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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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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南音想通之后，也没有了心理负担。
她将之前洛怀虞退回来的礼盒挑挑拣拣，准备亲自给洛怀虞送过去增进增进感情。
其中有一匹上好的料子，是渐变的木槿紫色，洛南音真心觉得这个颜色特别适合洛怀虞。
洛怀虞平日里都是一身素色白衣，加之向来不戴珠钗首饰，总感觉少了些女孩子应有的活泼。
洛南音想，没有女孩子能抗拒好看的衣服和首饰吧。
洛南音打听了洛怀虞衣服的尺码，叫人将这木槿紫色的料子做成宽袖长褙子和褶裙，在上面绣了花样，准备亲自给洛怀虞送去。
怕洛怀虞白日要忙自己的私事，所以洛南音一直等到晚上快就寝的时间才带着一大堆礼物跑到沉香院。
今夜月白风清，天幕中有细碎的星子，还有一轮明净透彻的月亮，素洁如水的银辉洒在院落里，显得整个院子格外寂寥。
洛怀虞喜静，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不多。
洛南音来到沉香院的时候刚巧碰见下人往盥洗室送完热水准备离开。
原来洛怀虞正要沐浴。
“二小姐，奴婢不知道您这会儿过来，大小姐刚吩咐让奴婢送完热水就离开，没她的吩咐不许再进沉香院，所以恕奴婢不能进去通报了。”
“没关系，我等她一会，你先下去吧。”
伺候的下人松了口气，拎着水桶行色匆匆离去，像是生怕犯了洛怀虞的忌讳，一个个谨言慎行，小心得紧。
沉香院是整个侯府最偏僻也是最冷寂的一个院子。
廊下只点了几盏灯，只能将眼前的路照个大概，四周的屋子都没点灯，漆黑一片。
洛怀虞身上的秘密多，洛南音怕不小心窥见了什么不该见的，所以没有贸然进屋子去等。
月色如水，洛南音在院中站到手脚冰凉也没等到洛怀虞从盥洗室出来。
她不会在浴桶里睡着了吧？
洛南音不放心，走到盥洗室前敲了敲门。
在这样寂静的夜，叩门的声响显得格外突兀。
洛怀虞靠在浴桶边蓦地睁眼，些许月光映入眼帘，却是透着银冷的寒芒。
明明还浸泡在浴桶中，却不知何时手中已然捏着一枚流星镖。
“姐姐？”
门外传来洛南音小声的询问。
洛怀虞微微一滞，捏住流星镖的手指懈了力道。
显然她没有意料到洛南音会在这个点过来。
闭了闭眼，凝住心神，洛怀虞直接从浴桶中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拿过屏风边衣架上的里衣，不急不慢地穿了起来。
洛南音在门外喊了一声，见没人应她，以为出了什么事，就直接推门而进，“姐姐，你不会在浴桶中睡着了吧？”，可她刚踏进屋内，一见眼前的情形又愣在原地。
虽然屋内没有点灯，但窗外有月光流泻进来，映照在用来隔断的白纱屏风上，隐约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姿，一副画似的。
不一会，洛怀虞穿好里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没有外衫的遮掩，只穿着单薄里衣的洛怀虞显得越发清瘦了，头发散开落在肩上，潮湿的发尾还沾着水珠，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清润的气息。
“怎么突然这个时候来找我？”
洛怀虞拿着布巾随手拭了拭头发，看向洛南音的目光带着几分柔和。
“白天怕姐姐你有事嘛，所以就晚上来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我最近收罗了些好玩意儿，想拿来跟姐姐共享。”
洛南音表现得很自然。
自从她想通之后，再面对洛怀虞的时候就真当自己是个小姑娘了。
所言所行，真情流露，自然不做作。
洛怀虞见洛南音一直盯着她，眼睛里直放光，不由好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看上像是兴奋，又像是陶醉。
她不笑还不打紧，这一笑，洛南音立马作西施捧心状，叹道：“姐姐你真好看，我一个女孩子都要动心了。”
听了这话，洛怀虞的表情有瞬间的古怪。
可见洛南音那坦坦荡荡的表情，就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
洛怀虞将布巾随手搭在置物架上，没接话，转身出了屋子，虽然她嘴角还挂着笑，但那笑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洛南音毫无察觉，脸上依旧带着雀跃的神情跟着洛怀虞身后走到院子里。
院落中央放着大大小小的礼盒，不多，但很显眼。
“这是？”
“这些就是我最近收罗来的好东西，之前姐姐你在沐浴，我在院子里等了一会，见你不出来，我才把东西放在地上的。”
洛南音话语刚落，就被人握住了手。
“手怎么这么凉，”洛怀虞下意识皱眉，“为什么不进屋等我？”
洛南音眼底含笑，不在意道：“我看姐姐吩咐过下人不能擅自进屋子，想着姐姐应该不喜欢别人未经同意就进房间，所以就在院子里等啦，没关系的，这个时节的寒气不伤人的。”
洛怀虞握住洛南音的手，不着痕迹地加重了力道，搓揉了两下。
