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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当今圣上有三子,太子沈亦初与三皇子沈珺璟皆为皇后所出,二皇子沈子意的母妃则是丽妃,丽妃以前是个小宫女,一朝爬上龙床,生下二皇子,这才封了妃。

      皇后母家镇国公府,世代为华朝镇守疆土。太子与三皇子受外公家影响,除了要饱读诗书,学治国之道的同时,也从小习武。

      去年三月蛮夷来犯,三皇子亲自出征,如今已有一年之久,直到边疆稳固,这才回返。

      太子仁德,与三皇子一母同胞,兄友弟恭。

      “珺璟。”太子沈亦初英俊的脸上神色凝重,他与沈珺璟长得有几分相似,“有人上奏折弹劾太傅,说太傅称西南地震是因父皇不仁,上天降下的惩罚,如今大理寺已从太傅家中搜出斥书,确是太傅的字迹。”

      “怎会?”沈珺璟皱眉,太傅海宴清是太子的老师,也是他的老师,他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更不可能写什么斥书。

      “父皇最近身体不好,西南地震命人救灾已让他耗尽心力,听闻此事更是震怒,已将太傅下狱。”沈亦初轻叹,“我已暂劝住父皇,祸不及家人,此事疑点重多,父皇命人先将太傅收监,其他再查。”

      沈珺璟如墨般的眼眸一沉,眉头紧皱,思索这背后之人会是谁,却听太子沈亦初接着说,“听说你前几日竟去了安文侯府?”

      沈珺璟嘴唇微抿,沈亦初语带揶揄:“见到她了?”

      虽未直言姓名,但沈珺璟心知肚明自己的大哥在说谁,他神色淡淡,垂下眼眸,顿了顿道:“她已为人妇,还请大哥不要再提起,以免令她背负污名。”

      沈亦初一怔,声音霎时低落下来,说道:“珺璟,当初安文侯府与海家……那时我尚在病中,知时亲事已定,无力阻止,此事是我对不住你。虽你从未向我坦露,但我知你心中有海映月,不然怎会听闻他夫君纳妾,便赶到安文侯府去看她?你是生怕她受欺负,是不是?”

      沈珺璟不语,沈亦初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珺璟,你我兄弟,不管怎样,都有我在你身后。海太傅的事,我会尽心去查。”说完,他便离开了。

      沈珺璟目光微沉,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极为胆小的女子的样子,昨日在安文侯府,她竟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也不知他送她的簪子,她喜不喜欢。

      ——

      消息传到海映月耳中的时候已是傍晚,她如遭雷击,怔忡片刻后便立即让人备轿撵往家赶。

      父亲被下狱,也不知道母亲和哥哥现下如何了。

      她是绝不会相信父亲会说出那样的话,更不可能写什么斥书。

      父亲一定是冤枉的!

      寒风吹起马车窗帘,海映月已感受不到寒冷,她的手紧紧握着,双手发凉,一旁的佩兰也是忧心忡忡,但此刻再多的安慰都是无用。

      “奶奶,咱们到了。”马车停在海府门口,车夫在外面提醒道。

      佩兰扶着海映月下了马车,海府的门紧闭着,佩兰扶着门环轻轻扣了两下,却无人回应。

      海映月疾步上前,她的身体微微发抖,又坚持敲了几下门,这才有了应声。

      一个小厮打开门,漏出个门缝,还没看清人,便说道:“今日不待客,您请回吧。”

      “阿福,你这个呆子,小姐回来了!”佩兰一把推开大门,挤了进去。

      海映月步履匆匆,紧随其后。

      “小姐!小姐你怎么回来了!”阿福还以为在做梦,拍了一把自己的脸,这才似回过神了一般,哭道:“小姐,老爷出事了。”

      “我知道。母亲和哥哥呢?”海映月并未停下脚步,径直朝着后院走。

      “夫人病倒了,老爷被人带走之后少爷便出门打听,此时还未回来。”

