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失格》肝蒂芙

33、心脏闹小情绪了

　　“阿冉，报告。我发尾有些小分叉，想去修剪一下，剪完以后头发会比现在短掉一丢丢，没关系吧？”
　　吴薇薇的声音通过手机外放，软软的扬出来，墨冉的嘴角也随之上扬。
　　小远坐在他身旁的转椅上，帮他捧着手机，跟着咧嘴傻笑。
　　“冉，你真是越来越驭妻有术了，我姐现在连剪个分叉都要先给你汇报。”他对正在接受特殊造型，不能乱动弹的墨冉比了个大拇指。
　　达蒙坐在他们身后的大沙发上，正急锣密鼓的跟唐唐、咖啡两个对着这几天接下来的日程安排。听到吴薇薇的声音，抬眼皱眉逮着人就骂：“你们俩个能不能低调一点，咱不放外行吗？外头摄影棚人来人往的，不怕隔墙有耳被外面的工作人员听见？”
　　小远一脸无辜的摊手，解释：“哥，这不是因为冉现在不能乱动嘛，我们这才点外放的。”
　　“冉，你小子不要太嚣张，小心被工作人员爆料，你谈恋爱的消息传出去，你家那位怪咖大小姐直接给你来个原地分手，哼哼。”达蒙冷笑两声，赤裸裸的威胁。
　　唉，真是越大越不让他省心。对着私生饭要唱红脸，对团队内要唱红脸，对这位年纪渐长的爷唱红脸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最近这三两年，他都气老了。冉要是有他那位家属一半的贴心懂事，喜欢换位思考，他做梦都能笑醒。
　　达蒙原来也不算待见吴薇薇，毕竟自己手上谈恋爱就是原罪的男艺人在跟她恋爱，这姑娘的存在就是个巨大的隐患。当初小远、咖啡还劝他友善来着，年后跟她本人实际接触了几回，越接触越顺遂，这姑娘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帮他治墨冉这猴子的紧箍咒，好用、顺手、合作亲密无间，他后来就真香了。
　　“知道了。”墨冉果然跪地服诛，完全不带挣扎。
　　达蒙心满意足的将心思放回工作上，唐唐、咖啡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
　　墨冉微偏过头对小远吩咐：“小远你帮我回一下，就说没关系，让她去吧。我今天要拍照片，忙完了亲自给回她消息。”
　　“好嘞。”小远痛快的答应，捧着手机手指快速起舞。
　　全程没被他们团队当外人避讳的大尾老师，一直按捺着躁动的八卦之心，就等着他们团队内部聊完赶紧求证。在跟助手快速对眼，被助手以眼神热情催促之后，大尾老师放肆发问。
　　“冉，你这是跟女朋友在聊微信？”
　　“嗯。”简短有力，肯定的答复。
　　助手立刻亢奋，墨冉唉，居然谈恋爱了！还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那个女的，肯定拯救过太阳系。
　　“听口音是南方姑娘？声音这么甜，长得肯定也很漂亮。”大尾老师恭维。
　　镜子里的墨冉，整个人透着喜悦，像夏天雨后的树叶，闪着的干净明亮的光芒。这孩子以前可是以忧郁著称于业内的唉，看来是真爱无疑了，这外溢的幸福感，感染力不要太强。
　　墨冉谦虚的回答：“她的眼睛很漂亮。”咧嘴笑出一遛小白牙。
　　哎唷！这甜度真让人受不了。