“这本就是你的家，你进哪间屋子都是理所当然的，下次不许再这么犯傻。”
洛南音知道洛怀虞这是关心她，她嘴上含笑应着，行为上又顺手挽住洛怀虞的胳膊，半边身子都往洛怀虞胳膊上贴，动作亲昵又自然。
“知道啦知道啦，我们快进屋去吧，我有好多东西要给你！”
洛怀虞将地上的礼盒拿进卧房时，卧房还一片漆黑。
她拿起桌上的火折子随手点亮了几盏灯。
随着油黄的灯光一圈一圈晕开，她一转身就看见洛南音将礼盒中的物件一一摆放开来，手中还拿着一套木槿紫色的衣裙，满怀期待地盯着她看。
晃动的烛光映在洛南音眼底，显得波光粼粼。
“姐姐你看，这套木槿紫的料子我可是挑了很久的，最衬你了，这上面的刺绣也是我亲自绣的，姐姐你喜欢吗？”
洛怀虞看着洛南音神采奕奕的模样，嘴角也跟着上扬了些。
“喜欢。”
“那姐姐你要不要现在试试？”
像是生怕被拒绝，不等洛怀虞回答，洛南音就凑过去亲自给洛怀虞穿戴。
洛怀虞没有拒绝，反而很配合地伸展胳膊，感受着洛南音纤细的胳膊环抱过她的腰身很细心地给她系裙子。
洛怀虞垂下眼帘，看着洛南音低着头为她整理裙摆，露出一小段细腻白皙的脖颈，很纤细的样子，莫名的，她的眼神有些深晦。
洛南音浑然不知，系完裙结就是一个抬头。
视线刚好与洛怀虞对上，她弯起嘴角就绽开一个笑容。
“穿好了，姐姐照照镜子？”
洛南音不知从哪里端过一面铜镜放在洛怀虞身前。
洛南音透过镜子仔细端详洛怀虞。
而洛怀虞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洛南音身上。
“我就知道，这木槿紫最衬姐姐了。”
上身宽袖长褙绣有提花暗纹，下身的束腰褶裙，裙角是飞云图腾，这木槿紫色将洛怀虞衬出几分旖旎和妖冶。
洛南音还不作罢，不知道又从哪里摸来一根珠钗，将她的长发盘起梳了个发髻。
大抵女孩子天生就有装扮欲，不论是装扮自己还是装扮别人。
洛南音陆陆续续又从带来的礼盒中拿出妆粉和口脂，甚至很有兴致地用螺子黛给洛怀虞画了个眉，全然忘记现在夜色已深，而且洛怀虞已经洗漱过了。
洛怀虞也任由她胡闹，偶尔嘴角扬起细微的笑意，更多的时候只是专注地看着洛南音兴致勃勃的模样。
直到深夜洛南音乏了，这才就此作罢。
洛南音不想回锦绣院，让下人送来洗浴的热汤，沐浴之后就在洛怀虞这里睡下了。
晚风微动，床幔轻摇。
洛怀虞没有宽衣，就着这身木槿紫色的衣裙侧卧在床榻上，墨发顺着手臂流泻而下铺陈开来，她手指撑着额角，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洛南音的睡颜。
洛南音被看得睡不着，也睁眼看着洛怀虞，小声道：“你不睡吗？”
“我等会儿净面之后再睡。”
“那你现在怎么不去？”
“等你睡了我再去。”
“哦。”
洛南音裹在被子里又盯着洛怀虞看了一会。
洛怀虞的鼻梁笔挺，轮廓分明，眼眸深邃，不是她从前追求的楚楚动人的美，甚至第一眼让人觉得有些冷。
但看久了你就会发现，这深邃的眉眼中藏着的是专注而深沉的情感。
洛南音突然没头没脑雀跃道：“冰块捂化了。”
“冰块？”洛怀虞细长锋利的眉微微挑起。
洛南音抿着唇直笑，也不解释。
其实用冰块来形容洛怀虞也不准确。
洛怀虞给人的感觉是冷，但又不是那种高高在上，对万事不屑一顾的高冷。
更贴切的说那是一种极度孤寂所衍生出来的寒，让还没靠近她的人望而却步。
可是她不会，洛南音想。
她重活了这一世，什么都没有，唯独一颗真心，她愿意捧出去给眼前人，哪怕前途未卜。
后来床榻上传来洛南音均匀的呼吸声，烛火轻摇，窗外出现一道人影。
洛怀虞又看了洛南音一会才起身。
脑后的珠钗轻摇，她微微侧头拔下珠钗放在桌上，顺手拂灭了桌上的烛火，才缓步出了屋子。
廊下灯火黯淡，依稀可见院中有一行黑衣暗卫依次排开。
洛怀虞刚站在台阶上，就有一约莫三十的妇人上前躬身行了礼，见到洛怀虞紫色春衫薄裙加身，愣了愣，才笑道：“看来主子在武安侯府过得还不错。”
洛怀虞没什么表情，只道：“裴姨，明日你就到侯府教洛南音医术。”
“真教？还是说以教学为名，行监视之意？”
“裴姨觉得呢？”
妇人看了看洛怀虞的神色，半晌摇头笑道：“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发善心，也不知道武安侯的这个丫头走了什么运。”
洛怀虞没接话，道：“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主子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如果不出意外，年底就可以回去将燕国王室搅得天翻地覆！”
裴姨说到这有些兴奋，眼中闪着光，激动道：“大仇将报，大仇将报！”
洛怀虞垂下眼帘，掩住眸中情绪，道：“一切照计划进行，裴姨，你先找个驿站休息，我还有些事需要你的帮助。”
“是。”
……
黎明之时，天空还是一片灰白，侯府门口就有一位自称闲散游医的妇人主动上门问诊。
连翘已经提前给看门的小厮打过招呼。
虽然连翘再三强调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但可能时辰太早，看门小厮还睡眼惺忪，一见是符合条件的妇人登门，便直接道：
“不用多客套，二小姐已经专门吩咐过了，请你来当她的老师，不过你怎么来的这么早，这天都还没全亮。”
裴姨闻言，眸底闪过一丝异样，却还是掩饰住情绪，说了些客套话，而后登入侯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