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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回:误入吴国 偶遇范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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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响,带着衣衫之间的唏娑声,一袭月白色绣缠枝琼花罗裙的女子从树上咻然坠落,如纸鸢般直直落向他的马背上。
马背上的男子眼疾手快,身体微微向前伸手接住她,另一只手臂用力拉住缰绳,然后动作利落的一跃而下,瞬间稳稳抱住早已吓呆的她闪到一旁。马匹因为受力,高扬起前蹄,长嘶一声。
“姑娘?姑娘你可有受伤?”轻唤她半晌,素肌清丽的女子终于苏醒,一双美目恍若波光幽澜中菡萏天真地舒卷开来,幽静如庭院深深里盛放的樱花,又嫣媚如小小的白狐。
云歌辗转清醒,口中焦渴得发苦,“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
“姑娘,你怎么了?”范蠡浓眉微蹙,琥珀色的眼眸里透出一丝难解的疑惑。
云歌的目光中透着惊诧,再次打量起眼前佩剑的范蠡。高高束起的头发,合身的玄色劲装,肩上还有一件玄色的斗篷,脚下配一双战靴。他面容上的线条利落而英俊,棱角分明的五官却又不失柔和,漆黑的眼眸透着沉稳,微抿的薄唇微微扬起。
他就那么静静地在她面前,如山岳临渊,一派巍峨。一双琥珀色幽深的眼睛直直地与她的眼睛对上了,澄澈的瞳孔里却是一片望不见底的深邃,眼神沉寂如水,泛着隐隐的波光。
“你……你……是谁?”云歌盯着眼前的男子,结巴着吐出几个字,声音有丝颤抖,周身蓦然涌起一阵寒意,随即打了一个冷颤。
云歌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向四周张望了一番。天呐,这一定是在做梦,否则她怎么在家里好好睡着就睡到这丛林密布的荒郊野外来了,而且还是从树上掉下来的,昨天半夜有人把她扛到这里来了吗?眼前这男子的打扮是在拍戏不成?这哪个剧组的,在横店影视城吗?
范蠡看到她畏寒的紧缩着的身子,轻叹一声。伸手解下肩上的黑色斗篷,亲自披到她身上。突然而来的温暖令云歌微微颔首,她眨着美眸,轻声道:“谢谢你啊同志!”
“同志?”这女子的话怎么这么奇怪?
云歌一愣,忙摆手道:“喔,没什么,没什么。”汗啊,现代流行文说惯了。
“姑娘,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范蠡单手扶她站起身来,并柔声询问。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他竟不自觉就展现了最温柔的一面。
“没有,我没事。”云歌任由他扶起,微微低着头,清瘦的下颌在林叶间斑驳的光影摇曳中显出淡淡柔美的弧度。阳光似水痕划过,在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颇为明媚的嫣红。
她垂下双眸,足上锦绣双色芙蓉的鞋子被露水濡湿,玷了金丝线绣出的重瓣莲花,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金色。抬手拍掉裙角上的几片落叶,转头向四周打量,疑惑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我是范蠡,请问姑娘芳名?”他低头与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对视,目光灼灼,殊不知,这一眼,便是万年。
“秦云歌。秦始皇的秦,云朵的云,歌声的歌。”
范蠡不由皱眉:“秦始皇是什么东西?”
云歌不由想到这时代秦王嬴政还没出生呢,不由讪笑着道:“秦始皇不是什么东西,汗!那是我家乡一个师傅的名字,我一时忘了你不认识。”要是让秦王嬴政知道她说他不是东西,她估计死都没处死去。
“原是如此,呵呵。”
等下,范蠡?哪哪个范蠡?云歌不由颤声问他:“你是越国的大将范蠡?”心里不停地打着鼓,不会真的是他吧?难道她昨晚看书穿越穿到春秋战国时期了?
“云歌?风清云朗,浅唱歌声,好别致的名字!呵,姑娘怎么会只身来到这个狩猎禁地,难道你不知这是君上的地界吗?”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不是呢?”云歌重复着刚才的疑问,一双美目又急切的向四周张望。
范蠡玩味般笑问:“姑娘难道真是从天而降?”这女子好生奇怪,难道自己闯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吗?说她是刺客未免太过牵强,以刚刚的反应看来,她应该完全没有身手,可这是越王狩猎的围场,守卫森严无比,她又是如何进来的?而且还能毫发无伤?
云歌不知如何圆谎,眼神惊疑不定,“我……我……”
“范将军?范将军……”有人大声喊着,声音由远而近。
“何事?”范蠡声音低沉,脸色微变,吓得靠近的侍卫模样打扮的来人忙俯身跪了下来,声音微微颤抖着回道:“将……将……将军恕罪,文大夫……文大夫正寻您呢。”
“文大夫?将军?”云歌听着他二人的对话,不禁讶然,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难道她真的遇到了名闻天下的范蠡不成?她忍不住再次抬眼望着眼前面如冠玉,一身贵气的范蠡。怎么会这样?她真的穿越了,现在可好,竟然来到了越国。若是被她的家人知道,大概会晕厥过去吧。
“姑娘请随本将走一趟吧,说说你是如何闯入这禁地!”话语间,俊逸的脸庞已然挂起一抹深沉的微笑。
见鬼!云歌见他沉郁的神色,心里暗道他定是没安好心,没准儿把她抓回去严刑拷打呢。没等范蠡有所行动,她便转身撒腿就跑。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可傻子都能知道以她一个弱女子的力气怎能跑得过一个练习武艺的将军。
“想跑?和我去见君上!”
没等她跑几步,范蠡早已经追上了她,略一弯腰便腾空将她抱至马上,随即他也翻身上马,长臂搂过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双腿一夹马腹,二人同骑一马,扬长而去。
云歌一惊,不由喝道:“你放开我!如此无礼放肆!我不要和你走!”她一定要找法子离去,不然留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她一辈子都没活头了。为什么人家穿越要不穿到宫廷做个金枝玉叶,要不就是相府的千金小姐,偏偏她如此苦命到了这个不知名的鬼地方,难道是穿错了?
“这里是君上的狩猎场地,危险的紧,如果你想被豺狼和虎豹当作晚宴的话,那就下去吧。”
云歌听了这话,这才乖乖安静下来,不再挣扎,可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滴滑下她的脸颊。
……怎么办……
“云歌,姑娘,你……你别哭了——”
“呜——”伤心、害怕、思家,种种极端的情绪糅杂在一起,云歌不由放声大哭起来,“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范蠡见她哭的越发凶起来,心里莫名一慌,手掌暖热的温度,有厚厚的茧,为她拭去腮边的泪水,柔声劝道:“别哭了,方才是我说重了。不过你总得跟我去见君上啊,不然我怎么带你出这围场让你回家呢?”
云歌听他这一说,心想有理,于是渐渐放下心止住了哭泣,然后抹了抹眼泪。
那个君上,不就是越王勾践吗?那是不是也能见到有着沉鱼落雁之容的西施呢?云歌泪眼朦胧地呆坐在马背上,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身前,久久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