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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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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洛昀在贺重闻家度过了堪称糜烂的两日。
第一天他几乎没下过床。
那些激烈的时刻结束之后,他实在是腰酸背痛,哪哪儿都疼。
主卧的床、地毯、阳台、浴室都已经被他们搞得不能看了,贺总亲手把人抱到新换了床单的客房,打电话叫人过来收拾。
方洛昀把脸埋在有淡淡桂花香的被子里,感觉自己见不得人。
贺重闻揉他露出来的一撮头发:“放心,他们嘴很严的。而且你待在这儿不出去,没人知道是你。”
于是这一天方洛昀心安理得地没出过客房。
说是没下过床,也不只是做运动,早餐和午餐都是贺总亲自送到床上来的。
方洛昀腰后面垫了好几个软靠枕,看着小桌板上琳琅满目的菜色,连漱口水都备好了,感慨着古时候的皇帝是不是就过着这种荒淫无度的日子。
做皇帝就要有做皇帝的自觉,他夹起一只做得晶莹剔透的虾饺:“闻妃,赏你了。”
贺重闻从善如流咬过来:“谢陛下厚爱。”
客房正对着的墙壁也有一张巨大的屏幕,此时不打游戏更待何时。
贺总自己对电子游戏其实兴趣并不浓厚,不过可以不玩,不能没有,N地狱出了什么最新的卡带总是会差人买了放家里。
他都不知道原来方洛昀这么喜欢玩,而且技术非常好,玩了几个双人对战,贺重闻都一败涂地。
小年轻难得有这样全面压制住他的时刻,洋洋得意看过来,圆眼睛里闪烁着不同以往的光彩。
输家本就不爽,这时候更是被撩拨得心痒痒。
于是他强硬地拿走小年轻的手柄,然后又是一通胡作非为。
昨天晚上和一早上消耗太大,吃过午饭后方洛昀睡了个昏天黑地,再醒来天都黑了。
他是背对着贺重闻睡的,听见身后有轻微的嗡鸣声,没开主灯的房间里仅有淡蓝的微弱光源。
他继续装睡,假装翻身,还配上恰到好处的咕哝声,然后偷偷睁开眼。
贺重闻靠在床头,拿着电脑办公。
罕见地戴了一副眼镜,也不知是防蓝光还是的确有点儿近视。
这是方洛昀第一次看他戴眼镜。
镜架将贺重闻本就高挺的鼻梁衬托得更加如山如峦,英俊得叫人移不开眼。
镜片压住那双狐狸一样锐利的眼睛平日里的锋芒,显得柔和许多。
沉浸于事业中的男人最迷人,这话是不假的。
就是看起来比平时的道貌岸然更衣冠禽兽。
方洛昀大半张脸都藏在被子里,悄悄打量。
贺重闻看似注意力全在屏幕上,其实不然。
小孩儿翻身的时候他就察觉了,装作没发觉,不过是因为很享受这种被注视着的感觉——尤其当注视者是他家小狐狸。
等到享受够了,老狐狸终于勾了勾嘴角,视线竟然还没从屏幕上移开:“这么目不转睛看着我,怎么,该不会是被我的英俊潇洒迷住,爱上我了吧?”
