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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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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张泽礼全身发颤,从脸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根。
覃妄歌见状直接大声喊一句:“诶!你不是要吐了吧?”
张泽礼想着要吐才怪,车上那句话把自己给恶心到了还差不多。
啪一下,屋里的灯开了。
暖色调的灯光射在原木餐桌上,墙上刷了浅棕色墙漆。阳台被改造成了落地窗,中间一道玻璃门隔开,玻璃门没有被完全关上,晚间的冷风把白色纱帘吹得飞舞。亚麻矮沙发旁立着一盏高白色台灯,一台120寸的液晶电视正对着沙发。
“你这电视120寸的?”
“嗯。”
“不便宜啊,听他们说你工作也还不到一年。房子租的?”张泽礼刚刚在KTV喝的不多,但现在酒劲全上来了,话也说的更多。
“不是租的,我祖籍就是这边的,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你也别想成电视剧里那种我爸妈辞了人间啊,自从我从我读大学开始,他们就计划着出国,在国外买了套房。等我开始工作了呢,他们就搬去国外安享晚年了,说啥我太招人烦。诶兄弟,你说我这人这么开朗,会招人烦吗?”
“噗哈哈,会吧。”张泽礼难得笑了一下。
覃妄歌不想再说,把外套丢在沙发上,又忍不住开口:“话说你这么懂电器,你一个艺术家,我真的不能理解。”
“也没有,就是之前打暑期工。”半工半读,做的就是修电器。歌剧院里的表演家以前居然是靠修电器为生,张泽礼这件事要是被别人知道怕是以后也不用在歌剧院混了。
“小伙子还真是勤工俭学,为了养你妹妹吧。”
“嗯。”
“别僵在那里了,带你参观参观。”覃妄歌也很识趣,问到红线也就不再问。
“那啥,我一大男人平时也不爱打扫卫生,客房积灰了,还挺……脏的。反正我是这么认为啦,我家也只有两间房,要不你这个客人今晚就将就一下睡沙发?”覃妄歌说着还很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
“让客人睡沙发,你也真好意思。”
“泽泽——”
“咦,你别这么叫我。”
“啊不嘛,泽泽,泽泽,泽泽,泽泽泽泽泽泽……”
“你这人酒品真不好。”
“你是我好哥们,而且我都让你住进我家了,你知足一点行不行?我们以后还是同事呢,你应该还不知道,我和你被安排到同一个岗位,以后咱俩合唱我高音部你低音部。”
“噢,是这样啊。”
“我发现你这个人酒醒了之后真的很无趣。”覃妄歌把张泽礼奶黄色行李箱甩进客房。
“喂!轻点,行李箱是我妹的。”
“知道知道,我要是你,就会给她买个新的,让一个小女孩用装过男性衣物的箱子会不会让人有点膈应?当然我知道她肯定不会,不然就不会把箱子借给你,这箱子还挺新的。”覃妄歌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拍了拍没有铺被单的床垫,激起一层灰“唉不好意思了,我家也没有多的床单被罩。要不咱俩晚上睡一床吧,天这么冷,别冻着,不然我怕你上班第一个月,我就要痛失搭档。”
“我和你盖一床被子吗?”
“不然呢?我家也没有多余的被子了。”
“……”
覃妄歌推开浴室门出来,一股热气喷涌而出,还夹杂着沐浴露的香味。张泽礼已经洗好窝在床上,看着一本不知名小说。
覃妄歌勾唇:“感觉真的很像是我家养了个小姑娘。”
趴在床上的张泽礼脸又唰一下红了,湿发还没吹干,零零碎碎的粘在额头上,湿发下的那张脸表情很难看。
“你可别又生气了。”覃妄歌扯了点被子过来,还抓了把张泽礼的头发:“你还记得我刚才怎么说的吗?我说我不想和新搭档共事第一月就痛失搭档。”
“干嘛?”
“吹头发。”
“不要,我平时都不吹的。”
“你以为这里和南方一样?我跟你讲,头发都可以结冰的。浴室里有吹风机。”
看着覃妄歌在一天的时间里难得有这么正经的一面,张泽礼极也拗不过,不情愿地迈腿走向浴室,他真是搞不懂明明干湿分离的浴室为什么等覃妄歌洗完后就到处都是水。
张泽礼拿着吹风机在头顶上画圈,吹风机的噪音很大,大到连覃妄歌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的都不知道。
“泽泽,你怎么就不听我话呢,吹头发得吹干才行。”覃妄歌说着从张泽礼手中拿过吹风机,开始认真帮他吹头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他半干不干的头发。他观察到张泽礼的发色很好看,不是完全的黑,有一点太阳的金黄色,很自然。
“吹好没?”张泽礼这句话讲得很大声,主要还是怕覃妄歌这个耳聋听不见。
覃妄歌扑哧一笑,觉得他有太可爱了,明明就很像个小女孩,说句话都能脸红。
“我也不能一直住在你这,挺麻烦的。”张泽礼坐在床上说。
“还好吧。”
“我第一次住在一个刚认识的人的家。”
“嗯。”
“那明天我就去找房子。”
“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突然发现两个人住一起也挺好,毕竟将来是搭档。
“算了算了,明天再想办法。你现在睡吗?”
