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泪》蓝若尘

12、第 12 章

　　“顼，明天我想去寺庙祈福。”旖羽道，说话间端起了桌旁的茶递给了臻顼，臻顼看着旖羽，紫色的双眸中有奇怪的光芒闪过，然而旖羽并未注意到，她为自己的撒谎感到愧疚。
　　“好的，我陪你去。”臻顼道，温柔的声音中却有着莫名的冰冷。
　　“不用了，你那么忙，朝堂上的事就够你操心的了。你若是担心的话，可以让菽竹将军和若兮陪我去。”旖羽道，平淡的声音中却有着小小的慌乱。
　　“那就依你说的办。”臻顼说完即低头批阅奏折，不再理她。旖羽感觉到了臻顼的变化，可是她不得不去见琉非，哪怕只是出于对亲人的惜别。

　　次日，若兮陪着旖羽去了皇庙，臻顼派了大量的禁卫军护送他们，由菽竹带领。
　　进到正殿时，旖羽开口道：
　　“你们就在这儿吧，本宫自己进去。”看着菽竹忧郁不决的神情，旖迂接着道：
　　“殿内都是佛祖，士兵进去大有不敬。”菽竹想了一下吩咐守卫守住了各个门口，庙周围更是重兵把守。旖羽进了大殿，若兮关了门，守在门口。
　　庙宇的主持已带着旖羽由另一扇小门离开，主持因与琉非淡泊的性格不谋而和成为至交好友，而且这位主持生性有很随意，不大注重礼法，因此对于旖羽见琉非的请求竟爽快的答应。出了皇庙，小环所驾的马车已在等候。

　　“琉非”旖羽对着亭子中的那抹白色的身影叫道。
　　“你来了。”琉非笑道，温柔的笑容却令旖羽悲伤的想掉眼泪。
　　“那么多王爷，将军为何是你，你明知道那会很危险不是吗？”旖羽抱怨道。
　　“这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该说的话吗？”琉非好笑道，像个宠爱妹妹的哥哥一样摸了摸她的头。
　　“照顾好自己，别轻易惹皇兄生气。”琉非边说边摘下了腰间佩带的淡紫色心型玉佩递到旖羽手中。望着玉佩，旖羽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傻丫头，又不是永别，再哭我可就不走了。”琉非开玩笑道。
　　“你一定要平安，告诉我，你会平安的活下去。”旖羽忍着泪水道。
　　“好，我答应你！”琉非保证似的举起了手向旖羽发誓道。

　　回到皇庙却没见到主持，旖羽有了不好的预感。当她进入皇庙的时候看到了臻顼，跪了一地的人，主持被臻顼的贴身侍卫用刀抵着脖子，菽竹负疚的低着头，而若兮虽跪着却不停的对她使着眼色。
　　“你怎么来了？”旖羽无话可说的问着。
　　“如果你要考验朕的耐心的话，朕会成全你。来人，把主持拖出去斩了，其它不知情的僧众一并处斩。”臻顼冰冷的紫眸盯着她，平淡的话语中的却是冰冷的话。
　　旖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臻顼，现在的他是如此的可怕，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忽然间她想起了六年前的那桩血案，她的肚子忽然之间无比疼痛，她的身体在下垂…
　　臻顼及时抱住了她，紧张的叫着身旁的随行太医。
　　“不要杀他们，不要。”臻顼看着她因痛而不断掉落的汗珠，点了点头。
　　“娘娘怕是今晚就要生了，得赶紧回宫。”太医经验老道的说道。

　　旖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思绮宫”的，她记得的只是臻顼握着她的手喊着什么：“如果她死了，他会叫他们的孩子陪葬”，还有产婆不停的让她使劲，眼前幻化出了无数个人的面孔有母亲，飘柔姐姐，瑾贵妃，絮云，飘絮…她叫着他们，可是他们却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就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她。
　　当旖羽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思绮宫”内，屋内却没有人，只有香炉散发出的清香，她无法置信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习惯的她摸向自己的肚子，手却瞬间停了下来，原来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那么她的孩子？
　　“我的孩子…”她叫道，从未如此疯狂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奔向门口，却在离开床的那一刻摔倒在地。
　　“皇嫂。”听到声音的若兮冲了进来。
　　“孩子？”
　　“孩子很好。”若兮扶她上了床，小心的劝慰道。
　　旖羽看着若兮异于平常的神情，用坚决的口吻道：
　　“孩子现在哪儿？我要见他。”
　　“你睡了一天一夜，该饿了吧，我去命御厨煮些东西来。”若兮答非所问道，明亮如弯月般的眸中有着慌乱。
　　“我又被幽禁了。”旖羽自言自语道，随即转向若兮道：
　　“告诉他，我要见他，现在。麻烦你了，若兮。”
　　若兮望着旖羽眼中的坚持，无奈的点头，走出了房门。
　　臻顼摒退了门口所有的守卫，太监推门走了进来，旖羽望着他半晌开口道：
　　“孩子？”
　　“是皇子，叫永翼。”臻顼冰冷的眸子在提到孩子时露出了温柔的光芒。
　　“永翼…”旖羽低声呢喃道。
　　“自始至终，你从未相信过我。”旖羽道，平淡的声音分不出是喜是悲，只是继续着：
　　“可是，你为什么这样做？也许是我的错觉，原以为一切已过去了，原来对我好只是因为孩子。”
　　“你觉得自己配做一个母亲吗？”臻顼冰冷的声音有着浓浓的嘲讽。
　　“那么我该怎样做？”旖羽问道，在他的心目中，她不仅不是一个好妻子，甚至于都不配做一个母亲。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空虚，一种茫然的空虚。浓舞弥漫在她原本纯净却忧伤的眼眸中。
　　“考虑到你的身体。母后想把孩子交给依舞抚养。”臻顼道。
　　“不。”旖羽疯了似的叫道，她忽然不顾一切的跪在臻顼的脚边，以如此卑微的声音道：
　　“皇上，求您成全，她是臣妾的孩子。求您。”她哭着，仿如当年的瑾妃，洁白的额头碰触着冰冷的地板，臻顼转头，旖羽抓着他的手臂阻止他离开的身影，臻顼停了脚步，以冰冷的声音道：
　　“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因为你而夭折的。羽羽，为何你总是学不乖。”说完甩开了旖羽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旖羽呆愣在原地，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原来他一直在意的，怪只怪自己太傻，以为他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