把手交叉在胸前等我，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衣服上，仿佛给他小麦色的皮肤镀了一层金粉，本就英俊帅气的脸在光的作用下不可直视。
　　我对他挥了挥手，向马车走去。

　　“大小姐留步”，听到这个声音我猛地一回头，这个声音我不会忘，是昨天晚上与人偷情的那个男人。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您怎么称呼？有什么事找我吗？”
　　“我是应天堂右护法龙飞影，知道大小姐今日启程，特备薄礼一份，望大小姐笑纳。”
　　“好，那就谢过龙护法了。时间不早了，若是龙护法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祝您一路顺风。”

　　马车颠颠地走了几个时辰，下午在客栈歇脚的时候我向朔风打听龙飞影的情况。
　　朔风说龙飞影是堂主的亲信、前任副堂主留下的遗孤。后被堂主收养，居于莫府之中。为人话不多，但能力强，为应天堂立下许多功劳。此人做事以果敢狠辣著称，就连堂主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过了一会儿，朔风说要上街一趟，让我在客栈等他。
　　我便翻出一本《道德经》慢慢品读。

　　“不好了，有人偷马了！快来人啊！”
　　敢在姑奶□□上动土！听到这话我立马翻身下床，施展轻功跑到后院马厩，看见一个男人正把手伸向马儿。
　　“小贼，哪里跑？”，我在心里默喊一声，说着便飞起一脚，直击敌人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