“不困,你困了?”
“不困,但还是早点睡吧。”
话一说完,灯就灭了。
第二天早上,张泽礼早早就醒了,躺在床上两眼发直盯着天花板。
和覃妄歌一起睡觉太闹腾了!
半夜就像练功一样整张床都被他滚了一遍,一下把腿蹬出去,一下把被子全扯完,睡着睡着还会突然坐起来。
但张泽礼又不敢动,怕把他吵醒,想等到他睡醒跟他一起起来,免得尴尬。
“嗯!”覃妄歌的手臂打在张泽礼的鼻梁骨上,张泽礼吃痛,闷吭了一声。
覃妄歌才大梦初醒:“啊哈——几点了?”
看着张泽礼,说:“泽泽,早啊。”
见他不出声,又问:“泽泽你怎么了,干嘛一直捂着鼻子?”
张泽礼白他一眼,把手放下,一道血痕顺着鼻孔蔓延。
……
“怎么搞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覃妄歌看起来倒是很关心,完全没有罪恶感。
“没事,昨晚吃饭上火了……”
“那你可得注意一下哦。”
张泽礼掀开被子去浴室洗脸,一句话都不愿意留个这个憨批。
“我今天要去找得房子了。”张泽礼幽幽冤的说。
“这么急?在我家住也挺好的,包租包水电,还免费看帅哥。”
“……”还是别了。
张泽礼在网上搜了好一会,都没找到心仪的。
“诶,泽泽,你看这个房子。”张泽礼已经不想再管覃妄歌怎么叫自己了。
单手接过平板,那间房子处于市中心地段,离歌剧院很近,交通方便,环境好,还是上届届的城市小区小区榜样,租金便宜得离奇。
张泽礼立马打电话过去看房,覃妄歌也跟在后面过去。
“你好你好,是张先生吧?”房屋中介很热情“您等等,我去拿钥匙开门。”
门被咔嚓一下打开,这间房子面积很大,采光好,空气流通,找不出什么缺点,装修也很符合现代审美。
“感觉还可以,要不就这间吧。”张泽礼轻轻撞了下覃妄歌胳膊。
“嗯,你喜欢就行。”
“啊好好好,我们现在去签租聘合同。”中介在他们前一步推开了门。
张泽礼觉得这里很难就业,中介连租出去一间房子都能那么兴奋,而且租金还这么低,他们有钱?赚吗?
他们走到电梯口,一个隔壁的老太太就神神叨叨地推开门,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跟中邪一样。
一个年轻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很匪夷所思的望着他们,说:“你们又是来看房的?”
“嗯。”
“可千万别租。”
“为什么?”
年轻男人不由得叹口气,又继续道“这个人精神不正常。她男人赌博,在地下赌场把儿子卖了,那时候她儿子已经18岁了,考上了B大。他儿子就在那天晚上死在赌徒手里。然后她报警举报了赌场,她男人就被警察带走,法院判了死刑,7年前执行的。后来她被赌场遗存的人暗害,推进了江里,大脑缺氧就成了现在疯疯癫癫的样子。”
“那还挺可怜的。”张泽礼同情心泛滥。
“我还没说完。”年轻男人有继续说“她经常哭哭啼啼,哭声就像冤魂索命一样渗人,还在半夜三更敲别人家门,一边敲还一边喊他儿子的名字,整层都听得见,还会拿着把水果刀在整个楼道到处转,前些日子就划伤了我女朋友,搞得她要跟我分手。有很多人举报甚至报警,但最多拘3天就放人了,把她送进敬老院她又自己跑回来。”
“那你怎么还住在这里?”覃妄歌一针见血。
男人的脸憋屈的红了:“都是因为我没有能力!工资低,生活负担重,这是我能找到的最便宜的房子。如果能力允许,谁会想在这种鬼地方住?!”
张泽礼看着中介越来越难看的眼神默默摇了摇头,转身对中介说:“抱歉啊,这个房子我们不租了。”然后头也不回的拉着覃妄歌走了。
他挺气的,看了这么久房中介也不说实话,幸好遇见了那个男人,不然到时候……他还挺胆小的。
张泽礼坐在副驾,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
“那你这段时间就还住在我家吗?”
“行吗?”
“当然可以。”覃妄歌脸上的小容已经不自觉的叠加了起来。
“你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张泽礼间接性戳破了覃妄歌的心思。
“有吗?”
“诶呀好啦,不要在意今天这些不愉快的事,我们去商场逛逛,买点生活用品吧。”说着车转向了W市最大的商场。
覃妄歌摸了摸张泽礼的头,遭到了一个毫不留情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