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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辛鹘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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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溪璨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什么东西都没带,只带了那部手机,连夜订票飞走了。
她下飞机第一时间鞋子都没来得及脱,跑去了白日所在的研究所,看着白日穿着平整白色大衣,挺直腰板,带着一副透明的机械护目镜,对着手里几份文件聚精会神批注,面前的桌子上还有他辛苦工作的痕迹,譬如笔记本整天开着,消息不断。
见到白日安然无恙,凌溪璨心里的一颗大石头沉重落地,一道防线不攻而破,连同眼泪奔涌而出。
她一把拽下白色口罩,冲过去扑到他怀里。
一年后的盛夏时节,豚洲市——
凌溪璨在一家便利店里买了几串关东煮和一块萝卜,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吃着关东煮看着窗外的雨景。
还剩下一串她没吃完,顺手走过货架带了一盒咖喱饭给白日,等待在便利店的微波炉里加热了三分钟左右。
出门前还没下雨,这时候雨是越下越大了,她没有出门带伞的习惯,离家还远得多,凌溪璨毫不犹豫选择将咖喱饭塞进怀里,冒着雨在无人的大街上拼命奔跑着,鞋子踩在地上溅到了衣服上不少脏水,洁白的裙子上飞上了不少褐色的斑点。
她只是想让白日别饿着,吃一口热乎的东西而已。
——“学长,我回来啦,给你带了饭!”凌溪璨小心翼翼地抚平了一下头发,把饭放在桌子上,还热乎着。
白日今天不用上班,恰好是他休假期间,闲来无事他基本都呆在家里没动过。
白日听到凌溪璨喊他,从屋里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一双穿着宽松居家睡裤都盖不住的长腿,有型有料;一张脸白得不像话,好像爱情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就有像这样一般的洁净的脸,毫无瑕疵的上等翠玉;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浑身一股淡淡的懒散的劲儿,却很有活力,冲着她走过来。
无论看他多少次,凌溪璨对他总是会保持着最开始的那份心动。
白日坐下来,抬起一只手抚在饭盒上试了试,便问她:“跑着回来的吧。”
听到他那少年的声音,凌溪璨不自觉地将裙摆的一角向后拽。
白日看破了她的小动作,抬起桃花一样勾人的一双眼,柔声说:“下次别跑了,凉了无所谓的,倒是你别感冒了。”说罢,他没动那咖喱饭,起身到药箱里翻了一包感冒灵冲给她。
“诺,赶紧喝了。”像是命令的口吻,却没有命令的语气。
凌溪璨接过来,她心里万般不愿意喝药,但看在这是白日冲的药上,而且还是特意为她冲的,一大杯看着就苦的药,她二话不说一口闷了下去。
然后,她就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了,虽说良药苦口,谁知一包感冒灵苦到这般,白日倒了大杯水,大概是她平时不爱喝水,也是她怕苦。
凌溪璨面部扭曲,忘记了保持形象。
白日见她这一副样子,没忍住轻声哧笑一声,把手里的一颗蓝莓凝胶巧克力豆塞进她嘴里。
嘴里有东西,凌溪璨无意识地一咬,巧克力的糖衣在口腔中化开,随即迎来蓝莓和牛奶的味道迸发蔓延四周,甜进了心底。
“嘿,你还有这个怎么不跟我说呀?”凌溪璨很久很久没见过这款巧克力豆糖果了,她高中的时候就很少见了,她从小就爱吃,最喜欢跳跳糖味,那是一款限定的,味道时至今日都记忆犹新,舔一下嘴角尽是回味。
她记得高中的时候,她买了一瓶带去学校没事就偷偷吃,白日某次检查发现了,当场被抓到,凌溪璨无话可说,只能拼命示好,白日那时候胳膊上戴着红色的“学生会”胳膊套,肩负着责任,还是给她开了个小灶,弯下腰笑脸盈盈温柔问她:“同学,学校里不要偷吃哦。”
只是那一眼,白日就记住了她爱吃的零食。
她原本还以为停产了,惊喜万分。白日只是笑笑,说:“还有很多呢,慢慢吃,都是你的。”
最后还是白日在凌溪璨的“逼迫”下将咖喱饭吃个精光,吃的时候已经凉了一半,不过白日什么也没说,从他嘴里只吐出一句“好吃”。凌溪璨看着他吃也饿了,关东煮好像已经莫名消化,她撒娇让白日给她煮面,白日没办法,应着她的小要求,下了一碗清汤面吃。
饭后,凌溪璨心情不错,去看电视。白日在屋里看了会东西,好像是收到了消息,他坐在看电视看得津津有味的凌溪璨身边,翘着腿,一改平日的温柔暖意:“零零,有任务了。”
凌溪璨愣了一会儿,立马关掉电视,转过身问他:“还是之前那个‘派送者’吗?”
白日点点头,说:“这次不太寻常,以往的任务你只要或多或少跟着我就好了,不愿意还可以不参与,只是这次对方要求必须是凌溪璨前往,并且其他人禁止陪同。”
凌溪璨平平静静,没有惊讶,她问:“学长,你希望我去吗?”