方洛昀装睡失败,也不尴尬,撇了撇嘴:“你可算了吧。”
两人的声音都浸着X爱后的满足与慵懒,与光线暧昧的房间相得益彰。
贺重闻把电脑放在床头柜上,俯身看他:“方机长的睡眠质量可真好。”
眼镜都快杵到自己脸上来了,方洛昀亲自动手帮他摘下来随意丢在一边:“那可真是托了贺老板的福。”
“哎,这个很娇贵的。”贺重闻蹭了蹭他的鼻尖,“不过还是谢谢方机长的夸赞。能让你满意,是我最大的嘉奖。”
连贺总都说了娇贵,看来这眼镜的价格一定是普通人所不能承受的价格。
不过也没关系。
“贺老板这么有钱,不会在乎这个的。”他礼尚往来咬了一口贺重闻的笔尖。
力道不算大,但小方机长牙尖齿利,还是有点儿疼。
他语气笃定,有种恃宠而骄的意味,把贺重闻逗笑了。
贺重闻摸了摸鼻子,攥住他的双手手腕,压在头顶之上。
“那是,怎么也比不上方机长名贵。”
他们没有再做什么,就只是拥抱,深深陷在丝绒质感的床褥里。
没有说话,没有更进一步,肌肤相贴的温热和熟悉的气息叫两个人都那般心醉。
明知道跟贺重闻在一起不会有未来,不会有结果,方洛昀仍放任自己越陷越深。
他畏惧于向自己承认。
可他无比贪恋这一刻。
*
周日他们总算暂停了这种荒Y无度,选择一种相当健康的生活方式:去了滨海公园。
本来没这个打算的,还是Darren一个电话打过来,嗓门儿堪比扬声器:“Wendell,出来玩!来海边遛狗!遛狗!”
彼时贺重闻正把方洛昀抱在怀里连哄带骗准备再来一回,被打断得很不高兴。
可方洛昀听了很感兴趣:“遛狗?”
健康生活的方机长当机立断:不搞了,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去。
贺重闻看着小孩儿鱼一样从自己怀里滑开,根本抓不住,后知后觉肾确实有点疼。
从周五晚上到周日早上不计其数,是有些过火。
行吧,来日方长,不能在现在透支了。
最高兴的还要属Darren,他心心念念好久了,总算见到那个叫贺重闻色令智昏的“美人鹅”。
Darren热情地握着方洛昀的手:“名不虚传!眼见为实!当之无愧!名副其实!货真价实!”
方洛昀的工作会见到很多外国人,也包括部分会讲中文的。
但能一口气讲这么多成语的,确实不多。
他颇为佩服Darren的词汇量,不过也确实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要这样机关枪似的对自己输出,困惑地看了一眼贺重闻。
被注视者不打算解释,上前把方洛昀的手解放出来,岔开话题:“你闺女呢?”
Darren来了劲儿:“在dog run玩呢,你们快来看看!”
他养了只陨石边牧,漂亮的女孩儿,但有个很离谱的名字,叫小袜子。
原因很简单,小狗崽儿两个月大抱回家的时候,狗粮不吃,光会从Darren新买的袜子里挑最贵的出来咬。
小袜子长大了,不吃袜子了,但还是最喜欢撕咬它们。
Darren宠她,专门买了一箱袜子给她玩儿。
不出两天,全都稀碎。
离谱的主人有离谱的狗,很合理。
不仅如此,Darren还为它请了个住家保姆,没错,专职照顾狗的;这样自己加班或者出差的时候也有人照顾。
贺重闻说他把它闺女养,并不夸张。
小袜子今年三岁,正是最活泼的年纪。
它非常喜欢方洛昀,简直一见钟情,三十磅的身躯往他怀里一跳,差点把人撞地上。
还好贺重闻在后面撑着,顺便搂一把细腰,轻轻一捏。
方洛昀的腰敏感,特别怕痒。
他抱着狗头一颤,回头瞪一眼贺重闻。
特别有风情。
要不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贺重闻真想做点什么。
方洛昀还挺喜欢小动物的,只可惜他这个职业今天不知明晚在何处,有时候忙起来一周时间都回不了家,养个仙人掌都会枯死,还是别祸害小生命了。
自己养不了,那就只能撸朋友家的。
方洛昀带小袜子去玩飞盘,身影纤细但矫健。
Darren坐在野餐垫上,摇头晃脑:“方以后会是个好爸爸。”
贺重闻跟他分水果:“哦?何以见得?”