　　小远生怕大尾老师不相信，下场佐证：“我姐的眼睛真的很漂亮，人长得也乖，最难得是脾气特别好，巨温柔。”
　　“还聪明。”咖啡补充：“特有性格。”
　　达蒙客观点评：“还不爱给我们惹事儿。”
　　唐唐在沙发上兴奋举手：“我附议！”
　　大尾老师一看这阵势，秒懂，属于团队集体护航，妥妥的过完明路，稳定交往的状态。太难得了，他原来还以为以墨冉的性格，怎么也得磋磨到四十岁才能遇见真爱呢。
　　他拍拍墨冉的肩膀：“小伙子，恭喜你呀。”
　　“谈多长时间啦？不会就是之前追的那个吧？哎唷！你也太能藏了，外头一点风声也没有。”
　　完犊子，墨冉这么大方就承认了，他就算业内首先知道的一批人，万一有风声流出去，他这不就说不清楚了？
　　“他没办法，他家属要求的，恋情曝光原地分手，是死律。”达蒙笑得那叫一个欠揍。
　　“大尾老师，您也帮帮忙，一定得帮我们家冉保密，万一圈里有啥风言风语，您先帮我们遮掩遮掩。他家属属兔子的，一点风吹草动就跑得没影儿，这女朋友要丢了，估计得找我们大家拼命。”
　　“哈哈哈，好嘞，达蒙哥您这放心，咱们都老熟人了。”大尾老师很上道听出达蒙的潜台词，立刻贴心的送上投名状。
　　大尾老师真实的想法是：老子真是信了你们的邪，莫名其妙就上了你们的贼船……故意放个大料给我知道，其实就是想借我的江湖地位帮打压消息。贼，真贼！
　　快速以眼神警告完助手，再次进入八卦模式。反正贼船不上也上了，不在乎再知道得多一些。
　　仍旧问墨冉：“女朋友自己不愿意公开呀？圈外人还是圈内人？”
　　跟墨冉谈恋爱这么美的事情，能捂得住不拿出来炫耀，是哪一路的女神仙。
　　“圈外人。”小远抢答。
　　“我说呢，难怪圈内没一点风声，她有没有去剧组里探过班什么的？”
　　“我姐要上班，从来不探班。她说每个月赚钱不容易，买机票一来一回、住酒店，费时间不说，探一趟班回来，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唷，这话说得……”顶流男明星的另一半这么接地气的吗：“冉哪能让她自己买机票、出酒店钱。”
　　“冉倒是想，可是我姐不让啊。”
　　“我姐工作调动到上海，冉怕她辛苦怕她累，给她租了个特好的房子，她气得两天没回冉消息。哈哈哈哈哈，冉苦哈哈的连发了十几条消息道歉，她愣是一条也没回。”小远疯狂爆料。
　　“最后还是我出马，帮他找了个台阶下，把人心里的气给哄顺了。”达蒙哥无情加入，疯狂吐槽：“就冉那个驭妻的水平，没有我们这团坚强的后盾，在那位手上，他早死八百回了。”
　　气氛太活络，大尾老师都给说笑了。
　　墨冉觉得这伙人是在破坏吴薇薇的形象，帮她找补，向大尾老师解释：“我女朋友比较独立，不太想攀附着我生活。我尊重她的决定，不探班就不探班吧，除了见面机会比较少，也没其他的问题。”
　　“可是干你们这一行的，见面机会少不就是最大的问题？”
　　大尾老师一边继续给他化妆，一边敞开了跟他聊：“圈内其实也不少你们这样的组合，男明星加圈外人。刚开始谈的时候，女方也都各自有自己的工作，谈久了，为了配合男方工作性质，很多都会选择放弃原来的工作，跟着男方团队满世界的到处跑。”
　　“就是这样的，很多最后还是黄了，谁我就不说了。毕竟你们这个行当性质特殊，圈内人都不能相互体谅，圈外人就更不能理解了。谈了嘛，高调了影响男方事业、女方挨骂。地下嘛，男方天天见美女，女方容易没有安全感……”