      海映月心底一沉,刚走到内院,就闻到了浓浓的药草味。母亲脸色苍白,靠在床上,见海映月进门,先是一惊,继而眼圈发红。

      “月儿,你怎么回来了。”

      “母亲,家中出了这等大事,你怎么不差人告诉我?非等到我自己听到这消息,我还是海家的人,还是你和父亲的女儿……”海映月见到母亲,眼眶一红,几乎落下泪来。

      母亲洛凌依出身名门,嫁给丈夫后更是被如珠似宝的对待,她还从未见过母亲这样憔悴。

      洛凌依握住海映月的手,强打起精神,“月儿,你父亲是被冤枉的,待圣上查明,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你此时回来,娘怕牵连了你。”

      说完一段话,洛凌依猛的咳嗽起来。

      “娘说的是什么话?”海映月一边拍着洛凌依的背为她顺气,一边叫佩兰拿水过来,安慰道:“娘也说了,父亲是被冤枉的,我也是海家人,难道还怕父亲牵连我了不成?”

      洛凌依喝了水,这才止住了咳嗽。她叹了口气,道:“你父亲入狱,你哥哥去打探消息,可平时与你父亲交好的世家都避而不见。我最是明白人爱捧高踩低,更何况如今,人人都怕牵连了自个儿。”

      是了,从来只有锦上添花,雪中送炭极为难得。

      “我去求侯爷,看他能不能帮忙。”海映月深吸口气,咬紧牙关说道。

      洛凌依摇了摇头,“不要去求安文侯,他家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如今你成婚三月,李浔就纳妾,恐怕并非良配,母亲只后悔看错了人,将你嫁到他家去,苦了我的月儿了。但如今你已嫁到李家,他家毕竟是侯府,若是海家有什么事,还可庇护你……前日你父亲还在说,李家如此对你,必不会轻饶了他们,干脆让你和离回家来,现如今……”想起自己的夫婿,洛凌依眼泪顺着眼眶落了下来。

      “母亲。”海映月紧咬着嘴唇,生怕自己发出泣声,她不能再让母亲担心了,“你放心,父亲一定会没事的。”

      从海府出来,海映月有些恍惚,天已暗了下来,大街上却人来人往,热闹无比。她未乘轿子,慢慢走,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里大颗大颗往下掉。

      佩兰跟在她身后,一脸担忧,小姐自小身体羸弱,万一生了病可如何是好。

      海映月步履漂浮,思绪已不知飞到了哪里,前面却突然出现一人挡住了她的脚步。

      “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那人说道。

      是个男子的声音,海映月抬头看他,微微蹙眉,满脸疑惑,她从未见过这个人,他怎知她的身份?

      “你是什么人?”佩兰上前一步将海映月护在身后,拧眉望着那人。

      来人不急不缓,拿出一块玉佩递到海映月面前,“夫人,奴才江岱,奴才家主人请夫人前往邀月阁一叙,不知夫人可否赏脸。”

      海映月看见这双螭纹白玉雕花玉佩身体一僵,她不久前才见过它,在三皇子沈珺璟的身上。

      她仔细观察眼前的人,他虽是商量的语气,但很明显,三皇子的邀请没有她拒绝的余地。

      ——

      邀月阁是京城中最大的酒楼,跟其他酒店不一样的是,它的门口没有大张旗鼓搭建彩楼欢门,从店门进去,一条主廊分隔两边,一边供食客吃食玩乐,另一边则是雅间,所以这里客流量虽大,并不互相打扰。

      海映月步伐轻慢,跟在江岱身后,穿过长廊,走上楼梯,想到三皇子,不免有些紧张,但面上不显。

      酒楼上下灯烛交相辉映,雅间的门外挂的珠帘与灯光相互映照,反射出一片金碧辉煌。

      “主子。”江岱轻轻敲了敲门,“世子夫人来了。”

