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丘陵》桂鱼粥粥

7、第七章 辞秋....哥

　　林杭到医院的时候江辞秋不在诊室，发消息给他也没回，林杭等了半天，才看到江辞秋的消息，说是住院部那边有急事，一时半会过不来。

　　最后江辞秋只好拜托林杭放到主任办公室桌上，等他忙过了再去取。林杭心里有些失落，但也明白是没法强求的事情，也只好放完就独自离开了。

　　主任从住院部回来看到书法作品的时候，专门打了个电话给江辞秋，夸赞这幅字写的大气漂亮，准备当晚就拿去装裱，让他一定记得多感谢感谢这位病友。

　　只是江辞秋和主任都没想到，这幅字的价值远比他们想象的高得多。主任把这幅字拿去医院附近的一家老牌装裱店，店老板一看字和印章就直夸了不得，跟主任认真的科普起写字的这个人来，说这是个年纪轻轻的大书法家，得过很多书法大奖的，最近几年写的字很少往出卖了，可以说是一字难求。

　　这幅字的落款是“许云章”，主任怕老板忽悠，专门去百度百科搜索了这三个字，果然正如老板所说，这个许云章不是个普通的书法爱好者。主任看着百度百科上一大堆“全球”“全国”开头的奖项，心里打起鼓来，赶快给江辞秋打了个电话。

　　江辞秋刚刚下班回到办公室换衣服，接到主任电话的时候也是一脸懵，他仔细听完了主任的科普，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东西已经收了，总不好再让人家拿回去，江辞秋给林杭发了个微信，问他最近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吃顿饭。

　　第二天，江辞秋借主任的关系约了家平时很难约上的私房菜馆，给林杭发了个定位过去。

　　“哎！不吃饭了？”许老爷子看着林杭在镜子面前穿衣打扮，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不吃了，有约。”林杭难得嘚瑟一下，道了声别就走了。
　　“好小子，春风得意啊。”许老爷子看着孙儿的背影，此时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笑着说。

　　“林杭！”林杭刚走进餐馆，就看到江辞秋招手示意，他嘴角上扬，今天的江老师也依旧帅气。
　　“江医生来的早。”
　　“这不是请你吃饭，总要有些诚意。我可事先声明，这地方是我们主任约的，这份功我可不能抢。”
　　林杭当然听出了玩笑的意味，一双桃花眼笑意更甚，“无功不受禄，江老师请我吃饭…为了那副字？”

　　江辞秋还正犹豫着怎么开口，没想到林杭倒是坦荡，一来就直接提了出来。
　　“是，我们科没懂书法的，主任拿到装裱店去听老板说这是个大书法家，一个电话就打给我了。”
　　“什么大书法家，江医生可别给我带高帽子，不过会写几个字罢了。”

　　江辞秋也不是讨好谄媚之人，知道点到为止的道理，他没再继续往下说。只是喝了口茶，然后问道：“林老师练习书法很多年了吧。”

　　“嗯，从学走路开始就跟着爷爷学写字了，小的时候什么也不懂，只觉得写写画画有意思，后来笔拿久了，也就舍不得放了。

　　林杭刚说完这话，那边服务员就端了菜上来。

　　“不知道你的喜欢，点了些招牌菜，也不知道合不合胃口，林老师尝尝。”

　　林杭也不客气，举起筷子就开吃，江辞秋见了心里高兴，心道这也是个爽快人，不弯弯绕绕，倒是和他投缘。

　　“来，敬林老师一杯。”江辞秋端起杯茶来。
　　“喝茶啊。”林杭语气中带了几分玩味调笑。
　　“作为你的主治医师，我有必要提醒你饮酒有害健康。”江辞秋倒也不介意，眉头轻挑，直直看向林杭。
　　林杭听了这话，不禁笑出声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错。

　　片刻后，林杭笑着举起茶杯，和江辞秋轻轻一碰。“江医生不必太过在意，几个字而已。我乐意写一百份也是写，我要是不乐意，黄金万两也买不来我提笔。”
　　这话说的肆意洒脱，带着十足的稚气和少年意气，倒是让江辞秋一时有些羡慕。

　　“这倒是，听店老板说，许云章现在一字难求，花钱也买不到。”
　　“不大拿出去卖了。”林杭淡淡开口，“写字本就图个乐趣，年轻的时候心气浮躁，写的字也虚浮，又总是被爷爷说心境不够。我不服气，什么比赛都去参加，也拿了些奖回来，想证明自己。”林杭说到一半，低头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

　　“后来年纪大了，也经历了些事…”江辞秋听到林杭低着头继续说，“才知道爷爷说的对，字就是字，字正人正，字实人实，扯上其他的就不一样了。”

　　“嗯，不过林老师年纪轻轻，说自己年纪大可让我怎么接。”林杭知道江辞秋这是逗他开心，也如预料般咧开嘴一笑，抬起头对上江辞秋的眼，“江医生比我大？”

　　“比你大一岁，也马上要三十了。”
　　“那按道理，我得叫江医生一声哥了。”
　　“叫一声听听？”江辞秋眼含笑意，说话带着明显的调侃意味。
　　江辞秋没想到的是，片刻之后，坐在对面的人缓缓开口：“辞秋哥。”
　　这下轮到江辞秋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林杭会突然喊这么一句，这个称呼说不上暧昧，但也确确实实让人觉得亲切，配上林杭清朗的声音，江辞秋觉得这声音竟直直刺破空气，穿过耳朵，直往他身体里钻。

　　林杭回家的时候哼着小曲，浑身洋溢着一种快乐的味道，和江辞秋吃饭的感觉比他想象中还要舒服，和江辞秋聊天也是，这个人看上去冷冷清清，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实则温厚体贴，处处照顾着他的情绪感受。

　　许老爷子看着林杭一副春光明媚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心里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人还不错？”老爷子开门见山。
　　“什么人？”林杭倒糊弄上了。
　　“我还看不懂你。”老爷子心里跟明镜一样。林杭知道瞒不过，开口道：“是那个医生，跟您提过的，不过八字别说一撇了，我现在都还不知道能不能起笔。”

　　老爷子笑得神秘莫测，留下一句“缘分来了，自有人帮你写那一撇，合适的时候领来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