　　墨冉：“……”
　　“你们现在热恋期，觉得少见点也不成问题，可是时间长了，没问题也会问题的。你自己清楚的，一年365天，你能匀多少天出来陪人家姑娘，你不淡人家也要跟你淡。”
　　“冉，老师建议你还是未雨绸缪，早点跟女朋友聊一聊，谈一下女生那边工作安排的问题。”
　　“……”
　　墨冉的视线同大尾老师在镜子中相遇，大尾老师以眼神给他鼓励：“早点谈，养起来，多见面。”
　　他勉强的抿嘴笑笑：“我找个机会，跟她聊一聊。”
　　达蒙适时送上冷嘲热讽：“老师，您就别害他了，他家那位不是轻易能给人养起来的，她大小姐自尊心强着呢，人生信条是君子以自强不息……”
　　*
　　让吴薇薇不工作，绝不可能，她爱工作！虽然她天天把赚小钱钱挂在嘴边上，实际上，她对钱没有任何的欲望，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自我实现。
　　他们第一回在古北路公寓见面，墨冉怕她记仇，提前买了一对卡地亚LOVE系列的手镯做礼物哄她。手镯拿出来，她只是礼貌性的表示喜欢，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说上班不方便戴，放进化妆台抽屉就再也没有看到她拿出来。她不但自己不戴，也不允许他戴。
　　第二次，他工作结束从宁波回上海休息，半夜跟她全副武装的在小区里溜达消食。他从树上摘了朵白玉兰逗她，她接过来捧在手心里的时候，表情却是真的被取悦到了。第二天他又试了一回，从活动的酒店带了一枝委托酒店工作人员帮忙剪的樱花，带回去骗她说是回来路上偷的，给她做告别礼物。她养在餐桌上的花瓶里，用心的呵护了很多天，每天都给他发照片……
　　从那一次开始，他就确定，他的姑娘更在乎的是心灵上的维养。
　　曾经，那个人给过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一样还是踹翻金丝鸟笼，选择风吹日晒雨淋，也要靠自己遨游天地。他不能犯跟那个人一样的错，他竭尽全力给她的，只能是她喜欢、她想要的。
　　墨冉烦躁的丢开台本，仰面倒进沙发。
　　达蒙若有所思的从电脑后抬眼看他，手上依旧忙着回复微信上的各路消息。墨冉的商务合作真是越来越多了，推都推不完。
　　“哥，能不能以后不要再接这种真人秀综艺？真人秀就算了，还要按什么台本来，这……哪里真人秀了？我宁可窝在上海选剧本。”他发牢骚。
　　“你想得美，天天窝在上海，跟吴薇薇腻歪？也要你家吴大小姐有空搭理你才行，她大小姐忙得比你还脚不沾地，这不……”达蒙的吐槽自己半路就熄了。
　　墨冉躺在沙发上，两眼望天，在用行动表达对这个台本的抗拒，从而忽略了达蒙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
　　“你就忍忍吧，今年你也就接了这一个综艺，下半年就能进组拍电影啦！这个综艺怎么来的，还不得怪你自己呀？你连推人家台3次跨年演唱会的邀请，为了还人情才接了这综艺，当时你答应的时候，不也挺开心的嘛？2个星期录完，3小时内就能赶回上海陪吴薇薇，是不是你的原话?”