Darren说:“他对小袜子很温柔。小袜子的性格和baby一样。”
贺重闻不置可否。
其实他不太能想象出来方洛昀当爸爸的样子。凭借他们现在的牵扯,他都想不出来这个人结婚的场景。
Darren似乎看出了他的怔忪,毫无预兆换了个话题:“你们会在一起很久吗?”
贺重闻:“……怎么?”
Darren的眼神真诚:“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有打算以后领养一个孩子吗?我可不可以做孩子的教父?”
想得还真够远的。
贺重闻失笑:“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Darren瞪大眼睛:“不是‘那种’关系,是什么关系?”
虽然说开放关系都是跟白人学的那一套,但Darren倒是很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并且对贺重闻以前的风流做派给予了严肃批评。
贺重闻从来不会带情人见朋友,更不会追着情人从约兰跑到蒙纳地尔再折回来。
所以Darren认定,方洛昀就是贺重闻的正式关系。
贺重闻摊手:“你知道我的,我不搞relationship那一套。”
“你不喜欢他吗?方很好。”Darren想了想,没想到更合适的措辞,只好重复了一遍,“很好。”
“是很好啊,我也很喜欢他。”贺重闻遥望着方洛昀因跑动而翩飞的衣角,以及不小心露出来的一截腰线,“这样的状态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更轻松,不是吗?”
Darren非常不理解。
他还有想说的,却被什么从背后猛地扑住,温热的舌头在脸上一通乱舔。
方洛昀气喘吁吁跟过来,笑得声音都在抖:“它、它实在太能跑了。我……我不行了。”
Darren狼狈地抹着脸上的口水,小袜子很明显还没玩儿够,扯着主人的衣角要继续去玩。
他没办法,只好带着小家伙重新回到草地战场。
贺重闻知道方洛昀喜欢干净,讨厌汗水黏糊糊的感觉,递给方洛昀湿巾。
后者擦了擦,在野餐垫上坐下来。
贺重闻体贴地给他捏了捏肩,方洛昀顺势向后靠在他怀里。
他们头顶是一棵入夏后愈发繁盛的梧桐,枝繁叶茂,足以遮蔽出一方小小天地。
贺重闻低头亲了亲他的耳朵。
他们的吻有很多。
除了双唇,百无禁忌。
方洛昀本就因为跑动过脸颊发红,这时候耳朵上的血色更明显。
“你知道刚才Darren问我什么了么?”
方洛昀被他的气流弄得痒痒的:“……嗯?”
“他问,我们准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贺重闻的手摸到他的小腹,气音蛊惑。
“方机长,准备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
尽管他们在的地方几乎不会被其他人看见,方洛昀还是立刻打掉他的手:“想得挺美。那不如贺总努努力。”
“那也得你先能……”贺重闻低笑,“可惜方机长一被我碰腰就软了,恐怕……”
方洛昀:“……”
公共场合不适宜讲这样暗示性太强的话题,贺重闻又绕回前一个:“今早上我还看到新闻,东欧那边又出现了两例男人怀孕的消息。”
男人怀孕仍然是个值得上新闻的新鲜事儿,但早已不再是天方夜谭。
这些体质特殊的人平日里是看不大出来的,第一例出现时的确在医学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后来相似的人接二连三冒出来,也不再被称之为“奇迹”。
不得不说,在柳叶刀、Cell和WHO依次宣布了的确有部分男人的体质可以像女性一样怀孕生子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男人都着急忙慌地去进行了体检,希望或者不希望自己在这一行列中。
飞行员这一行得翻来覆去体检,方洛昀从来没有过异常,很笃定自己不是那中头彩的一小部分。
“所以我看还是贺总比较有希望。”方洛昀拍了拍他的膝盖,意味深长。
贺重闻的年度体检只会比方洛昀更细致,同样确定自己很大众。
更何况他和方洛昀也没有换过位置。
方洛昀见贺重闻不答话,趁虚而入,黑眸带着跃跃欲试的明亮:“要不,今天试试?”
贺总老谋深算,笑而不语。
行啊,今晚就让你在……上面。