“嗯。”
傍晚,白日送走她时,对她说:“这次任务非同凡响,上面顾及你是个新人,还有一位对接人也在那里,但你要自行判断,其实更艰巨。”
凌溪璨带着手套的手攥着拳,点了点头,车子出发,白日依旧站在那里,与黄昏日落同在,连接在一起成了风景一处,凌溪璨趴着车窗,看了好久也松不开眼。
豚洲市市区中心晚宴,夜晚10:32。
凌溪璨从白日的车上下来,她只想应付一下,见一见对接人,但因为自己的身份被安排的是白日的妹妹,白日的地位中上,所以穿了一条茶白色绸缎素面拖尾裙,腰间别了一朵盛开的白色山茶,颈肩扑散着镭射炫彩的蕾丝;白色的绸缎干净素雅,而镭射面料的花型纱网在灯光的照射下使得破光潋滟的彩虹映在上面,高雅前卫。
身旁一位穿着板板正正,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带着白色手套的男人走过来弯腰伸出手,她今天鞋子穿的很高,同样是山茶花元素,镭射皮质覆面,大概是因为刚才下车漏出来的恨天高,怕她站不稳,过来扶她一把。不得不说,这行为确实绅士,凌溪璨瞧他一眼,看不太清,没多想。
她将手轻放在他手掌,男人牵住她,凌溪璨则用另一只手提起裙摆向会场走去。
“多谢。”凌溪璨低头对着他说,同时慢慢收回了手。
她不是特别懂这种场合的座位要求,白日出发前考虑周全,给她讲到了这一点,他说对接人不喜欢不懂礼仪之人,可凌溪璨当时走神了,以至于白日说什么都没太听明白。她小时候确实参加过不少晚会活动,但是概念不太一样,那种只是普普通通的家庭或者家族聚会,又或者是几个家庭交往办事,轻轻松松的,哪里像这种场合,还要考虑这么多。
这是一场盛大的活动,表面上对外声称是救助中心举行的慈善拍卖晚会,一部分拍卖品由中东人提供,其中有一些是不可言说的秘密物品,因此吸引了不少猎奇消费者和特殊癖好的爱好者,都是有钱人来。但意义其实不然,这是一群中东地区的人举办,他们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走私,简单来说就是非法分子来这里“偷东西”。凌溪璨以及对接人的首先的任务在于解决这个场所的所有隐患,她要参与这场抛开法律的“拍卖”,且她要得到的东西是由中东人提供的头号物品,最受欢迎的,据内幕消息称,应该是他们一群人的孩子的眼球,夹杂着钻石,做成了几枚戒指收藏,无比闪耀。意义摆在那里,许多爱好者冲着它来。
凌溪璨看了看,有部分人的身份她还是认得的,只不过那些提供者都带着特制的面具,不好套近乎。
她来的比较早,坐在了一张没人的套桌,在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这是自己开了一张桌。
旁边有些个只是过来试水,观赛,为了在大众面前给丈夫博好感的小女人,基本都是丈夫身份不高,看到凌溪璨一个人坐在那里,几个人堆在一起小声议论,看着凌溪璨面生,也不敢更不想冒险去搭话刷存在感。
凌溪璨小口喝着服务生端过来的白色香槟,等了半天,会场差不多贵宾都到齐,确认名单后,封闭了场所,凌溪璨这张桌上也坐了几个人,她都不认识。
她有点紧张了,举着细长的高脚杯,不停仰头喝酒。
一声沉重的钟声响起,豚洲市时间11:00。
随着西装革履,戴着兔子面具的男人上台,拍卖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几句简单的寒暄和介绍。
“好的,请来我们今晚第一件商品——”
“由莺韵地产集团,辛小姐提供,古玉翡翠吊坠戒指一枚!”
“起拍价,20万!”
凌溪璨不动声色,撑着头看着其他人竞拍。她还要等很久才能到最后,此刻她已经有些生理上的困倦袭击她。
她没想到,旁边有个她面生女人凑过身子跟她聊天,她带着一张狐狸黑色纱网面具,神秘感倍增,凌溪璨好奇是哪一位捐赠者。:“嘿,我看你好久了,不经常来嘛,怎么如此面生?”
听她声音,年纪不大,大概是跟她相仿,稚嫩清脆,怪好听的。
凌溪璨一下子没了困意,她怕露馅。
凌溪璨学着她凑过去,因为身高坐着相比都有点多,她稍低头,用手挡住一遍,说:“嗯,我不经常来,我姓白,可以叫我白粤。”
白粤是她出入高级场所出任务时惯用的身份。
name:白粤
age:16
Identity:豚洲市政府nebula研究所,高级会员持有者白日的血亲,第一医院药剂师,nebula研究所二级管理者。
她有些惊讶,没想到白粤回来这种场合,她的身份那样高,怎么会亲自出马?
莫非……同样是冲着戒指来的?
她伸出手一只手,微笑道:“是我不识了,白小姐你好,很高兴……在这里认识你,本人是莺韵的辛鹘塔,是目前正在拍卖吊坠的捐赠者。”
凌溪璨已经习惯别人这样的,也习惯了“白粤”这个身份,只是听到她的身份,凌溪璨稍微想了想……她注意到对面这个人的手上有一枚很大的特殊材质的戒指,中等型号,她礼貌地轻轻回握了一下:“你好,辛小姐。”两人都带着手套,凌溪璨却觉得那戒指并非什么好东西。
最终古玉吊坠被一位仰慕辛鹘塔已久的追求者以68万的高价拍下。
辛鹘塔半眯着眼,开玩笑一样跟她说:“白小姐此次过来是为了哪家少年的物品呀?”
凌溪璨莫名有些察觉不对,她确认了辛鹘塔同样是为了那枚戒指,只是这样的玩笑让她好生不舒服。
凌溪璨忍着脾气,干笑几声,好声好气说:“那当然不是,辛小姐误会了,我此行是为了拍下哥哥心系已久的商品罢了,送他件生日礼物,了个心愿。”
凌溪璨举起酒杯灌了一口。
然后,她眼神分不清何等含义,却毫不意外地唬住了辛鹘塔,说:——
……
“我猜,辛小姐不远万里来这里,是为了最终的‘大奖’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