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场奢华的盛宴》墨兰幽幽

4、年底那些事

　　转眼过了圣诞节马上就是元旦了。照例同学之间是要互赠卡片的。水心也买了一套十张的那种明星照的卡片，可是她羞涩的性格让她不知道该送给谁才好，于是她决定谁送给自己自己就送给她。
　　可是，水心没有想到自己在同一天收到两张单独包装的折叠式的带音乐的卡片。那天中午，水心到学校时，打开课桌一看，两张卡片规规矩矩的躺在自己的课本上，卡片上的明星星闪着光芒，那么耀眼。水心打开那张印有明星照的卡片，音乐骤然响起，向四周蔓延，水心慌乱的重新合上，幸好没上课，班里还吵吵闹闹，听见的人不多。刚刚到底谁送的，于是水心又一次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很小的口，探着脑袋往里面看，这样音乐不至于想起来。可是看到的却是一个自己平时连注意都没注意过的名字‘张超’。
　　“谁呀，这是？”水心不禁嘀咕道，脑袋迅速的转圈，最后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矮矮的个子，皮肤黑黑的，有一双很惹人注目的招风耳。
　　“原来是他呀，真是的。”水心有些不满意的自言自语到。
　　“水心，你自己在这嘀咕什么呢？”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水心不禁打个冷战，扭脸一看是张灵那张笑嘻嘻的脸。水心这才放下心来，
　　“没什么啊，我自言自语不行啊。”经过将近半年的相处，水心和张灵已经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并且她还知道张灵与克剑家原来住的很近。
　　“行，怎么不行，不过，有没有收到卡片啊？”张灵带着坏坏的笑，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状，直盯着水心看。直看得水心心底发毛。
　　“收到了呀，怎么样？你喜欢的话给你。”水心说着就要把手上的那张卡片塞到张灵手里。
　　“我可不敢收，哼，怪不得人家说你没良心呢。”张灵说着看了一眼水心手中的卡片，又看看水心，又指了指还躺在水心课本上的那张卡片，随即又是神秘却带着挑衅的目光望着水心，连一头的卷发都张牙舞爪起来。
　　“谁说我没良心，你想的美。”水心看了一眼那张有着山水画封面的也是独立包装的卡片，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一把盖上去，也同样用带着挑衅的目光望着张灵。
　　“行了，行了，我不要你的，看把你紧张的。”张灵不禁一笑，又用拳头使劲捶了一下水心的肩膀。
　　“哎哟，好痛哦，你能不能轻点，一个女孩子家下手这么狠。”水心这样说，红晕却蔓延在整个脸上和脖颈，比她脖子上的红围巾还要耀眼。
　　“水心，水心，你真的是水做的吗？这么不经打。”张灵不禁嘲笑到。
　　“我不是水做的，难道我是泥捏的不成？”水心不禁笑到，于是两个座位上弥漫着两个女孩的笑声。
　　整个一下午水心都盼着时间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急切的想回家。终于等到放学了，水心一溜烟的跑出教室，跨上自行车飞奔出学校。她不知道她心急如焚忐忑不安的这一下午，有一个人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那双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好像一眨眼她就会飞了一样。直到她飞奔出教室的那一刻，他才安心的一笑，“她应该是为了我吧。”收拾课本，走出教室，夕阳有种蜇人眼的绝美。
　　不错，她是为了他的那张山水画卡片而心急如焚，她急切的想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她没用勇气在教室打开，不想让别人听到音乐，不想让别人看到内容，在无人的角落里独自欣赏才是她的心情。
　　回到家，一下窜进自己的房间，把卡片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她不禁有些害怕，手都在发抖。万一不是他的呢？万一只是其他同学很普通的心意呢？自己干吗这么在意呢？她长出一口气，反正总归是要打开的。她用颤抖的手轻轻打开，轻柔的音乐飘然溢出，瞬间弥漫整个房间，将水心包围，心都在颤抖。她不禁闭上眼睛，尽情的享受这轻柔的音乐带给自己耳膜的冲击和心灵的震撼。终于，她缓缓的睁开眼，她希望看到什么呢？在花团锦簇间，有一行这样的字““水心，请允许我这样叫你。祝你元旦快乐，万事如意。克剑”
　　她不禁揉揉眼睛，仅仅如此吗？她有一些失望，也或者是失落，眼睛渐渐蒙上了一层雾，仅仅就这几个字吗？可是自己又想看到什么呢？难道这还不够吗？她不能动弹，没了思想，就这样呆呆的坐在那里，任音乐在房间弥漫，却再也融不进她的心。天渐渐黑下来了，冬日的天气本来就黑的早，她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甚至连妈妈叫吃饭都没有听到。
　　第二天，早上起来，雪下的很大。她早早的出发了，中途经过超市，买了一张也是独立包装的卡片，早早的来到教室。拿出笔，在卡片上写到“
