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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李浔最近苦恼万分,他与何若婉自小一起长大,对她却并无男女之情。

      他是真的喜欢海映月。

      谁知那日只是一时好心,竟会将事情推到这种地步。

      他本不愿意娶何若婉,可那日何若婉寻短见,他急匆匆的赶过去。

      看见她的眼泪的眼泪,她不停的啜泣,躺在床上苍白的脸和红肿的眼睛,还有脖子上红色的勒痕,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她说不想给他添麻烦,但是人言可畏,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说她其实从小就喜欢他……

      她的泪珠砸在衣领上,形成一道水痕,也仿佛砸在他的心上。

      她因为他如此卑微,如此可怜,如今更因为他名声尽毁,日后要怎么办呢……

      李浔看着何若婉哭的肝肠寸断,她甚至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对他说他可以不要名分,哪怕只是做个外室。

      “世子,求求您救救姑娘吧。”何若婉身边的婢女芙雪哭喊着跪在李浔面前,“姑娘一直担心世子,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拖累世子,外面人都看不起姑娘……现在就连家里人都说姑娘想要攀附世子,姑娘她真真是委屈。”

      李浔抱住何若婉,他的手微微抬起握成拳,最后还是选择张开,轻轻拍着她的背。

      想起两人旧日的情分和何若婉句句恳切的表白,终于下定决心。

      他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柔声安慰道:“若婉,别哭了,哭坏了身体怎么办。我这就回家向父亲请求纳了你回家。”

      “真的吗?”何若婉有些惊喜的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向李浔,随即又哭的梨花带雨,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可是嫂子怎么办?浔哥哥,就当我说的是一时胡话,还是不要因为我为难了。”

      听到何若婉提起海映月,李浔的身体一僵,随即又舒展开,他说:“你放心,我定会说到做到。”

      他将何若婉柔软的身子抱在怀中,温言软语,耐心哄着她睡着他才离开。

      即使知道自己违背了对海映月的承诺,但事已至此,他已经不能放下何若婉不管了。

      回到侯府,李浔先告诉安文侯和侯夫人自己决定纳何若婉为妾的事。

      “孽障,你可真是个孽障。”安文侯气的浑身发抖,“你想过你的妻子吗?成亲三月就纳妾,你让别人如何看待映月?让我怎么面对海家?”

      “侯爷,不要生气。”侯夫人听到这消息反而松了口气,她一边轻轻拍着安文侯的胸口为他顺气,一边劝,“事已至此,往好处想,若是浔儿真的纳了若婉,世人还会说海氏有容人之量呢,对名声有什么损害?可若是不娶若婉,难道真让若婉去死吗?”

      看安文侯还是怒气未消,侯夫人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此话当真?”安文侯惊疑的看向侯夫人。

      侯夫人轻点头,“是我娘家姐姐说的,姐夫在大理寺当值,应当是错不了,现下正在搜寻证据。”

      李浔不知侯夫人对侯爷说了什么,他跪在地上,只听见自己的父亲叹了口气,语气却软化了。

      安文侯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说道:“罢了罢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海映月那,你自己去告诉她吧。”

      李浔回到自己的院子,想推开门,却突然胆怯了。

      他要如何向海映月开口?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却见海映月已将门推开。

      “夫君,怎么不进来?若婉妹妹怎么样了?”她诧异的望向李浔,随即从他的脸上明白了答案。

      本以准备好的话就在嘴边,却在看见海映月的脸的片刻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李浔无措的站着,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开口:“对不起,映月,若婉因为我名声都被毁了,我不能就这样不管她……”

      海映月也沉默着,她一贯柔弱,得到李浔的答案,此刻只觉得全身力气全无,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从头凉到脚。

      “夫君既然已经决定好,只是来通知我一声,又何必做多余的解释。”她紧咬双唇,最终只说出这么一句。

      李浔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影,心生怜惜,想要开口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站了良久,最后只能叹息一声离开。

      ——

      “还是世子有福气,世子夫人温柔识大体,以后一妻一妾和睦相处,为我侯府开枝散叶。”旁的人不认得这簪子,并不知道来处,喜笑颜开,纷纷说尽恭维的话,李浔的思绪被这些话拉回现实。

      “若婉,还不谢谢你姐姐。”宁文侯夫人看海映月如此识相,这才松了口气。

      何若婉上前正要拜谢,却被海映月阻止,“都是一家人,妹妹何必多礼。”

      何若婉抬眸看向海映月,她肌肤白皙如玉一般,可真真担得上丰肌玉骨这个词,一双杏眼,乌黑如墨的眸子,艳如桃瓣的双唇,看起来却有些许憔悴。

      她想起第一次看见海映月的时候,乞巧节,在鹊桥上,海映月就从她的面前走过,她肌肤雪白,发丝乌黑,穿着一件藕粉色的纱衫,浅色罗裙,腰背纤细,袖口处绣着的赵粉,有人在耳边说,她便是她表哥定亲的对象,太傅家的嫡小姐海映月。

      那瞬间何若婉心头说不出的嫉妒,她一直看着她,她在和别人说话,不知道说到什么,她笑了起来,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眉含春水口含朱丹。

      除了她,还有好多人在偷偷看她。

      那一瞬间,她明白什么叫人比花娇,她竟比那赵粉还艳丽。

      如今看着她微微黯淡的双眸,何若婉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她坚持拜谢,“姐姐体恤,若婉心中感激不尽。”