      “进来。”一个清雅的声音传来。

      江岱冲着海映月点点头,示意她进去。

      海映月微微抿唇,站在原地踌躇不定,这一路她都在思索三皇子殿下找她来这里的用意,也许是为了父亲的事?毕竟殿下也曾是父亲的学生。

      或许她可以向三皇子打听父亲的消息……

      江岱看她表情严肃,一动不动,轻声催促道:“夫人,快进去吧,主子在里面等着,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为好。”

      海映月深吸一口气,左手抓住衣袖握紧,右手拨开珠帘推门进去。

      相比室外料峭的春寒,雅间很暖,绕过屏风,传来淡淡酒香。

      一人正站在窗前,正端着一个酒杯细品。

      窗外夜色正浓,凭窗眺望,酒楼下人群熙攘,而正着看过去,窗外就是一轮明月,仿佛触手可及。

      邀月阁正是因此得名,他们所在的雅间是邀月阁最好的位置。

      海映月脚步站定,不敢再上前,她低下头朝着三皇子福了福,道:“妾身见过殿下。”

      窗前的人并未回应,只是转过头,似是在打量她。

      她今日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裙子,更衬得肌肤白皙,腰只堪盈盈一握。

      沈珺璟莫名的想起那天看的洛神赋图。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

      我爱慕她的温柔美丽,又怕她不接受因此心神不宁震荡不安。

      他不说话,海映月也不敢起身,她有些疲累,双腿酸软,有些站不稳,就在她险些栽倒的时候,一双手扶了她一把。

      海映月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三皇子已走到她身边。

      他今日着一身青黑色便装,但周身气度不是一件衣服压的下去的,离他近些便能闻到淡淡的说不出清冽好闻的香味。

      “谢殿下。”海映月有些紧张,猛地抽回手臂,白皙的面庞一下子红了起来。别说她已成婚,就算是为成婚与别的男子自然不能有肢体上的接触,都于理不合。

      沈珺璟神色暗了暗,收回了手。

      “不知殿下唤妾身前来,有何吩咐?”见沈珺璟还是不开口,海映月咬了咬唇,问道。

      “本王听闻太傅之事,很是心痛,故今日唤夫人前来一叙,想向夫人了解,太傅以前可有说过对天子不敬的话?或否写过斥书?”他的声音终于响起,无比清冷。

      “请殿下明察,我海家对圣上忠心耿耿,父亲从未说过不敬言论,更遑论写什么斥书了!”听他提起父亲,海映月眼眶一红,再次福下身,望向沈珺璟的双眸含着热泪。

      沈珺璟神色冷峻,开口道:“可有言官向陛下请奏,海文恒曾言西南地震是因陛下不仁,上天降下的惩罚,还从海府中搜出斥书,确是你父亲的字迹,你还有何辩驳?”

      “不可能!父亲不会!”委屈、害怕、气愤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海映月激动道:“望殿下明察!”

      “听说你母亲病了,你哥哥沈睿言为你父亲之事四处奔忙。”沈珺璟面容不改,言语冷淡:“不知此时有谁敢沾上你海家的事呢?”

      “哥哥他……”海映月低下了头,咬紧下唇,不知该如何回答,想起娘亲的话,不禁悲从中来,只觉得无力。

      “太傅也是本王的老师,依本王对他的了解,认为他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沈珺璟语气依旧冷淡,却话锋一转。

      听沈珺璟如此说,海映月猛地抬头望向他,眼神充满希冀:“殿下,妾身的父亲从小教导妾身忠君爱国,必不可能说出这些话!请殿下帮帮妾身……”

      听见海映月的恳求,沈珺璟并未立刻开口,他突然淡淡笑了,“本王虽相信太傅,可无凭无据,太傅所写的斥书倒是白纸黑字证据确凿,这件事不太好办啊。”

      “需要我帮忙吗?世子夫人。”他如墨一般的瞳孔望进海映月的眼底,薄唇轻启,轻轻说道:“想让本王帮忙,世子夫人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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