　　克剑，祝你元旦快乐，心想事成。我就像那只断了线的风筝，飞的越高，摔的越很。水心”写完之后，她走到克剑的座位上，塞到他抽屉里。她可以如此从容，是因为那时候教室一个人都没有。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写一句这样的话，只是那时候脑子里蹦出来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这是什么意思呢？连自己都想不明白。至于克剑会怎样想，自己就更不知道了。
　　当克剑收到这张卡片时，高兴的无以言表，他甚至觉得幸福也就是那样的感觉吧。整个一上午，他都笑眯眯的，他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竟然收到了一张水心的卡片啊！”偶尔的在座位上看书时，他竟会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脸上是一抹红晕。少年那独有的白白净净加上这一抹红晕，就像一幅画那样美，美的惊心动魄，摄人心怀。少年不笑的时候，那象牙白的脸色，犹如雕塑般冷峻，冷的惊天动地，难以接近。只是在这笑容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丝苦涩，“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元旦过完，就是期末考试，然后就是放寒假了，这对水心来说，是最好的一段时间了。她早已经厌烦了数学，几何，特别是物理。别人考八九十分的时候，自己的就已经惨不忍睹，基本上不及格了。而放假了，她可以不用管这些，尽情的看她的小说。
　　过年的一切准备工作就那样按部就班的进行，年年都如此，水心也厌倦了。过年的时候水心却感冒了，她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的，所以这一下就倒下了。初一上午勉强支撑着给长辈拜完年，从中午开始她就一直在被窝里蜷着。下午，爸妈都出去了，水心吃完药，就又钻到被窝了。
　　“咚，咚，咚。”朦胧中好像听到有人敲门，水心疲惫的睁开眼，浑身都是酸痛酸痛的，她支撑着穿好衣服，去开门。
　　“嗨，水心，哇，大过年的你怎么这副鬼样子，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很多，让我看看。”张灵说着就一下窜进来了。
　　“我感冒了，很严重。”水心也嘟囔着，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她觉得虚弱的身体一下子被钉着住了，无法动弹。少年那俊美的脸，那象牙白的脸色上那一抹红晕，让她的心醉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更加虚弱，她支撑不了自己身体的重量，不禁往下坠。这时一双手轻轻托住了她的肩膀，那么柔软却又坚强有力。只是恍惚间觉得有一股清香覆盖着自己，那是什么样的香她无法确认，只是觉得自己快要醉了，醉在那股清香里，醉在他的臂腕里。可是她不敢抬头看，她怕自己一抬头会深深的陷进去，她勉强支撑着重新站起来，手扶着门框，
　　“谢谢，请，请进吧。”她手足无措。轻轻关上门。
　　“你还是回房休息吧，看看你这副狼狈样。”张灵毫不客气的说到，搀着她的肩膀就往房间里拽。
　　少年也跟她们一块进了房间。那是布置的再简单不过的房间了，一张床，一个梳妆台兼课桌，一个小小的单人沙发，就是这样了。水心重新钻进被窝，张灵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把被子盖好，而克剑只能坐在那张小小的沙发上。一时间气氛有些怪异。
　　“不好意思啊，我忘了给你们倒水了，等一下啊。”水心说着就要从被窝里出来。
　　“行了，你别出来了，都成这样了，我~~们又不是什么外人。”张灵故意把‘我们’两个字拖长，还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少年，于是少年脸上那抹红晕更红了，美的犹如夕阳般蜇人眼。
　　而水心这下觉得浑身都痒痒的，好不自在。
　　“啊，你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啊？”张灵说着就把手放到水心额头上试一下，觉得还不放心，又体贴的把自己的额头对准水心的额头试一下。
　　“没有啊，你不发烧啊，哦，哦，我明白了。”张灵带着坏坏的笑，用手捏了一下水心的鼻头。
　　“你明白什么呀，自作聪明，我是发烧了啊，不过，不过早已经褪了。”你真是的，水心不禁伸出拳头一下砸在张灵胸口。
　　“哎哟，你可真狠啊，生病手还这么重，看看将来有没有人要你。”张灵做痛苦和嘲笑状。
　　“我没人要，你管得着吗？你管~~得着吗？我又不用你养我。”水心这时候全身的精力好像都恢复了一样，又开始和张灵拌嘴。
　　“哎，我说你们俩一见到就拌嘴，不见到就整天想，真是搞不懂你们。”沉默好久的少年终于开口了，表情是那样的温柔。
　　“我整天想，也没你想吧，哼。”张灵对着少年就是一顿毫不客气的冷批。
　　“你这死丫头，能不能给点面子啊！”少年不禁辩解到，脸上又是那抹迷人的红晕。
　　死丫头，死丫头。’水心不禁心里嘀咕到，‘好亲切啊！只可惜~~’水心不禁心里竟然有些妒忌起张灵。
　　“水心，我们不理他，我们继续讲我们的。”张灵白了一眼少年，又转向水心，“你知道吗？你期末考试所有的文科科目基本上都是最高的，可是你的数学，物理全是垫底的，哎，悲哀啊，跟我这个数学天才在一起，你怎么就不开窍呢。”张灵满脸的无奈状。
