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就不能谈恋爱了吗》标本X

91、比利时

　　郅夜醒的时候见到的是柯之祭放大的脸，他猛地惊坐起来，捧起柯之祭的脸左看右看：”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到？“
　　”我怎么会有事？倒是你，一言不合晕了四天，什么原因都查不出来，你要把我吓死了。“柯之祭看起来休息的不好，黑眼圈重到发青。
　　郅夜缓了缓呼吸，他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问：”你的公司呢？“
　　”没事了，都没事了。“柯之祭摸了摸他的头。
　　柯之祭说是这些都是对面公司出的碟中谍，为的就是搞臭他们的口碑。
　　郅夜听他说没听太懂，只知道还好有李纯的帮忙和出面，让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也还好这整件事柯之祭都保持冷静，没有一上去就揽责任，给赔偿。
　　郅夜听他讲完，只知道没事了，所有都过去了。
　　郅夜只记得他晕倒之前在和李纯讲话，李纯说要把柯之祭再送进戒同所一年，之后他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之后就没有任何记忆了。
　　他以为他死了，但没想到死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柯之祭，他想，要是真的死了也值了吧。
　　”是我的错，没有处理好公司的事情，让那群人闹到家里去了，吓到你了，对不起。“柯之祭摸着他的手，接着又低下头亲了亲他戴着戒指的无名指：”等你完全康复了，我们就订婚，我们堂堂正正的重新在一起。“
　　郅夜脑子里突然跳出了李纯的脸，和她说过的话，他出了身冷汗，有点犹豫地把手抽出来：”我们不急，等你处理完你公司的事，我们再说这些也不迟。“
　　柯之祭皱了皱眉：”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又有哪里不舒服吗？医生给你做了全身检查，说你除了精神压力太大，其他没什么问题。“
　　”我很担心你。“柯之祭抬眼看他，眼里藏满了心疼。
　　郅夜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没有，我只是怕你不仅工作压力太大，还要担心我。结婚的事，我们以后可以慢慢考虑。”
　　柯之祭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你不想和我结婚了吗？可是我现在就想和你结婚，我等了这么多年，等高考完，等成年，等工作，等你，我一直在等，我不想再等了。”
　　柯之祭情绪有点激动，可郅夜却沉默着。
　　柯之祭见他不说话，蹲下问他：“是不是我妈跟你说了什么？你别理她好不好，七年前她已经阻拦过我们一次，你知道的，我们两个都很痛苦，没有比我们俩分开更糟的结局了，所以无论我妈跟你说了什么，无论她有多反对我们再一起，我们都要紧紧抓着对方的手，你答应我，好不好？”
　　郅夜没讲话，他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柯之祭，突然觉得很陌生，他遗忘了许多，七年前的事情，他脑海里已经渐渐模糊，他甚至忘了他是怎么爱上柯之祭的。
　　柯之祭皱着眉，气喘吁吁：“你说话好不好，别吓我。”
　　郅夜突然笑出来，然后猛点了点头：“好。”
　　他只是想先答应柯之祭。
　　柯之祭也笑了出来，隐隐约约的，郅夜感觉到门后有个人，他定睛一看，是李纯在门后看着他们。
　　她的眼睛里藏满了愤怒，郅夜伸手推开柯之祭的靠近，他耳边响起柯之祭的声音：“那就说定了，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领证。”
　　郅夜没回答他，他眼前只有李纯愤怒的眼神。
　　郅夜只再躺了两天，这两天除了在梦里和门后那一眼，他没再见到李纯，柯之祭这两天看起来也挺忙的，除了来给他送饭还有晚休时间，他一整天都不再医院。
　　郅夜这两天状态慢慢好起来了，他甚至都没再出现过之前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记忆力也没再出现什么问题。
　　他甚至开始怀疑之前原身出现的事情其实真的是因为他精神压力太大臆想出来的。
　　这两天在医院除了无聊，但是却还挺惬意的，他已经很少有这么轻松的时候了。
　　于是两天后医生宣布他可以出院了，柯之祭很高兴，郅夜也觉得心情不错，他已经许多天没有见到火腿肠了，不知道它怎么样了。
　　出院这天是周六，柯之祭说已经订好了机票，周一的飞机，他们要去最浪漫的城市领证，从此之后，再也不会又人可以把他们分开。
　　柯之祭说这话的时候像个孩子，郅夜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他想，他们很快就要幸福了吧。
　　柯之祭说这两天把之后的工作先处理完，之后就可以顺便来个异国蜜月旅行，但是这两天可能会特别忙，让郅夜理解他。
　　郅夜当然理解他，他甚至怪自己不懂柯之祭的工作，不可以帮他排忧解难，也怪自己之前太过任性，不想干就毅然决然把秘书的工作辞了，要是当时没有辞的话现在还能在柯之祭身边，起码在他最忙的时候陪着他，给他准备好早餐午餐。