      “世子,夫人,家里来贵人了……”还未等海映月回答,管家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边跑边喊。

      “是哪位贵人?”看管家慌慌张张的样子,一群人都有些紧张。

      “是三皇子殿下来了。”管家跑的太急,还微微气喘,“我已差人将殿下迎了进来,现在正在前厅。”

      “殿下来了。”听到这个消息,李浔有些吃惊,立马前往前厅。

      他虽为安文侯世子,但家中并无实权,只挂个闲职,前几日他在城外遇到贼人,被三皇子沈珺璟所救,除此之外并无交集。

      去年蛮夷来犯,沈珺璟领命出征,上月大获全胜,这才班师回朝。

      三皇子怎么会来找他?李浔心头思忖,却见沈珺璟正站在前厅一幅画前,那是《洛神赋图》。

      他一身淡金色华服,更显气势非凡,剑眉凤目,面容清隽,只是神色淡漠。

      “殿下。”李浔上前便拜。

      “不必多礼。”沈珺璟转身,摆了摆手,“世子那日受了惊吓,本王这次前来,是来看世子恢复的如何了。”

      听三皇子如此说,李浔吃惊之下又有一些感动,“还未谢过三皇子救命之恩,本该臣登门拜谢,却劳烦三皇子上门探望,臣不胜感激。”

      “冒昧上门,听闻世子又纳一美妾,我们殿下差人为府上亲眷也准备了贺礼。”看着沈珺璟微沉的神色,随从立刻差人搬上了一个箱子。

      他说话的语气很正常,可在李浔听来却带着些许嘲讽。

      “这……臣谢过殿下。”李浔表情有些尴尬,立马差人叫安文侯夫人和海映月来前厅拜谢。

      海映月步至前厅,见正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极为英俊,容颜精致,如画一般,高大挺拔,他表情温和看着她,一点也不像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将军,倒像是书生一般,只是周身的气度一看便与凡人不同,他腰间佩戴着一枚纯白的双螭纹白玉雕花玉佩。

      海映月轻看他一眼,脑海中便出现了“光风霁月”四个字。

      她低下头,福了福身,“见过殿下。”她一向笨嘴拙舌,此时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阵沉默,海映月等了半晌,却未听见有人说话,她忍不住偷偷抬眸看向那座上的人,却发现他在紧盯着她。

      海映月心头一惊,立刻垂下眼眸,这才听见他极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世子夫人不必多礼。”

      他的语气很淡,但声音极为好听。

      海映月退到李浔身旁,目光低垂,听安文侯夫人和李浔与三皇子说话,却还能感受到那种被审视打量的目光,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却不敢抬头,只一直低垂着不说话。

      “如此,世子好好休息,本王便不叨扰了。”终于听见三皇子说要离开,海映月微微松了口气。

      与李浔送三皇子离开,海映月就要回房,却被安文侯夫人拦下。

      “映月,你刚才也太不懂事了。”安文侯夫人拧眉,对海映月刚才的表现极为不满。

      海映月驻足,有些疑惑的望向自己的婆婆,她不知道自己做了哪些失礼的事,竟让婆婆如此评价。

      “你作为浔儿的正妻,自然要帮衬着他,可你看看你刚才的表现,小家子气,一点也不像一家的主母。那可是三皇子,你面对三皇子,竟不发一语,实在是太失礼了。”看着海映月懵懂的表情,安文侯夫人有些来气。

      海映月脸色微白,微微垂眸,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佩兰在一边急得不行,听见自家小姐被说“小家子气”,她气的颤抖,恨不得和安文侯夫人大吵一架。

      “母亲,映月知晓了。”海映月点头应下。

      安文侯夫人还想说些什么,见海映月脸色不好,又想起自己儿子刚纳了妾,表情有些讪讪。

      “算了,母亲知道你的性子,但下次再见到三皇子,可一定要热络些,事关李家的前途,你可不要再像这次一样,怠慢了贵人。”

      海映月只点头称是,不为自己多辩解一句。

      刚回到房中,三皇子的贺礼便送了过来,海映月接过小盒子,有些惊讶。

      这贺礼她竟也有份。

      只是不知她夫君纳妾,对她来说有何可庆贺的?

      海映月一边自嘲的想,一边打开小箱子,竟发现那里面放着一支极为精致的金丝镶玉嵌宝鸾凤穿花簪,这簪子不大,更显做工难得,金丝镶嵌宝石,和田玉镂空雕刻鸾鸟和牡丹花纹。

      海映月心中微惊,一是这贺礼也太贵重了,二是在本朝中,男子赠簪代表对女子的钟情,在两人定情时,男子便会赠发簪给心上人。而若是两人离别,女子则会将簪子折断一分为二,一半赠给心爱的人,一半自己留着,等到再次相见的时候再合在一起。

      所谓对镜幽香开一朵,为君巧把相思锁。

      三皇子竟送她一支簪子,这是何意?

      “海映月,你在乱想什么?”想到风光霁月的三皇子,她猛地摇了摇头,拍拍自己的脸,“她怎能如此亵渎皇子!”

      三皇子的规矩是父亲夸过的,他怎会故意给她一个已经嫁人的妇人送发簪。这应该是下人送的时候,装错了吧。

      这样想着,她将簪子细心收好,放在柜子的最下面。等到三皇子那边发现送错了贺礼,她也好完璧归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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