　　“我怎么知道啊，我就是学不会啊，而且也不感兴趣。”水心也做无奈状。
　　“哎，水心，我问你，那个张超~~”张灵带着询问的眼神，却又有些不安的问到，眼不禁撇一下坐在沙发上的少年，象牙般的脸那样的冷峻。
　　“哎呀，什么啊，看到他那对招风耳我就讨厌，说他干嘛。”水心不禁有些生气。
　　“好了，不说他还不行，你真是的，还没怎么着就生气了。”张灵不禁有些嗔怪到。
　　“好了，不生气，还不行啊。”水心又一拳毫不客气的落在张灵胸口上。
　　“哎哟，你还让不让我活啊！”张灵不禁抓起水心的被子就要挠痒痒，于是，房间里弥漫着两个女孩的笑声。
　　‘水心，原来你可以如此快乐的笑，如此毫无顾忌的说话，原来你文静不可接近的表面下也有一颗热情的心，你快点好起来吧，我喜欢你那胖乎乎的脸。’这样的话在少年的心底流淌，暖暖的。
　　“好了，我们该走了。你好好养病吧。”不知过了多久张灵这样说到。
　　“嗯，不想让你走嘛！”水心不禁有些撒娇，红晕在脸和脖子间蔓延。
　　“哎哟，受不了了，我的心都要融化了。”张灵又调侃到，“还是不了，我们该回去了，天也快黑了，你不要出去了，我们把门带上就好了。”张灵说着把水心又按回床上去。
　　“水心，我走了，你，你好好养病吧。”少年脸上的红晕比窗外的夕阳更蜇人眼。
　　“好，你们路上小心点。”水心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比这句话更合适的。她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久久不肯离开。
　　‘今天自己这个样子见他真是太糟糕，太狼狈了，哎呀，真是的，非要在人家生病的时候来。只是自己为什么不能像从前那样从容的跟他讲话了呢？我到底在害怕什么？我想躲开他却又想见到他，就像今天，他来了，就坐在我的房间，离我是那么近，可是我却觉得我们离得好远好远，远的让人心痛。我们好像也只正面讲过一句话，仅仅是一句话而已。’水心这样想着想着，觉得好疲惫，不禁又闭上了双眼，在睡梦中人总该得到些许的安慰吧。
　　而门外，少年呆呆的站着，久久不肯离开，‘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重新进这扇门？’少年落寞的表情一如他那象牙般的脸庞让人不敢靠近。
　　无忧无虑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寒假很快就结束了。开学的当天水心就收到了一封信。
　　“水心：
　　不知道你近来过的好不好？其实也就是一个寒假而已，可是对于我来讲却觉得很久很久没见到你了。那天去你家，没想到你胖乎乎的脸瘦成了那个样子，两腮都凹陷下去了，两只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显得更大了，可是却闪着茫然的光芒，很空洞，不像以前我们同桌时，你的眼睛，仿佛婴儿般未经世俗的洗礼，犹如湖水般澄澈明亮，总是让我看着看着心就醉了。可是你现在这样让我好心痛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改变了你的眼神，可是我真的想跟你说，如果是因为我的话，我想我应该向你道歉，可是我真的不希望这件事情对你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这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我喜欢你，你很善良，你也很脆弱，你甚至害怕平静的生活中出现些许微澜，那么就让我来保护你吧，虽然我现在不具备这样的资格和条件，但我相信我总有一天会有的。
　　相信我，好吗？水心
　　水心，水心，我曾从心底无数次喊过你的名字。虽然你从来没有说过你喜欢我或者给过我什么样的暗示，但是我感觉你是喜欢我的。你能给我个答复吗？让我也安心下来，我真的需要你的安慰，你能了解吗？水心。
　　最后祝你身体尽快好起来。
　　克剑”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才不是呢，真是会自作多情。”水心不禁有些愤怒。她忘却了自己见到克剑时那慌乱的表情，也忘了自己的不知所措，只是一味的觉得这件事情是不应该的，她甚至觉得这么麻烦的事情为什么要找上自己呢。她不要，她想要安安静静的生活，安安静静的学习。她是没有目标没有坚持的人，可她又不是随性而为的人，她怕自己会随波逐流，忘却了来时的路，却还没有找到未来的方向。可是她偏偏就这样了，她的确慌乱了，她仍然不知道该怎样答复他，她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于是她还是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疏远，她这样不是因为她不喜欢他，而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样去喜欢他，她没有那么勇敢。可是在她的心底，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他的位置，那是心底最温暖最脆弱的地方，经得起风吹雨打，也容得下流言蜚语，可是，当时间这个最公平的使者到来时，一切都变的那么的不可捉摸，那么的让人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