　　达蒙点醒了他，墨冉一下子弹起来，后知后觉的想到，最近这几天吴薇薇没怎么热络的回他消息，从前天开始还玩起过失踪，消息已读不回，不知道是不是又在生他的气……
　　“薇薇最近对我好像不太热情，她到上海以后工作特别忙，我总共也没在上海住几次。这个月，她生日那天，我在厦门参加电影颁奖典礼，也没陪她过成生日，你说她会不会，其实多少是有点介意的？”
　　墨冉左想右想，最近也就五月她过生日那次有可能会惹她生气。
　　“哥，你老不回家看小陌，嫂子是不是也总生气？难怪直接给小陌起名字叫小陌，还用的陌生人的陌，我都看出来嫂子不高兴呢。”
　　“你说，薇薇是不是也生闷气呢，只是没跟我说？”
　　“你有空琢磨这个，不如专心看明天的台本。”达蒙想尽快结束关于吴薇薇的话题：“你侄女的陌字，是陌上人如玉的陌，去你的陌生人。”
　　“再说，吴薇薇是一般人吗？我觉得她巴不得你不要回去，看我们闹哄哄的一屋子人，影响她上班的情绪。”
　　靠！自己鬼打墙居然又给绕回吴薇薇身上……还好墨冉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惦记什么，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不自然。
　　“她说羡慕我们工作很忙。”墨冉微笑，想到吴薇薇心情就好，从地上捡回台本，老老实实的继续看。
　　牢骚是牢骚，工作还是要全力以赴的。
　　“对了哥，小远为什么突然请假？他是回北京还是回家了？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吧？你问过他吗？要是家里出事急需要钱，你尽管给，算我的。”
　　“你就别操心了，小远家没事。”有事的是你家！达蒙没说出口：“这综艺再录四天就结束了，你先专心还债吧，成吗？”
　　墨冉头也没抬的应下来：“成~~”
　　*
　　墨冉继续半游离、半沉浸的录完四天的真人秀，下意识跟自己立了个flag，以后再也不要接真人秀了！跟同场的嘉宾、导演、工作人员一一道谢、道别，他一身疲惫的从灯光打满的场地上下来，走向在场边保姆车旁等待多时的达蒙。
　　走近后，达蒙催促说：“快上车吧，咱马上走。”
　　墨冉疑惑的钻进车厢，觉得他今天这个反应不太对劲，这也太积极主动了些，事出反常必有妖。
　　达蒙尾随他也钻上车，几乎是车门关闭的一刻，车子就开始启动。
　　“回上海？”
　　“对！”达蒙调整好坐姿，从聊天记录里调出图片，把手机递给他：“冉，有个事情，我们一起瞒了你几天。”
　　墨冉立刻有不好的预感，蹙紧眉头，接过手机。我们？这个我们都有谁？？
　　体检报告单上，赫然写着吴薇薇的名字。
　　达蒙解释：“上周五，吴薇薇出了点问题，工作途中晕倒，被她同事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
　　“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心脏出了点小毛病。急性心肌炎，工作时候晕倒了，同事送医送得很及时，现在人已经没事了。刚好那会儿你让小远给吴薇薇打电话，问她怎么没回你信息，她同事接的电话，就跟小远说了一下她的情况。我看你录着节目，又不能终止拍摄回上海，就先安排小远回去照顾着……”
　　墨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垂着眼，捏着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不是有意瞒你，是应吴薇薇她本人的强烈要求，在你结束工作以前，一个字都不能透露给你知道。她怕影响你工作的情绪，她没事，她真的没事……人前天就出院回家休养了，小远这些天都在她身边陪着，说能吃能睡、能说能笑的，你千万别着急。”达蒙努力安抚。
　　墨冉还是一言不发，咬着后槽牙，腮帮崩得紧紧的。达蒙不敢再劝，沉默的等着他发难。等了很久，才听到他哑着嗓音说：“谢谢哥，也谢谢小远，帮我照顾薇薇。”
　　达蒙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到：“没事哈，我们现在就赶回去，俩小时多点就进上海了，别担心。”
　　墨冉叹出一口气：“我觉得我很失败，她过生日我在工作，她生病进医院我也在工作，甚至连她进医院都出院了才知道。”
　　“你别有负担，我这两天电话里跟她聊过，她说了，当初选择你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她觉得没啥。反过来跟我道歉，说给我添麻烦了，最担心的还是你，怕你自责，觉得自己对她不够好。”
　　“吴薇薇真挺不错的。”达蒙故意推了他一把，逗他开心：“很理解很支持你的工作，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你小子眼光是真挺不错的。”
　　墨冉回他一个即无奈又心酸的苦笑，把手机还给他。
　　一路上安安静静，再没有什么交谈。快进上海市区的时候，达蒙才又听到墨冉幽幽的说：“哥，我想跟薇薇说，让她辞职呆在家里，我养她。”
　　达蒙没接话，他在考虑墨冉跟吴薇薇说完，万一打起来要怎么拉架的事情。
　　工作，是吴薇薇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