　　柯之祭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郅夜还没睡着，他隐隐约约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就是皮鞋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郅夜赶紧掀开被子下床，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柯之祭正瘫在沙发上，他的领带和外套被随意扔在地上，柯之祭面部通红，看起来是喝多了。
　　郅夜赶紧上前捡起地上的衣服，他轻声靠近柯之祭，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柯之祭微微抬了抬眼：“还没睡？”
　　郅夜把衣服放好：“嗯，你今晚有点晚，我担心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是跟你说啦，今晚有个局。”柯之祭伸手去拉郅夜，郅夜敏锐地看见他白衬衫袖口的一抹红。
　　看着像是女人的口红印。
　　但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我去给你煮点醒酒的，下次别喝那么多了。”
　　柯之祭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别走，我难受，陪陪我。”
　　他声音温柔像是在撒娇。
　　郅夜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要相信柯之祭，他不会干出那种事。
　　郅夜又重新坐下：“哪里难受呢？”
　　柯之祭恶趣味地把郅夜的手放在他的某个部位上，他笑了笑：“这里难受。”
　　郅夜一下子有点哑口，他差点忘了，柯之祭喝多了是要调戏人的。
　　柯之祭把郅夜一把拉过，准确地把唇对在郅夜唇上，郅夜感觉到自己被酒精味侵袭，他的后脑勺被他的手有力按住，两个人细细密密亲吻了片刻，郅夜突然把他推开。
　　柯之祭一脸不可思议，像是责怪他破坏气氛，但郅夜只是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我去给你准备点醒酒的，不然明天早起工作要头疼了。“
　　柯之祭眼睁睁看着郅夜走进厨房，他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不知名的火，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第二天郅夜醒的时候柯之祭已经走了，他有点恍惚，可能是因为快来不及了，柯之祭没有一如既往地替他准备早餐，昨晚熬的醒酒汤他也只喝了一半。
　　但到了午后，郅夜突然觉得特别兴奋，他知道他和柯之祭明天的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会不会已经领完证了？国内外有时差，说不定那个时候他们真的已经领完证了。
　　他们很快就要有一个家了，一个真正的，属于他们的家。
　　等到他们领证了，李纯应该就不能做出什么了吧？
　　郅夜打心底觉得高兴，这么多年，他没有白熬。
　　太阳暖暖地打在火腿肠身上，这会已经是秋天了，火腿肠特别喜欢在这种阳光下晒太阳，郅夜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它，它已经是一条老狗了，前两年还做了个小手术，它现在不像七年前那样活泼好动了，它只是静静躺着，用呼吸陪伴着他的主人。
　　郅夜想了想，还是给蔚酥打了个视频电话，电话那头好久没人接，郅夜正要挂断，突然一个灿烂的笑脸出现在他面前，蔚酥艰难举着手机：”这个点打电话，你想看我们吃饭阿？“
　　”你能不能快点！“郅夜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你别急啊大姐！“蔚酥朝镜头外喊了一句，接着他把脸对向郅夜：”我刚查完成绩呢！刚好踩线过，李莫刚好今天有空，我坑她请我吃饭呢！“
　　郅夜见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端着盘子，还要挨李莫骂的样子实在好笑，他点点头：”也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明天和柯之祭去比利时。“
　　”啊？去哪？“蔚酥调了下手机音量然后坐下来：”什么时？“
　　”比利时。“郅夜重复了一遍。
　　”你们去比利时干嘛？“镜头对面换了个人，李莫抢了蔚酥的手机，吩咐他专心烤肉。
　　”领证。“郅夜笑了笑回答，阳光洒在他脸上，显得格外灿烂。
　　”我靠！“蔚酥把手机抢过：”我还没毕业你就要结婚了！！“
　　”你个狗比把手机给我。”李莫抢他手机，蔚酥抢不过她：“明明是我的手机！”
　　“恭喜啊，终于熬到头了。”李莫祝福他。
　　郅夜笑了笑：“到时候喝发请帖第一个给你们发。”
　　“好啊，不过我还是学生随不起份子。“蔚酥放弃了烤肉开口道。
　　”得了吧你，全场最老还学生。“李莫吐槽他。
　　”本来就是啊！你不老，那你份子帮我一块随了。”“蔚酥反击。
　　李莫翻了个白眼：“无赖。”
　　郅夜喜欢看他们俩拌嘴，有种坐着时光机回到从前的感觉，好像什么都还没变，他们都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